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终焉的伊始 第九章 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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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艺术之神他的行为艺术算得上合格,作为海神的弟子他的心里很沉重吧!师傅遗物被别人用来争夺,他又不得不站上来,不管如何说,最大的感觉便是无力,小七虽是忖度,但也能猜出来,继而摆出淡漠神情,沉声说道:“我们换一个比试吧!”

  “……”艺术之神倒是对这个敢于直面面对,那些根本就是白眼狼的大神的少年充满了艳羡,更是对自己庸碌无为感到深深的厌烦,听得他言语,稍稍思量便露出一个淡泊的轻笑,“洗耳恭听。”

  小七淡淡一笑,说道:“用你最强势的攻击狂虐我,放心我不会还手,如果我还一次手便是认输,如果你最终都没有触碰我一下,那么便是我胜,当然,打到什么时候你说了算。”

  艺术之神稍稍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蔑视?随即一股子怨气便升腾了起来,海神死亡的悲念加上这些大神们让他看到什么是人性的悲观,夹杂着眼前这个藐视自己的少年的怒火,三者结合在一起,怒极反笑,艺术之神登时狂傲的笑了几声,“好,我接受。”

  小七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负手而立,屹然不动,竟也是卓尔不凡身姿翩然,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比之天空中的阳光还要灿烂,但却不会像阳光般伤人,给人一种温风和煦的错觉,犹如纯洁的流水淌过心田般!看在艺术之神眼里,那就是天大的藐视,饶是他心坚,也不免脸皮揪痛,被他觉着羡慕的人无情的轻视,他真怒了,人一怒就会失去正常的判断,决是再淡泊的人也不可能收住这种极点的情感体现,他直接扔下手中的金翅玉帛与狼奔铁笔,挥着拳头就上去了,小七周身雾气环绕,云烟缭绕中,小七显得更加溟濛,而那雾气就如同一个自动反应装置一般,艺术之神的拳头往哪里落下,哪里的雾气就会厚一点?

  触碰到小七,那真是不可能的事情,小七并不是蔑视他,只要他看过之后的对局就会明白吧!如果他不是糊涂人,天底下没有谁可以伤害小七,除非小七自己。

  艺术之神每一拳中都蕴含着对那些缠绕在心上的丝线的恨意,师傅的猝死,尸骨未寒,而他的遗物却被人拿来当成一个货物,眼前人的轻视,以及对自己的无能,这些就像是一条条无法割断的线,这些线死死的揪着心,让他痛苦,受到强烈的非人折磨,还有良心上的谴责。怀着将这些反面情绪一拳一拳的挥出去的狠心,不断地,反复地击打着,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能不能胜利,能不能触碰到眼前人,只是将那些,悲观,惶恐,惆怅,无奈,失落以及自责全数发泄出去。只要他真能挨就行。所以他一直挥着直拳。

  不解其味的人只是惊愕的望着那团雾气,大气之神吗?不对,大气之神的空气不是纯白色的吗?这种浑浊的灰色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新神要诞生了,雾神?倒是光之神眼含深意,皱眉凝思。而火神则是不屑,这种乌龟壳子似地跳梁小丑般的庄稼把式,也搬上了台面,真是可笑至极。雷神吵吵的厉害,一个劲儿吼叫,很像是鼓舞,却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忿,哼,你个老头子,老子就是要叨叨,看老子不烦死你。哼哼。

  至于水神她自然也是看着那雾气死命的研究,一会儿叨咕几句,一会儿摇头,却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东西。作为大气衍生神的风神,对这种雾气也极是不解,当然他不会过多的去研究那本就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东西,对于艺术之神的疯癫,他是深感同悲,对于世事的无力,他也是深深的感受着,女儿眼不能视,明明光之神可以救助,却是不管如何的渴求,甚至是一直低下的听从他的使唤,他都不在乎,可那老家伙就是不愿意,说什么,时机不到,便是他也不可能救助。这话不是很明显吗?还没把你利用够,你就先晾着吧!

  时间长了,大家是越来越惊讶,先不说艺术之神的蛮缠,就说那雾气的自主性以及持久性,疑窦心生,众人也不免遗忘了刚才光之神的震怒,开始低声的探讨起来,多数都是猜测,但猜的是有根有据。小七负手直立的昂然气概,柔和的脸盘上的坚毅神情,以及那一抹不可忽视的颤心轻笑,早就俘虏了很多很多春心,虽没有出现嗷嗷叫唤的景象,现在也快差不了多少了,艺术之神也是不可轻视,饶是他现在完全是在破坏他残留在人们心目中的飘飘姿态,但那愤怒的神情如同暴怒的雄狮,发丝飘舞,认真的快速直拳,更是展现出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恣情颓放豪迈雄浑的样子。红心不断的向着这边飘扬,如果敢摆上百合花的话,小七可以自缢了。

  纵然小七的确喜欢受,可也决计不是那种受。随着比试时间结束的铜锣声响起,艺术之神长啸一声,祭起自己的武器,光速离去,满场的喧阗暂时止住,主持人一看这情景,随即宣布了小七的胜利。今天的赛事与小七似乎再无干系,小七看了看水神,想到要送她的东西,略微迟疑,但见她起身离座,向着比武台而去,小七悄悄迈步冉冉离场,水神不可能看不到,不过她已经站上了比武台,再加上她不容别人觑视的强横态度,而且海神珠她也必须拿到,各方面条件都蛮横的告诉她必须留下,所以只好轻轻摇头,倏尔伸手,一指便将兽神的弟子,长着一张蛮牛脸两只尖角的牛魔王,轰下了台去,登时,全场皆惊,那些才刚露出来的哂笑瞬间呆滞,纷纷揉眼,死命的眨巴眼睛,谁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就连端坐在主看台上刚才露出强横一面的光之神也是一脸惊异,大神们全数木然,反应过头的便是雷神,直接从座位上滑了下去。

  兽神震怒,大是不悦,操着破锣嗓子激愤指责牛魔王,“死牛,你干什么?怎会被人如此轻松击败,怜香惜玉的性子能不能别放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滚,以后别让本神再看到你,烦死了!不看了不看了,太丢份儿。给本神回来,你干什么去?你准备去哪儿?你走了,谁伺候本神去!真是的,给本神回神殿,看本神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该听话的地方不听话,不该听话的地方你倒是表现的诚实诚恳……”兽神揪着牛魔王的牛角,叨叨不休的离场而去,却也没有人哄笑,毕竟谁也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变之中反应过来,那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让人受不了。本以为能看到神之空间版的美女与野兽,奈何这速度,说是光速不为过吧!眨了眨眼睛就下去了,虽说那牛魔王在怜香惜玉上的确有一套,可前面那位虽然胸挺眼柔,可面目不见,就算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现在这个世道什么样的怪人不会出现,极有可能是位阴阳人。唉,老牛的勤恳木讷的天性真是让人大为心慰,黯然垂泪。

  估摸着,没有察觉到当中玄机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光之神可不这么想,他凌厉的目光盯视着远去的水神,纵是倩影迢迢,他也未回神思,直到锣声响过,眼中闪过强烈战意,倏尔消散,转换成以往的温和。

  小七望着须臾间变阴沉的天空,浓云叆叇,浑浊沉郁,灰蒙蒙的样子预示着骤雨将至,不过他依然躺倒在沙土上,轻轻的瞌上眼,陷入了沉睡状态,随着一点水渍掉进灰黄的沙子,迅速消失于金沙里面,一滴接着一滴,便有淅淅沥沥的雨点密集掉落,雨水溅到小七的身上,却像是碰到一层看不见的禁制似地,缓缓的滑向了两侧,过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的时间,雨声加大了,却是再没有雨滴掉落在小七的身上,只见一层流动的青色气团遮蔽在小七的上空,风女站在小七的身旁,幽幽长叹,她终于明白少年郎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这一掬的时间,便是流沙风化的时间,并不是因为人把它捧起来,它才流沙,说的再深一点,那就是,如果没有人定义,它就不会是流沙。

  所谓的我如风,就是悖逆所有的定义。但,是这么古奥的道理吗?风女不太自信,她发觉这位不晓得名字,有着浓重乡土味的少年郎,拥有着一个让人不得不佩服的思考问题的方式。含糊不清,并不是,而是无法揣摩到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风女思考了将近一天,几乎绞尽脑汁,想到的也是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或许这就是仁仁智智吧!风女再一次叹了一口气,这位少年郎也真是的,哪里不好睡,偏偏在大雨里枕沙啖雨幕天席地,是享受?抑或是生活所迫?前者的话,太傻了,后者的话,太笨了。随便找个屋檐都比在这里好!猪也会这么想吧!连猪都不如的少年郎,却是说出了让自己想不透的话,真是天大的打击!

  雨由大转小并没有多少的时间,不过拿风挡雨的风女却是面容煞白,显然是耗费了些神力,待到风雨平静,她才急急离去。斜阳从云端冒出头来,倏忽间变露出整个圆滚滚的身形,将万丈光芒洒落人间,随着温度的上升,略有湿意的泥沙在一点点的变干,小七依然沉睡着,恬然而又令人心痛,水神伏在云端,看着那四仰八叉的睡姿,脸上流露淡淡的笑意,见及无有任何可疑痕迹,转而准备飞速离去,可就在移开眼睛的瞬间,她顿下身来,凝眸看了看小七的影子,眼光曈曈,拧眉沉思,好似想不到,低声说了一句,太过用心,还是去二娘哪里看看。迈一小步,消失。

  神速!!

  水神的恐怖似乎已经超越了神之空间对神的定义。

  狂虐的风乍然而起,已近干燥的沙粒忍受不住狂风的摧残,离地而飞,蔽天狂沙,使的月色朦胧,模糊不可见,小七在风起的那一刻便醒来,望着满目冥冥,平伸手挡沙,飞沙在手上巡礼,聚齐而又随风而去,无有一丝流连,随着风平浪静,他的手心依然空空如也,手握住的话,哪怕一粒也会留在手心吧!

  小七静静的望着空空的手心,空落落的并不是手心,天孤独,却有着诸如白云雷电彩虹等等天象陪伴,地孤独,但它也有着诸般山川湖泊,飞禽走兽终其一生的伴随,海孤独,但百川皆然纳于海,更是有着诸多海族在之中遨游,人孤独,但拥有着强大智慧的他们总能找到一些悦心之事,不管是物质享受,抑或是精神享受,都能够得到些微的慰藉,山孤独,可若无众多的山石堆砌,它不是也不会出现吗?小七呢?为什么不能糅合在那些山石里面,反而以人的形态存在于神之空间,世上万物都会化沙,小七却是不会,传承者到底要完成什么任务,不去完成,好吗?

  没有这种可能!!质疑只会让小七叛逆,质疑就表示在变心,可小七也没有心这玩意儿啊!感觉系统的模糊更是让小七稍稍怨怼,是了,为人,为何不为完人。感觉不到自己乃至环境完整的冷热变化,感受不到食物乃至水给予的味觉,感受不到风沙侵体的摩挲感,感受不到花儿真正的芬芳香气,感受不到触摸会给予的完整的惊悸,更是感受不到艾米丝她掩藏在笑容之下的悲伤,所有的判断全都是照着书本举一反三,所有的揣测都是与书本结合实况而行走,这样的存在,到底是算不算諔诡?反正小七是觉得滑稽可笑,所以笑了,笑的极是牵强。

  天色迷蒙,昏昏而又曚昽的日光从东边的天空亮了起来,极西之处沙漠也是很昏暗,晨间风起,呼啸的暴风,席卷狂沙,从东至西,一条幽敻连天的狂沙之墙,从南边向着北边急速而来,沿途干枯草木被死死催扯,却是奇异的不断,小七失笑,感觉这之中蕴藏着制造者的迷糊,接近秒速二十多米的狂风,竟然无法将那些苟延残喘的树木彻底摧毁,真实之中的不真实,让人觉得很是搞笑。这分明就是神一般的幼稚!怪不得无人在这沙漠之中逗留,如此巨大而荒谬的失误作为制造此空间的主人就发现不了吗?酿成煞风景的大错,却是一错再错,不再更改,不得不让人瞎想,是不是她就是准备制作这可发一噱的荒唐事,然后让有心人察觉,乐上一乐,不过,火凤族不都是疯子吗?会有这种可能吗?

  小七在狂沙之中,向着圣城走去,弥天风沙竟难以撼动小七的衣袂,行至圣城,四周目光显然略有不同,议论的焦点自然是他跟另一个蒙面女,这倒是让小七稍稍讶异,不过终究会遗忘,昨天太过撼人所以记忆才会深刻吧!终然会慢慢淡去,小七想到这里笑了一声,背后传来了声音。

  “傻笑什么?”水神依旧是昨日装扮,一脸讥笑。小七猜出她是谁之后,便不再惧她,且不用处处谨言慎行,随即偏着头看着她,倨傲说道:“我哪里有傻笑,判断人情的能力也太低了吧!”刚一说出来,小七才想到有求于她的事,赶紧寻求补救,“其实是我不能以常情忖度。在偶的面前,所有的判断偶行为的猜测都是低级的。”水神皱眉说道:“你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低?什么低级?”

  “……”

  小七哑然,但反应快的可以,随即摇摇头,暗忖,算了,就当我傻笑了吧!让出路来,轻声道:“那我和你走吧!”水神瞪了小七一眼,眼神玩味,却也没有生气,大大落落的与小七并肩,小七其实是很睚眦必报的,如果不是有求于人,定然让水神享受一下多相位全天候无终点超豪华巨阵容的绝无一个脏字的言语大餐,非得臊得她不知道东西南北天上地下。小七暗暗起誓,若是有机会就给她来这么一道菜,就算是不想吃也得打碎了往肚里吞下去,不过相对的,估计小七也要享受一下多相位全天候无终点超豪华巨阵容的暴力攻击。

  这样想着,两人再一次出现在比试场,随着他们的联袂出现,登时响起了贤伉俪真是龙飞凤舞同连理的呼声,相应的小七直接来了一句众豪杰难得沆瀣一气共流污的反击。再一次惊爆全场,没脏字吗?还真没脏这个字。听到水神耳里,她倒觉得小七说得有道理,伉俪,谁跟这么一块石头伉俪去?雷神再一次爆笑,火神再一次脸皮抽动,他这一句话,难道没有包括坐在主看台上的他们吗?决计不可能?其实火神脸皮真厚,为了豪杰两个字也不能乱按罪名吧!

  这一次主看台上没有了位子,兽神显然已经放弃了对于海神珠的垂涎,但坐上去的人,却换成了十六翼天使,融燧,以及无情道,先不说这些大神跟两个少年玩这种小花招,就说**女神,她这不是乱来吗?无情道收回去不就能空出一个位子来吗?**女神是一个集合体,无情道,生死道,钱权道,**道,无欲道以及至情道的集合,主体为生死道,其余都为附体,可以分离出来,而分离出来的人,是与生死道没有过多牵连,**女神精通的是精神魔法,制造心灵幻象,以及控制神思。所以这才说她乱来,耍小孩子脾气,仗着人多占坑。但又不能说人家耍赖。

  两人相视一笑,得意的,寻了一个还算注目的座位,安然的等待着十二翼天使鸣锣。这一次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波折,随着火神拍了拍桌子,四周的喧闹便沉静了下来,登时火神脸上露出一股子得意,并傲视光之神。光之神微微一笑,和善的气息就如同冬日里的温阳,显然他并不在意火神的寻衅。

  作为主持人自然要来一番慷慨激昂却极是累赘的述说,当中适当的添加几个拍了不会响的马屁,便宣布了今日的第一场比试,很遗憾,小七又一次幸运了,多出的那一人正好是小七,就像一句话说的好,运气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小七的运气可以说是极差,不用比试。不过他也不能离去了,若今天就要推选出一个终点来,小七现下已经趴在沙漠里睡着。

  上台比武的是水神,以及无情道。此刻两人往台上一戳,真像是一出青春偶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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