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琴声如流水般传进了耳中,让窝在被子里睡的正熟的叶蔷,错愕的一怔,猛的一下从坐了起来,迷离的目光扫了一眼,不是她的房间?
昨夜一幕幕随后模糊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师傅?惺忪的面容上染上了笑容,叶蔷随即拿起旁的衣裳披在身上,向着屋子外走去。
“师傅。”叶蔷轻柔的唤了一声,白色的衣裙在晨风里飘扬,倦懒的笑容挂在嘴角,恍然间如同从画卷中走出的女子,灵慧而飘逸。
琴身忽然停下,楚轩侧头看向依靠在回廊下的女子,莞尔一笑,“蔷儿,醒了。”
“师傅,你昨夜去哪里了,可惜了我调的好酒。”揉了揉眼睛,叶蔷目光含笑的走进了院子,“那可是我第一次调出的酒,连名字还没来得及取下,师傅,你说叫什么好?”
楚轩目光掠过四周,碧草青天,佳人如梦,淡和的面容上随之漾出浅笑,“青蔷。”
“青蔷。”叶蔷喃喃的念着,眉头舒展,笑容自脸上溢出,脆声符合,“好,就叫青蔷,师傅,我今晚再调一次。”
“楚师傅,小离给你送早饭来——”余下的话音顿了下来,叶离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俏丽的脸瞬间化为青紫色,秀眉蹙起,五官纠结,指向叶蔷的手指因气愤而着,厉声贱骂声脱口而出:“你这个贱女人,居然勾引楚师傅,不要脸的下贱女人,我要去告诉爹,把你这个败坏叶家门风的小蹄子赶出家门。”
被骂的一愣一愣,叶蔷错愕的瞪大眼睛,疑惑的目光由盛怒的叶离转到一旁的楚轩身上,“师傅,这是什么状况。”
“你不要脸。”跺着脚,叶离一抹脸上的泪水,恨恨的瞪着衣裳不整的叶蔷,“果真是青楼里出来的下贱女人,什么也学不会,倒学会爬上楚师傅的床了。”
天那!这什么跟什么吗?翻着白眼,叶蔷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裳,原来自古以来的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离,蔷儿是个姑娘家,你这样指责若是传了出去可就败坏了蔷儿的名誉。”楚轩依旧是面容和煦,可清和的目光里此刻却多了份严厉。
“她还有什么名誉可以败坏,青楼里的下贱女人,不知道陪过多少男人上了床,根本就是个荡妇。”
听到楚轩的辩驳,叶离只感觉怒火噌噌的涌上心头,阴狠的目光瞪着叶蔷,骂出口的语调更加的尖锐刻薄,“你敢说你昨夜不是在楚师傅这里睡的吗?”
“懒的理你。”叶蔷打了个哈欠,倦懒之色染上眉眼里,起的太早,果真容易犯困,尤其是眼前还有个骂街的泼妇在耳边咆哮。
“师傅,我回去补个眠。”摆摆手,叶蔷对着楚轩调皮一笑,径自的从叶离身边越过,这个麻烦就丢给师傅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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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在睡啊?”春桃焦急的叫喊声从屋子外传了过来,慌乱的推开门,看着窝在被子里的一团,神色愈加的焦急。
“春桃,能让你急成这样,肯定出大事了。”含混不清的嗓音从被子里发出,叶蔷半眯着眼睛,钻出脑袋迷糊的看向床边的春桃,“出什么事了,瞧你慌成这样。”
“,这次真的麻烦大了。”春桃快速的将一旁的衣裳拿了过来,低头一看是喜庆的色,随即又向柜子跑去,将一件雪白的裙裳递到叶蔷面前,“,换这件,老爷正发火呢,不能穿红的。”
“是不是叶离在爹面前嚼舌根。”用她的小脚趾想也猜的到叶离闲的无聊又去告她的状了。
“,这次真的严重了,二夫人已经跪在大厅里,老爷气的脸色铁青,也不知道离和老爷说了什么,把所有下人都从花厅里赶了出去,让伍管家守在一旁,不准任何人靠近,远远的只能依稀听见二夫人的哭声,和老爷摔杯子的声音。”
春桃快速的替叶蔷整理着妆容,担忧让一贯总是有条不紊的春桃也慌了手脚,连连的出错。
“是吗?”叶蔷一笑,不知道他老爹又在玩什么花招,能让一个身藏不露的老狐狸情绪失控,甚至摔杯子,只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叶邵海在演戏。
其实叶蔷有一点一直没有想明白,叶邵海到底想利用她做什么,女人,在叶家无非只有一种用处——联姻。
只是不知道他爹会把她送到哪户人家去,皇宫?叶蔷在见到大姐叶蔷城之后就排除这种猜测。
当今的皇上好色成性,跋扈暴戾,喜怒无常,从侍奉的奴才,到后宫的贵妃,人人惶恐小心,惟恐一个不察就人头落地。
朝中的大臣们更是惶恐不安,担心龙颜大怒,自己的官帽丢了是小,顶着官帽的脑袋丢了可就大发了.
所以叶邵海早已经算计好,将叶倾城这样一个极聪慧却不自负,骄傲却不蛮横的女儿定为后宫的妃子人选.
叶倾城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深谙为人处世,继承了叶邵海的圆滑内敛,所以有她在,宫中必定可以为叶家争的一席之地,更何况还有丞相夫人这个姑妈在,叶倾城在宫里更是如鱼得水,或许有力争取皇后之位,为叶家和丞相府锦上添花。
可排除了皇宫后,叶蔷唯一想到的就只有慕容将军府了,可惜传言这个慕容毓府中已经有了四个如花似玉的美妾.
正想着,却转眼已经到了花厅,“爹,你找我。”叶蔷脆声喊了一句,神色坦然的迈步走了进去,院子外是担忧不已的春桃。
“跪下!”一声喝责声严厉的响起,叶邵海面色阴沉的看向走过来的叶蔷,不怒而威的脸庞本已经骇人,更何况此刻阴云密布。
“蔷儿,快跪下,给你爹认错。”早已经哭红了眼眶,楼秀丽沙哑的声音向着叶蔷开口,悲切的神色里满是担忧,转而看向叶邵海,乞求的开口道:“老爷,蔷儿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老爷,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丢失了十年了,如今找了回来,老爷,你就饶了蔷儿吧。”
“爹,这样不知廉耻,勾引男人的贱女人留不得。”叶离阴冷的嗓音尖锐的开口,轻蔑的目光看向叶蔷,满脸的鄙夷之色。
“蔷儿,你还不跪下。”对着叶离摆摆手,叶邵海阴鹜的目光锁住叶蔷依旧神色不变的面容,下眼眸深处的思虑。
“爹,虽然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蔷儿自诩不比男儿差,爹要我跪下,早该给蔷儿一个理由,莫须有的罪名,蔷儿可担不起。”
实在想一手捧着茶杯,一边翘着二郎腿,来面对眼前的闹剧,可惜看目前的架势,叶蔷只能站在一旁,不过神态之下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或许还夹杂着些许的自负。
“爹,你看她,居然还死不承认。”见叶蔷一脸的嚣张,叶离气急败坏的拉着叶邵海的胳膊,一脸愤恨的指责。
“蔷儿,就当是娘求了你了,快给你爹跪下认错。”呜咽着,楼秀丽看向叶蔷的目光里泪水涟连,让整个人愈加的凄楚。
如果她真的像娘一样跪下了,叶蔷可以想象她爹估计真的会气死,所以为了日后在古代可以有个安定的栖身之所,叶蔷决定依旧不卑不亢的开口.
“爹,如果说蔷儿有什么错,那就是楚师傅教到今天,蔷儿依旧没有学会琴和画,至于棋,勉强可以下一盘,书法就更不用说了,蔷儿的字没人认识,不过也无妨,反正日后写什么,自有丫鬟仆役可以代笔。”
“还敢强词夺理。”叶邵海忽然暴戾一喝,手中的茶杯应声摔了过去,叶蔷却如定在原地一般,身影未移动分毫。
“老爷,妾身求了你,不要伤害蔷儿。”被突然的声响吓的脸色苍白,楼秀丽惊恐的搂住叶蔷的双腿,凄楚的目光哀怨的看向神色莫测的叶邵海。
对上叶蔷波澜不惊的脸色,叶邵海沉郁的脸色里快速的滑过一丝窃喜,可惜速度太快,让人以为只是一时的眼花,“伍管家,把二夫人和离的的给带下去。”
“老爷,不要啊,妾身服侍你快二十年了,老爷,你就饶了蔷儿这一回吧。”楼秀丽凄厉的哭喊声渐渐的远去,被家丁拖走的身子不停的挣扎着,可惜却依旧不能改变什么。
“哼。”擦肩而过的瞬间,叶离重重的冷哼一声,可惜不能亲自看着这个贱人被爹惩罚。
“离儿说你行为不典,竟然在别院过了一夜。”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叶邵海浓烈的怒气似乎在瞬间消失,又恢复了往日里阴晴莫测的深沉面容。
“我从二哥那里调了一种新酒,是要送给师傅尝尝的,结果倒把自己给喝醉了,就在潇巷别院住了一晚。”叶蔷朗笑着解释,“爹,你不会以为我和师傅有什么吧。”
“看来青楼里待了十年,蔷儿的应变能力比一般人都强。”叶邵海低声开口,打量着叶蔷的目光里有着压迫的洞悉力,似乎要看穿她内在的本质。
“爹,其实蔷儿又何尝愿意如此呢,可那样的环境,蔷儿只是想自保,不知不觉下就是如此了,可终究男逃命运,若不是被爹给救下,蔷儿现在恐怕已经成了别人的小妾,随人践踏。”目光里闪着光亮,叶蔷半真半假的开口,叶邵海葫芦里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