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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问题似乎很好笑,小狼眸中闪过的笑意表达这样的信息。
如果好看就好了。我希望他帅帅的,能配得上美丽的我。据说,我是这里的一枝花,美丽的、可爱的一枝花,据说,能配上我的男人没有。
“如果我不好看,你会怎么样?”小狼看着我,好整以暇地等待我的答案。懒
我心跳加速,完了,难道他真的很丑?
我别开眼,嗫嚅道:“我要找一个帅哥结婚,你如果太丑,我不要你
。”
耳畔传来小狼的一声冷哼,他像是在磨牙:“原来你想得这么远,还想跟人结婚!你可知道,你再找其他男人结婚,是犯了重……”
“重什么?为什么不说完?”我的手,不知何时摸上了那个冰冷的面具。那双深幽的眸子看着我,却没有退开,更没有拨开我的手。
要不要揭开他的面具瞅瞅?
不待我想好,我的手已不听使唤地揭开他的面具。
看清楚眼前的这张脸,我的心,“砰砰砰”地跳得欢快。
很帅,很酷,很妖艳,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沧桑感。我抚上他的脸,仿佛这样就能磨去他脸上的忧伤。
他幽冷的眸子直直地与我对视,像是要刺穿我的灵魂,将某些东西传达至我心底。
我胸口有些窒闷,不适地退了一步,突然不敢再看他的双眼,他眉宇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虫
“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狼上前抓着我的手语气急切焦虑。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发呆,默默地转身,不想看他。
突然间,抗拒看到他,只为不想看到他的伤情。
他受了伤,是为谁,会不会是,因为我?如果是,为什么我记不起他?
“你不喜欢我的脸?”小狼是受伤的语气,仿佛是我抛弃了他,负了他的那种语气。
我继续沉默以对,他冲到了跟前,大力抓着我的手:“姒,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说呀,是不是?为什么不看我?!”
他情绪有点失控,我被迫抬头,不得不看他的脸。
这一细看才发现他的头发很长,已过肩。他左颊的发丝,有一缕银白,异常地刺眼……
鼻子泛酸,眼睛刺痛,我难受得无法呼吸
。
“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突然哭了?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孩子,眼泪不需要酝酿就来了。”他不舍地替我拭去眼泪,语带嗔怪。
颊畔的濡/湿感,我确实哭了。
我也不知为什么情绪失控,看到他的白发,突然就哭了。
胡乱地抹去眼泪,我哽声道:“小狼,你好丑,尤其你的头发,早知我不看你了。”
这一刻,我确定这个男人会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个人,因为他能轻易影响我的情绪。
可惜,我的记忆没有他,即便看到他的脸,我也想不起他是谁。
我只怕,终我一生我也想不起他是谁。
“我也觉得这头发太长,很丑,不如你帮我剪头发,好不好?”我说他丑,他不生气,反而给我出难题。
我傻了眼,“我,我又不是发型师,不会……”
“没关系,只要把它剪短就可以!”小狼兴致勃勃,拉着我往回走去。
回头我看向冷清的露天舞场,心不在焉地道:“我们不跳舞了吗?”
“等你帮我理了发,我再邀你跳在这里的第一支舞!”小狼直接把我塞进了跑车。
他的兴奋感染了我,方才的忧伤冲走,我也不禁绽开了笑脸。
我发现,自己很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
就是,喜欢看他高高兴兴,不要老是阴阳怪气,板着一张脸。
替他理发?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站在那座白色城堡之前,我突然顿下脚步,傻傻地看着这座建筑物。
为什么我觉得它有点眼熟,似在哪里见过?不是在这座城镇,而在另一个地方,我见过类似的建筑物
。
“姒,抓紧时间。”小狼拉着我入内,去到他的卧室,翻出他要找的东西。
“你这里一直有剪头发的工具?”我疑惑地问道。
这套理发的工具没用过,全新的,小狼能准确无误地找出来。
“今天终于有机会派上用场。姒,来吧,我任你蹂躏!”小狼壮士断腕的豪言,让我毫不犹豫地出手,“咔嚓”一声把他的长发剪了。
事实证明,我确实不会剪发。
不是这里长了便是那里长了,修修补补,就跟在旧衣服上打补丁一样,结果把小狼的头发弄得惨兮兮,最终理成了一个坑坑洼洼的“光头”。
“姒,你果然百年如一日,还给了我同样的一个惊喜。”小狼没有沮丧,反而笑得爽朗。
我不大敢看小狼,听他这么一说,我试着看向眼前的美男,待仔细看清楚自己的杰作,我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最后更是很不淑女地放声大笑。
笑得肚子疼,实在是小狼现在的样子太搞笑了。
他也随声附和,傻傻地直乐呵,我用力捏他的脸,轻斥:“傻瓜,被我这么糟/踏还这么开心,你真的很笨!”
小狼径自傻傻地笑,他温柔的笑容,他眉宇的柔情,他眸光的缱绻,他那可笑的“光头”,都让我迷惑。
有什么画面快速自我眼前飞过,快得让我抓不住,一瞬即已远离……
“……”我张了张嘴,喉间有东西想要吐出,却怎么也无法突破这一道障碍。
“姒,慢慢来,不急。今天累了,早点睡下!”似知道我的焦虑,小狼轻吻我的脸,唤回我恍惚的思绪。
我被他推着进了卧室,枯坐在床上。
看他替我张罗好一切,把我推进浴室,把门带上,他的脸,被门挡住,就在那一瞬,我脱口而出:“萧(小)……”
他的脸,不见了,而我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
我心不在焉地洗澡,出浴室,躺下,我眼前闪过小狼的那张脸。如果他是我认识的人,如果对于我而言他是很重要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忆起他?
这晚我辗转难侧,终于睡着了,梦里全是小狼的脸,或许还有其他人走进我的梦中。
很多很多人,还有一个漂亮的孩子,他追着我,叫我妈咪……
“默默……”我从梦中惊跳而起,汗水浸湿了睡衣。
小狼就坐在床畔,用费解的眼神看我,“姒,你刚才做梦了,你知道自己惊醒时叫了什么吗?”
我摇头,满脸迷惘,“我做梦了,好长的梦,梦里好多好多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就看到他们对我笑……对了,还有一个孩子,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为什么我会梦到孩子?”最后一句,我轻喃,更是困惑。
小狼似乎还想说什么,另一道声音突兀地插话:“小狼,你出来,我有话要说!”是史密斯,原来他也在我的卧室。
“姒,你累的话再睡一会儿,不累起床漱口洗脸,准备吃早餐,我去去就来。”小狼对我交待一番,跟在史密斯身后离开。
我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觉得他们要说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是关于我的。我赤脚下床,打算去偷听,反正他们两个老是瞒着我做一些事,我觉得自己偷听没什么不对。
他们两个好像在药房,似乎他们要说什么我不能听的事情,就躲在那个地方。
我这次的运气比较好,他们居然只把门虚掩。
我竖起耳朵偷听,里面静默,什么声音都没有。
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动静,难道是我想太多了?我正欲离开,突然传来小狼的声音:“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
“你是不是想这样一直等下去?十年,她说的十年吗?还是你满足现在这样,能跟她在一起生活,能给你一个笑容,能跟她说上几句话,或是,她不在睡醒的第二天忘记你的存在……”
“当然不是
!好不容易有记忆的她,现在快乐了。我怕刺激过头,她会再……你昨晚对她使用催眠术本来就不对,这种方法很冒险,我不赞成!”小狼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严厉。
想必他的表情,也很严肃吧,板着脸,像是人欠了他巨债。
“你一直是做大事的人,现在的你,却畏手畏脚。我如果没把握,不会使用催眠术。她的心情好,身体好,记忆力好,也就是说,时机成熟了,我怕错过了这个时机,你会后悔!成功的话,她能回复正常,如果失败,最多她再回复以前,你还有机会治愈她。萧朗,你该相信自己的能耐……”看到我突然出现,史密斯的话打住。
小狼突然回头,凌厉的视线扫向我。
我视而不见,紧盯着他,“萧,萧朗?”
这个名字,听起来那么熟悉,我昨天想叫他的,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萧朗突然回头看向史密斯,“你是故意让她听到我的对话?!”
 
;“萧朗,你是萧朗?”我执意拉着萧朗的手,他脸上的严肃表情才散去,点头轻应:“是啊,我是萧朗,也是姒的小狼。”
“姒,既然你来了,现在你由决定。你说,要不要完全好起来,要不要赌一把?!”史密斯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问我道。
我不假思索地点了头:“要!”
“姒,别跟史密斯瞎起哄,我不答应,这种冒险的事我不允许你做!”萧朗反应很大,抓着我的手大吼。
“这件事轮不到你不答应。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现在很好,没问题,看过的人都记得,只不过以前的记忆封锁。既然完全治好我的机会来了,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萧朗,你相信我,相信史密斯的医术,好不好?本来以为没有以前的记忆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我不想得过且过,我想完完全全地记得你,不想满足于那些模糊的记忆,淡淡的感觉。”我就是很想忆起这个男人,更想知道他在我生命中曾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
说实话,没有以前的记忆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就是不希望曾经历的一切被一直遗忘,因为那是我经历的人生,不能被粉笔刷一刷便抹得一干二净。
“姒,你执意如此吗?”萧朗沉声问道。
我用力点头,斩钉截铁地道:“我想找回我的人生!”
“让我再想想。”萧朗走出药房,自己躲进了卧室。
这天萧朗躲进卧室后就不再出来,没人煮饭吃,我和史密斯两个坐着干瞪眼。
“姒,你是女人,应该会下厨。你过惯了好日子,做顿饭不会死人!”
史密斯想要我去煮饭,我不乐意:“我没记忆,不会。”
“你这个女人,完全被萧朗纵坏了!”史密斯狠瞪我一眼,我不屑地回视:“你还不是一样被他纵坏,有什么资格说我?”
正在我们两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人送餐上门,全是我喜欢吃的菜。
史密斯嫉妒我,说我命好,找到像萧朗这样的男人折磨。
我心情好,懒得跟史密斯一般见识。以为这天晚上能看到萧朗,结果吃晚饭的时候也没见他出来。没人给我放洗澡水,没人在我睡觉前叮嘱我很多事情,很不习惯。
这样的情形整整持续了三天,我发现自己很想萧朗,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更想知道他有没有像我想他一样想我。
这天,我起了一大早,鼓足勇气敲响萧朗卧室的门。
久久没有回应,我心下忐忑,拭着扭动门柄,却发现门没反锁。
我开了门,看向卧室,只见床铺整整齐齐,像是没人住一样。
我心跳加速,进入卧室,“萧朗,你是不是在浴室?”
我推开浴室门,那里没人。我这才慌了神,冲出卧室大声道:“史密斯,萧朗不见了,你把他藏哪里了?”
没有史密斯的回应
。
不是吧,一夜之间,人都没了?
我焦急地跑遍整座城堡,没找到半个人的影子。偌大的城堡显得空荡,只有我凌乱的脚步声响在半空,城堡很大,却鬼影都没半只。
不甘心地又找了两遍,我泄气地认命,萧朗和史密斯都走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他们突然抛下我,自己跑了?
我跑到大街,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萧朗,一个面具人,有没有见到一个中年帅哥医生,他叫史密斯。
所有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看我,说我有问题,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两个人,更莫说见过他们。
我不相信,跑到以前萧朗带我去过的地方。
咖啡屋不再是咖啡屋,而是一家小型的酒吧。我去过的那间餐厅成为一间便利超市,旁边根本就没有小型电影院。还有其它很多地方,我一一去过,都不是我以前看过的地方。
如果这是萧朗和史密斯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会不会玩得太大了?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城堡,只有这里,还维持原来的样子。还好,我有家可回。
所有人都告诉我,我经历的萧朗,只是我做的一个梦,他们以为我是傻子?
就算以前我被人这样骗过一次,上了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上当!
恍觉自己想到了什么,我以前也上过这种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的事?
躺在大厅的沙发胡思乱想,直到饿得前俯后仰,我还是不想起来做饭。
也许我饿到极致,萧朗不忍看我遭罪,他就会出来煮饭给我吃。他蒸的鱼,很鲜很嫩,率先会挑鱼眼给我吃。他炒的青菜,色泽鲜艳,味道更是鲜美,他煮的甜汤,味道一极棒,鲜鲜甜甜的,沁入心脾……
那种美味至今我还能回味,萧朗怎么可能只是我的一个梦?
!
那些人见鬼去,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第二天还是等不到萧朗,我必须自给自足。冰箱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菜,最多的就是鱼。
萧朗每次要我多吃鱼,挑鱼眼给我,因为鱼眼能增强记忆力。
我愤怒地扒饭,吃着自己蒸的鱼,感觉就是没有萧朗的厨艺好,缺了那一点味道。
该死的男人,让我抓到他,他死定了!
这天开始,我不再守株待兔。每天天亮时分便往外跑,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寻找萧朗的身影。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座小城,是普罗旺斯的一个小镇,它并不大,从街头到街尾,只有那么一段距离。不需要多长时间,我就把这个小镇摸得熟透。
“萧朗,你骗我,还说要跟我在这里跳第一支舞,骗我的人,我诅咒他掉茅坑!”我坐在昏黄的街下,看着这座露天舞场,一片漆黑,连蚊子也不曾从这里飞过。
寂寞的夜,清冷的场外,只有我这个怨念重重的可怜人,可悲至极。不知坐了多长时间,直到有了睡意,我才站起来。
双腿发麻,我差点栽倒在地。
勉强提起精神,我拦截一辆计程车,困倦至极:“到了,叫我吧。”说着,我就这样坐在后车座睡去。
又在做那个很长的梦,他们在我梦中来去自由,一张张脸闪得飞快,我却记不住他们。
他们的唇,张张合合,对我说话,我却半个字都听不到。又有一个孩子朝我飞奔过来,我朝他迎上前,就在要碰到他小手的一瞬,突然惊醒!
我这是在哪里?待看清楚所处的位置,我站起来,张大嘴忘了呼吸。
好大的一片熏衣草田,正值熏衣草盛放的时节,一眼望不到见边的紫色花蕾迎风招展,向世人展示它怒放的生命
。
好美的熏衣草田,好像有什么画面自我恼海飞逝而过。
而我,就在这片熏衣草田之上,处身花海,仿佛自己在随之摇摆。
我费力地穿过花海,熏衣草有腰身那么高,这么美的花,居然被我一脚一脚地踩死。
待我站在花海之下,自上而下看到这片熏衣草田,我惊愕地看向草田下那座城堡。那里的城堡,和小镇的城堡很相似。
有什么东西自我脑海闪过,一瞬,已杳不可及。
是啊,这里,我来过。
我一定曾站在这个同样的位置,感叹熏衣草的美丽与壮观。
当时我的身边站着某个人,他和我并肩看向山脚下的那座城堡,也曾这样,牵着我的手,或背着我,一步一步拾阶而下。
那个人,是谁,萧朗吗?
我走到那座城堡前,伸出颤抖的手,推开虚掩的门。
也许,我在这里推开了自己的人生。
说是城堡,不如说它是一个温暖的家。
古木家具摆设,从中到西的设置,没有视觉矛盾。纯白色的窗帘随风翩飞,那样的柔美,在窗帘掀起的瞬间,能看到外面的熏衣草田,浓郁的紫色。
我摸着扶梯上二楼,知道自己曾在这座楼梯由下至上,再由上至下。
“姒姒……”
似有一道声音在叫我,我看向那个地方,那里没人,没有声音,只是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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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姒朗的最后结局了,终于要写完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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