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雪辉映下的思恋 第四章 温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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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倏忽间远走,仅用两年的时间,小七已经成长为六岁大的孩子,坐在雪白的沙滩上,任由潮水沾湿脚丫,远望着蔚蓝霄汉,深蓝沧海,手中拿着一块贝壳。在不远处的海洋之上,漂浮着一个小船屋,那就是年馀来他和纱娅的家,每晚听着海潮声,每天闻着潮湿的空气,也是每一天都受着严厉的压迫。小七懂得东西很多,不过对于这大陆近年来的历史知之甚少,加上纱娅总是讲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这才能够守住小七的好奇心。本来现在这个时间是学习礼仪的时候,不过,小七对于礼仪完全抱着没必要的心态,趁着纱娅做饭,小七偷偷跳下海洋,一直跑到了这里,其实纱娅定然知道,不然的话,可能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

  小七很听话,对于学习上,小七反应很快,不过学的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而且小七多大的人了,需要学那些小孩子都会得东西吗?手中的贝壳敲击着沙滩上的贝壳,发出瑽瑢的敲击声,一响一响,如同海潮般规律,小七微微皱眉,似乎海水中有着什么怪奇的东西似地,摇身而起,向着扑来的海潮冲去,待到海潮退下,小孩儿已经消失在了海平面上,时间缓缓过去,随着海面波动,绿色冒出蓝色的海水中,继而一晃,小七抓着一个金黄色的鱼儿,走了出来,似是有着什么不放心的东西似地,转头望着某处海面,手中的鱼儿摇动的金色的鱼尾,小七回头,看着鱼儿,默默说道:“对不起,不过,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轻于鸿毛,被其他鱼类捕食,不若为我做一件你们意想不到的好事,呵呵。”

  站在海岸上的小七,望着远处光着脚丫,踩着柔白的沙子走过来的纱娅,纱娅眉头大皱,似是愀然作色,但眉宇间表现的无奈却是背离了她想要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走到跟前,望着小七又一次的捉了一条金黄色的鱼儿,摇头苦笑,小孩对于美的事物的占有欲是很大的,不过小七捉它却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收集鱼鳞,纱娅不知道小七要做什么,不过。她伸手摸了摸手上用鱼眼串成的手链,或许就是为了她吧!每夜小七都不睡觉,自然能够知道她每月都会遭受一次痛苦的折磨。头脑间的痛楚,加上对于毁掉一座城市的愧疚感,会因为力量的暴起而一并发作,每个月都要经历那么难捱的一晚。如同被千万根银针扎体,若不是小七快乐健康的成长是她的活命的基点,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够长时间的忍受下那些要命的痛。

  一年来她也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力量太大引起了这个世界的不满,导致自身无法承袭那些多余的能量,如不是她谨慎的没有过多的去同化腹中的海神珠,可能现在已经被天雷轰死了。纱娅摇摇头,走到了小七跟前,伸手揪着他的耳朵,“你个小崽子,叫你好好学习,竟然又跑了出来。”“呵呵呵!”小七憨憨的笑着,就如同一个傻子吧!纱娅收回了手,抱起小家伙,她的无奈就源于这家伙适时的装傻,精明的时候聪明的不像话,犯傻的时候让人下不去手,就算是小小的惩戒到后来都会变味儿,纱娅爱之深,几乎成了溺爱,好在小七性格上没有出现如自己般过多的扭曲。

  一旦攀附在纱娅的身上,小七就会把玩雪白的发丝,纱娅已经对他无可奈何了,手中接过黄金般的鱼儿,和蔼轻笑,一步步回到了船屋,小七恰当的拿着书本开始念叨了起来,当然是《神武大帝纪事》,对于神武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则算是当权者想要将历史扑灭,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神武帝国是一个神话,是一个战争狂,是一个仁德大帝,五十年东西两大陆的和乐,造就了神武究其一生的最大辉煌,不过,随着他的离世而去,神武帝国的版块也在瞬间崩坏,现在的神武帝国与五百年前的神武帝国来说,那就是萤光与皓月。

  关于历史上被争相传颂的两人之一,还有另外一个,却是位女子,她叫兰梦心,兰凌帝国创始人,兰家最终也败坏在了她的手中,兰凌帝国是现大陆最强盛的国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凌剑家接掌帝国以来,励精图治,极力发展城市文化,民心所向,二百年来倒也一直雄踞于云天之上。别说崇奉与他们二人的各个国家的人们了,就是小七也稍稍被这样传说般的人物给吸引了。

  随着一丝丝香气在窜进鼻子里,小七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收拾了桌上的书本,将它们收在小书柜里,拿出碗碟,这才跑到船舱之外,看到那些鱼鳞放在小布袋里,小七立刻笑嘻嘻的收了起来,放进了纱娅给他的储物空间,似乎已经收集够了,小七经常趴伏在纱娅的身上,自然是把她的身子摸遍了,那些数字也清楚的记忆在脑海里,不需要丈量她的胸围之类的东西,小七就可以做一个很贴身的夹袄。

  夜晚饭间是纱娅给小七诵读一个个离奇故事的时候,小七也颇为喜欢,什么后羿神日,什么盘古开天,什么女娲补天,什么夸父追日,这些东西已经听说过了,今天讲的是孟姜女哭长城,小七津津有味的听着,纱娅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拿着那些自己过耳就忘的东西来哄骗小孩儿,是了,纱娅讲的东西往往是根据一个开始与结局这些模糊的记忆来编篡,很不真实,不过好在纱娅天天想着怎么编好那些故事,也过得颇为充实。至于那些钱权欲求,纱娅已经不会在有了,如果说的话,就是小七了,小七一点点长大,面目变化中,让她充满了某种莫名的期待,老天对我如此好是应该吗?纱娅觉着应该,第一世不说,那完全就是堕落,第二世化作什么都不会做的阴魂游荡,这一世又遭受了接二连三的背叛,若说苦楚,没她更苦的人了。

  入夜,小七钻进内舱,掌起灯烛,拿出那些金黄色的鱼鳞,开始制衣大业,与以往不同,小七只放了几十滴血,然后将血全数抹在几片比较大的鱼鳞之上,便拿着针线开始穿连,这种工作需要很长时间,一夜完成那是痴想,随着舱外响起了一声声痛苦的叫声,小七手上一滑,扎破了手指,放下手中事物,起身走向舱门,望着纱娅在床上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小七咬唇,却不能过去,这个时候的纱娅处在一个微妙的阶段,可能会因为一点点的颤动,而出现走火入魔的症状,若不是小七深深了解,她可能会被所谓的关心而害死,当然,也不得不说,她此刻的性情也是最摇摆不定的时候,一年来没有出现破坏四周环境的事情,可能就是因为那个手链吧!也许只是纱娅自己在压制着。小七悄悄的关上舱门,打定了心思,开始制造这件衣物。

  眨眼间十多天过去了,正值夜晚,纱娅正在整理那些旧衣,准备拆了重新缝制衣服,却见小七巧笑着走着,恍惚间,纱娅觉得他的头发颜色变浅了点,放下手中什物,歪着头说道:“怎么了?还想听故事。”小七抿嘴摇摇头,背着手蹀躞迈步,走到了纱娅跟前,纱娅见小七只是轻笑,所以没有在意,伸手拾掇那些小衣,折叠在腿弯,看了看缝口,没有抬头,伸手便去另一件,却是碰到了如火一般温热的东西,抬头看去,只见一件阳光般温暖的鱼鳞夹袄出现在了手下,望着那密密的鱼鳞,手指尖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却是没有感觉到痛楚,而是融融的暖意,偏过头看着扭捏的小七,纱娅丢下手中衣物,将那件鱼鳞衣拿在手里,纱娅哽咽说道:“每天不睡觉,就是为了这个吗!”“……”小七点点头,“这是送给妈妈的衣物,它叫栉沐温阳,相信它会好好地保护的妈妈,不会再受到那些痛苦。”

  则算是知道小七为了自己在做着一件什么事情,可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纱娅依旧感到了浓浓的温暖在心田流淌,栉沐温阳,小七就是妈妈的温阳。纱娅从没有以妈妈自称过,今后也不打算这样自称,因为做了真的妈妈,就会缺少很多很多的幻想,或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梦想,养一个天使来爱自己,小七就是天赐予自己的使者,自己如此卑鄙自私,得来的却是小孩儿一次又一次的毫无稚嫩的关怀。纱娅纵是石头,也会感心,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小七头发,默默地说着谢谢。

  这样真实的美好。让纱娅觉得以前的痛苦都是虚幻的,苦难似乎已经远离了自己。小七只是做一些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有了这件衣服,她就不会去遭受每个月遍体生寒的痛苦。

  时间缓缓走过,春夏秋冬,一个年华,小七已经成长到了常人九岁的程度,俨然成了一个小大人,不过他还是喜欢在纱娅的怀中,纱娅抱着小七的确有点吃力了,这天午后,两人光着脚丫子坐在沙滩上,小七长长提出一些深奥的问题,好在纱娅经历过三世,懂得很多,勉勉强强可以回答,也正是这些稚嫩的问题,才让纱娅觉着,小七童心未泯。就比如太阳为什么总要落下?纱娅也只能这样回答,因为他在追着月亮姐姐,所以他才要不断地,不断地去追逐,不然,月亮姐姐可不会理会他。尔后小七就会露出不解的神情,继续叮问,纱娅这才寻找真实的理由,听完之后,小七总会说还是前面那个答案容易接受点。

  他的面容已经接近了理想中的那个人,灵魂的躁动也天天折磨着她,无耻的幻想总是受到自我良心上的谴责,可小七现在这个样子,过不了两三年就会成长为一个大男孩,而自己青春正好,每每亲昵的亲吻小七的脸蛋她都会春心萌动,她也明白小七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孩儿,但小七每每跑动在眼前,都会让她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小七默默的玩着她的头发。

  一阵海风吹来,纱娅抬头看了看日昳西山,忽有所感,笑了笑,说道:“小七,给你讲一些奇怪的事情吧!”“哦!”小七点点头,抬头看着纱娅虚幻的表情。只听她娓娓道来,“从遥远的某个空间里,曾经有这么一个乡村孩子,她并不漂亮,也不可爱,但她在学习上很是刻苦,有着一个美好的家庭,父如山母如水,远近都是称赞的声音,可是这一切,在她十六岁的那一年,全部变成了虚伪,因为她的学习很好,但不善言辞,所以一直受着排挤,那些还能够忍受。某一天学校组织一个活动,宿舍无人,她没有参加,所以一直在宿舍看书,原本很安分的一天,可是当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女子出现的时候,她在宿舍内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没有找到,目光送到了她的身上,然后,一盆大大的污水泼在了她的身上,从此洗不干净了。东西没了,便怀疑是她偷了,立刻便上报了老师,老师原本对她宠爱有加,但如此的事情让老师偏颇了判断,硬生生的将罪名送到了她的身上,父母被叫来,他们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向着老师道歉,她明明没有犯错,可这样的情况就像是她犯了错似地。”

  “这场风波埋下了堕落的伏笔,回家受到的是冰冷的墙壁,那些委屈,辛酸,谁都不了解,回到学校,面对的是处处白眼,以及疯了似地议论,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学园里,学习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美好的学园里,遭受到如此令人无望的污蔑,且是有口难言,多少的辩驳都被硬生生的打断。升入一个普通的高中,没有了以前学校的束缚,没有了白眼,她便放纵了自己,跟随着一个认定为喜欢的小混混,瞎胡转悠,学校仿佛成了她只是能够睡觉的中继点,学校里虽然普通,但对于那些犯错的家伙还是严惩不贷,又一次她的男朋友打架,她跟着去了,然后被老师发现,结果,父亲一个人来了,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下来了,她气,她怨,气的不是自己,怨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所有的人,就仿佛整个世界在跟她作对一样。之后萎靡了一阵,跟着那所谓的男朋友进入了一个酒吧,好奇心的引导下,尝试了那所谓的飘飘欲仙,如此之后,便是真正的踏进了黑暗的深渊,那种仿佛浑身细胞都被释放的舒服感受,她痴恋了,然后成瘾了,最后变成了人尽可夫的妓女,为的只是那仅仅一刻的飘飘欲仙的感受。”

  “父母什么的,她早就忘了,知道的只是每天接客,赚钱,买白粉,吸食,然后才是真正的踏入天国般的奇幻享受,不过,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她被抓进了戒毒所,五年的时间,长达五年的时间,当她再一次回到故乡的时候,看着早被遗忘在心中角落里的家,原本以为这里会成为她一生中最后的乐土,哪里知道,进门父亲厌恶的神情,再一次让她灰心了,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但却是深深的害怕着死亡,在一个大都市里重操旧业,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赚钱为的什么,只知道攒钱,不断地出卖身体去攒钱,为此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尊严,无所谓!”

  “呵呵,然后在这么一天,他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那是一个富家公子,被一群白领领到了我的面前,那时他似乎就是他们的焦点,但从他嘴中听来,他并没有多高的职位,我没有在意,与平常一样的陪酒,但是,那些因为酒精麻痹矜持的白领,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向着她的脸面扔来,要她当面跳脱衣舞,片片飞散的金钱,她怎么可能会拒绝,扔的越多越好,但一个拍桌子的声音引起了正在慌忙捡钞票的她的注意,抬头看去,只见他一脸沉痛,他当时说了什么,她没有注意到,但她看到了事情的所有经过,一个黑衣大汉拿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放在他的跟前,他拿起了一叠绿色的钞票,默默的看着她,她当时觉着这是多少钱,快点扔给我吧!呵呵。”

  “扔了,是扔了,但不是向着她来的,而是那个向她扔钱的人,看着一叠叠绿色的钞票拍打在那个人的脸上,她被深深的震撼了,远去的尊严仿佛在那一刻回来了,她羞愧,惭愧,那一刻便是身化骨灰也不会忘记,她感动,不管他是不是想要帮她找回远走的尊严,但她低着头,流着泪,说了一声谢谢,便从窗户跳了下去,她是笑着看着自己的脸面与大地的接壤,但不知为何,她却只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掉下了,摔成了稀巴烂,可她还有着存在的感觉,还能够看到那位富家公子心痛的表情,所有的所有变成了不可知的状态,哪里都能去得,哪里都不能去得?”

  “时间过去了多久,她不知道游荡了多少时间,然后在昆仑山巅,遇到了一个九彩的凤凰,这才结束了所有的凄凉。”纱娅弯着嘴角,嘲讽似地诉说着好像不属于她的故事,说完之后,她默默的看着小七的童颜,越来越像了。小七依旧轻轻的笑着,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小小的童话。

  时间一天天的溜走,小七在纱娅的教导下懂得了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而他也在一天天的长大,一年多的时间,小七已经长成了十五岁的大小伙子,纱娅心中的幻想也随着小七不正常的长大一点点的增加,经过几年间的折磨,她已经认定了小七就是天赐予她的天使,开门与关门的故事,纱娅了解的很清楚,关上一扇,会开启另一扇,如果苦难也是这样,她已经打定了心思,小七把她看做母亲,她却不能把小七看做儿子,所以要给小七一个了解人情世故的机会。

  这种想法她已经不是某一刻在想了,而是每每辗转反侧都会苦恼的问题,好在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有让小七明白很多的世事,才能够收起他时常露出的那抹孤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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