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道:“和尚,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鲁智深道:“樊先生,俺们两个人是多少年的交情了,相互之间又有什么话不当说的呢。”
樊瑞转目向四周看了看道:“和尚,我怎么感觉到自己有些后悔上了梁山呢。”
鲁智深两眼盯着樊瑞道:“樊先生,你真得后悔了吗!”
樊瑞道:“可不是怎么得,过去我在那芒砀山时听说这水泊梁山是以义气为重,众家兄弟人人平等,可是自从晃天王死后,越来越不象话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宁愿战死,也不上这梁山上来的。”
鲁智深叹气道:“唉,这么说你是来责怪洒家的,当初是洒家劝你与那八襞那叱项充,飞天大圣李衮归顺梁山的。”
樊瑞急忙道:“和尚,你这话说到那里去了,当初你劝说我们三个人归顺梁山时那也是出于好心的,可是那个人又能有前后眼,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呢。我樊瑞是不怪你的,要怪只能说是怪命运不济的。”
鲁智深道:“樊先生,你现在也可以的,那宋江不是让入云龙公孙胜将你留在身边说什么传授你,九宫山罗真人的不传之术五雷正法吗,不知你学得怎么样了。”
樊瑞冷哼一声道:“哼,狗屁的五雷正法。宋江让我留在公孙胜的身边,无怪乎在让那公孙老道时时刻刻盯着我不放的,那里是什么传授法术给我,再说,那公孙胜自己还不知道学没学会呢。”
鲁智深摇摇头不屑的道:“樊先生,这洒家就不明白了,宋江干什么要盯着你不放呢?”
樊瑞道:“和尚,你有所不知道,这清风山、对影山、黄门山,饮马川、白虎山、桃花山、登云山、少华山,包括你的二龙山,那座山寨不都是主动归顺了水泊梁山的,唯独我芒砀山敢与这梁山叫号,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归顺梁山的,这样怎么能叫那宋江放心得下,刚刚上梁山的时候说得还好,让我与那项充、李衮两位兄弟仍然带领着芒砀山的原来的那三千名弟兄们,可是不久就将八臂那叱项充与飞天大圣李衮,划归到黑旋风李逵手下当了什么副将,这明明就是玩的釜底抽薪之计,紧接着又将我那芒砀山的三千名弟兄,分散到了各个小寨去了,弄得我现在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整天跟在那入云龙公孙胜屁股后面转来转去的,这叫什么事呢!”
听了混世魔王樊瑞一番的掏心话,鲁智深也深有感触的道:“可不是吗,就拿俺二龙山的那些人来说吧,如今也被开得四分五裂,想要找个人说说话都难了。唉,好了,不说这些个撮鸟烦人的事情了,咱们哥俩还是进屋子喝酒去吧。烧酒一下肚子,什么烦恼都没了。”
樊瑞随着鲁智深走进了房间,鲁智深拿出两大坛子烧酒,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些花生果与大枣,捧着放在桌子上道:“来樊先生,洒家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只能就着这花生与大枣喝酒喽。”
樊瑞笑了笑道:“和尚,这花生与大枣喝酒更好的,省得那油浑蒙住了自己的心头。”
鲁智深呵呵笑道:“呵呵,油浑蒙住的心头更好,一切烦恼之事也都会忘记得干干净净了。心不想也就不烦了。”
混世魔王樊瑞道:“和尚,这世上那有几个如同你这般看得开的人,红尘之事,真是烦恼千千丝。”
鲁智深拍了拍自己大秃脑袋道:“樊先生,不如你把那头发也剃得光光,像俺和尚这般,那样也就没有了千千烦恼丝了。”
樊瑞道:“和尚,你虽然是剃了头,但那心中真得就没有千千的烦恼丝了吗!”
鲁智深道:“洒家是个出家之人,只为世事而烦恼,只为世事而忧愁,唉!可怜俺也是修行不到家,难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樊瑞粗气粗气的道:“什么三界之外,五行之中的,这世上那有什么人没有烦恼的。来来来,喝酒!”
两个闷头喝了三大碗酒后,樊瑞道:“和尚,我刚才路过那忠义堂前看九尾龟陶宗旺、青眼虎李云领着人在那里又是挖土又是砸石头的,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鲁智深摇摇头道:“洒家那里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听人说那里已经被小温候吕方带领着人马给围的起来,闲杂之人是不准靠近的。嗯,真是故弄玄虚。”
樊瑞道:“有什么玄虚可弄的,我看好似在那里修筑一座祈祷坛的。”
鲁智深不以为然的道:“修那劳什子干什么,劳民伤财的,难道他宋江还要登台拜帅吗!”
樊瑞漠然一笑道:“拜什么帅,现在又不要打仗,拜得那门子帅,就是真得有那官兵来围剿,我看了就凭咱们梁山上现有的这些个人,也只能是挨打的份。”
鲁智深道:“樊先生,话可不能这样说的,你这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家人的威风吗!梁山这些弟兄们那个不是能征善战之人。”
混世魔王樊瑞嗤之以鼻的道:“啧啧啧!还能征善战呢,远得不说就拿前些日子来的小白龙祝彪与火云龙史文敬吧,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将,就把这山寨上的人打得丢盔弃甲,伤了四五个人,最可怜的是那病尉迟孙立,差点没让人家祝彪一枪送回了姥姥家,后来还是请了你和尚出手,才堪堪打退了祝彪与史文敬的,真是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鲁智深淡然的笑道:“嘿嘿,洒家算得了什么,就是没有洒家出手,那两员小将也得退去的。玉麒麟卢俊义与豹子头林冲就足可以抵挡住的。”
樊瑞晒笑道:“呵呵,可别提什么玉麒麟卢俊义了,他那里有脸敢面对那史文敬的。堂堂的玉麒麟卢俊义为了一已之利,生生害死了同门师弟,这样的人也真是可以的。”
鲁智深道:“先生,闲谈莫论人非。小心祸从口出的。”
樊瑞摇头晃脑的道:“什么叫莫论人非,事有不公就得有人说的,既然他卢俊义能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议论吗!还有那个豹子头林冲,虽说是武功高强但为人一向唯唯诺诺的,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鲁智深道:“好好,樊先生,咱们不说别人了,来,喝酒,喝酒!”
樊瑞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道:“这梁山之上真是越呆越没意思,那天我去向那宋公明告个假,云游天下散心去。”
鲁智深道:“你以为这梁山是你的徐州芒砀山呢,你是老大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里头把交椅上坐得可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及时雨宋公明。”
樊瑞不屑的道:“哼,宋公明也不能把我樊瑞的手脚绑上吧,难道这梁山还真得就成了贼船,上得来下不去的。”
鲁智深沉沉的道:“你说呢,这就是上了贼船的。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似的想走就走,那里还有什么天罡地煞那一百单八名的数理,宋江又怎能一呼百应的。”
樊瑞默默的点点头,喝起了闷酒来。
喝了一会,樊瑞长叹道:“唉,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看来我樊老道要终老在这水泊梁山之上了。”
鲁智深讥笑道:“樊先生,终老在这水泊梁山之上,那只是你心中想的美事,你没看宋江整天嘴上不离那招安二字吗!早晚有一天及时雨宋江就会率领大家归顺朝庭的,到时候恐怕我们一个个都不得善终的。阿弥陀佛!”
混世魔王樊瑞看了看鲁智深道:“无量天尊,看来我等之人的小命真得就握在那宋江手里呢,这可怎么是好!”
鲁智深沉默了片刻道:“是好也罢,是歹也罢,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吧!俺们这水泊梁山目前是聚集的人马越来越多,就这么块屁股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怎么养活得了,不招安也得饿死。”
樊瑞道:“不知道宋江是怎么想的,弄这么多人干什么?又不想杀到东京汴梁去做皇帝。”
鲁智深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手里握的兵马越多,到招安那天与朝庭讨价还价的余地就大,弄的官也大。”
樊瑞道:“和尚,我樊老道没有当过官,不知道当官如何,你给我说说当官真得就那么好吗!”
鲁智深故意逗樊瑞道:“当官当然好了,官越大得的奉禄也就多,权力也就越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美女娇娘随便挑,金子银子可劲的花,那真是吃喝玩乐享不尽的福。”
樊瑞咧着嘴道:“和尚,你就此打住,既然当官真得那么好,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虎威大将军不当,出家当了和尚,后来又跑到这梁山上当了强盗。”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哈哈,那是洒家平生不是当官的料,就爱当强盗。”
樊瑞摇着脑袋道:“这可真是天下奇谈,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放着大将军不当,却挣着命跑上山当强盗的。”
鲁智深道:“错,樊先生,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你放眼看看俺们这水泊梁山,大刀关胜、霹雳火秦明、双鞭呼延灼、双枪将董平、没羽箭张清、急先锋索超等等掰掰手指头算算少说也有二三十位,那个不是朝庭的命官,不是都到了梁山之上吗!”
樊瑞冷笑道:“不是我老道瞧不起那些个朝庭命官,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国家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鲁智深沉吟道:“樊先生,洒家也曾经当过朝庭命官的,那你看看俺是不是白眼狼呢!”
樊瑞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急忙道:“和尚,你那能算是白眼狼呢,俺听说你曾经率领三千铁骑驰援西北边关,后来遭到了童贯、高俅等人的陷害,才流落到江湖之上的,怎么能与关胜、秦明他们相提并论呢。他们那些人给你舔腚的资格都不够。”
鲁智深制止道:“樊先生,嘴上积点德吧!千万不要这般的贬低他们,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
樊瑞一伸大拇指赞叹道:“好,和尚真有大师之风范。可是,那些个撮鸟们有什么难处,说穿了就是两个字怕死!所以甘愿受那宋江天罡地煞之说的鼓动,向宋江俯首称臣,还腆着脸说有朝一日再报效朝庭呢,有他们这样报效的吗!”
鲁智深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现如今,大家都是在一条船上的,只可同舟共济,不可相互拆台的,否则会让天下英雄耻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