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然，怎么会来当我的侍卫？”洛末和心然的姿势并没有变，心然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粘着她，她也不在意，在她的心里，除了对他有着深度的愧疚外，也有着一份释然，因为心然会让人想保护着他，而思橘他们都太强势，就连她保护的最好的风岚也渐渐开始成熟。
“我没想到会是你，末末，这几年我一直呆在一个封闭的地方，早已忘了今夕是何夕，就想着如果能够从那个地方出来我就全都认了。”洛末摸着他柔顺的发，他摸着手中兔子的毛。
“对不起。”她知道那个地方是哪，她也只能说对不起，因为那个残酷的地方是她一手建立的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谁能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呢？”心然把小脸埋在她的肩部，洛末感觉有点湿re从肩上传过来，“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灭了我风月堡满门！”心然有些咬牙切齿，“总管师傅在逃出来的时候受了重伤，已不能再习武，他想尽办法让我习武，我却阴差阳错的跟着一列车队进了那个黑暗的地方，我有时候不敢闭眼，一闭眼就会有人在我身边死去，我只能记忆着他们的声音，模糊了他们的面容，我一开始很怕，可是后来我不怕了，我一想到我可以学上乘的武功，我可以报仇！”
洛末的身子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颤了一下，嘴角有抹苦笑，全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抱歉，末末，我只是见到你太开心了，那些过去都没什么的，至少我现在见到你了，你比以前更好看了。”心然抬起头来看她，嫩白的小脸常年不见阳光而有些惨白，洛末摸着他的脸有些心疼，她所设计的那个地方本就是为了培养杀手而建造了一系列的场地，杀手不需要生活在阳光下，他们需要和黑暗生活在一起，与黑暗融为一体才行，“真好，你选了我当你的日常侍卫，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本来我还很担心见到长公主，害怕长公主会”心然突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洛末抽抽嘴角，从他惊愕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有些羞恼的敲了下他的头，“笨！到现在才意识到我才是你主子啊！”
他不笨，所以他马上就直起腰来了，他只是陷入了一时的兴奋当中，才忘了他是什么身份，也忘了她是什么身份。
“唉，”洛末看到他一副诚惶诚恐，淡笑疏离的样子有些不爽，“心然，忘了那些礼仪吧，你是我的日常侍卫，我平时的穿衣吃饭都要你来经手，难道你要这样一辈子吗？你大概忘了件事，成为了明卫，除了死，不可离主。”
心然的脸比绢纸还白，他嘴唇哆嗦了下，红了眼圈，“对不起，主上，对不起，我太忘形了，我只是看到故人情难自禁。”
洛末嘴角又抽了下，估计在训练的时候没有教他们好好学习，这情难自禁能这么用么？
“好了好了，我又没有怪你，从今天起，你还是叫心然，你已没有姓氏了。”心然咬紧了唇应下。洛末脸色一变，抽出不远处的匕首指着他，“心然，虽然你是我母后挑选的人，我知道你必有过人之处，但你我这么久没见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不仅仅是皇宫内的长公主，更是天朝的圣女，我的身家性命全由你们来保护，想来你之前也听说过，我觉得你该明白，若不是我受了伤，母后不会这么早的将你们都扔给我。”
心然唇动了动，欲言又止，默默接过了她手中的匕首。
“若是你有一天背叛了我，你的族人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好过！”洛末的嘴中吐出恶毒的誓言，心然身子微微颤了颤，用力将匕首划破手臂，细长的血从上往下留下来染红了兔子身上雪白的皮毛，他几乎是机械似的重复她的话：“若是我有一天背叛了主上，我的族人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好过，他们将会受到痛苦的折磨，而我将永世不得翻身。”
泪，缓缓流下，洛末用指尖接了一点他的泪水含在嘴里，很咸、很苦，她有些羡慕，他在大悲之下可以哭泣，用泪水来渲释他的悲痛，而她却不可以，就算血牙发作过了，她仍是不可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可以哭，不可以大笑，不可以太难过，也不可以太快乐。
“把我当成你最后的依靠吧，我给你这个机会，别让我失望。”别让她感到痛苦就可以了。
“末末，我可以继续叫你末末吗？”他空洞的眼神在听到她那句话时微微有了光彩，他没有依靠了，他只能去寻找这最后的救命稻草，若是连这救命稻草都没有了，他恐怕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吧。
“可以，心然，若是你愿意，我们可以回到以前。”她用手擦掉他未干的泪。
“我不要回到以前了，”他苦笑，“那些以前，太痛苦了，我要的是未来，你的伤好了吗？是谁伤的你？以后有我在，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不会再让你经受那样的危险了。”
看着他依旧清澈的双眼，洛末有些无所适从，“乖，别担心，伤我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你只要在我身边陪着我，我不需要你为我送死。”
他看着她愈见深沉的蓝眸，恍惚了神。
接下来的几天心然一直睡在洛末房间的外间，他要学着照顾洛末，将她所有的事情都打理的井然有序，这是他身为贴身侍卫的作用，他被特许不用穿侍卫服，洛末喜欢他穿白色或者月牙白的衣服，他渐渐也喜欢上了这两种相近的颜色，他喜欢的末末不喜欢束发，总是习惯用一条可爱的束带将银色的长发挽在一起，她在屋子里的时候不习惯穿太多的衣服，喜欢身边有活的东西。
他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他想要知道更多，更多她的事情，名为情的种子早已在几年前便已种下，而现在，该是发芽的时候了。
ps：下雪了，好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