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只是紧紧的抱着冷倾瑶,他知道一放手,冷倾瑶这样柔弱的女子,必死无疑。怀中的冷倾瑶似乎有些奄奄一息了。就这样一路漂浮,竟然也被水冲到了岸上,这一路,冷倾瑶被夏语圈在怀里,除了被水泡的全身发白之外,身上倒是好发无伤。夏语就倒霉了,洪水中的铁条、铁钩之累的,划的他伤痕累累,在水中泡着,麻木了,一上岸,才感觉是真的痛,那伤口处已有白白的浓点了。
冷倾瑶已经有些虚脱了,她只有紧紧的抱着夏语的腰,象抓住大海里的一块浮木。
夏语看了看四周,天色有些晚了,这附近好像也没有人家,他们得迅速离开这里,不然,就危险了。
“倾瑶公主,你能走吗?”他问冷倾瑶。
冷倾瑶展开了一个虚弱的笑容,“能走。”冷倾瑶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是就这么几秒钟,她又倒了下去。
夏语背起冷倾瑶,大步向前走去,他要赶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不然他们即使不饿死,也会被冻死。
冷倾瑶微弱的呼吸让夏语觉得自己的脖颈有些微弱的暖意,也是这个呼吸让他觉得,她还活着,她伏在她身上,一动也不曾动过。
腿似乎觉得越来越重,如果这样死去,夏语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作为一个王爷加将军不是死在战场上,却要死在天灾人祸上,多少会有些不甘。
伏在夏语后背上的冷倾瑶,虽然很虚弱,可是她从夏语越来越慢的脚步中,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夏语的体力不支,这茫茫荒岛,哪里才是尽头?想到这里冷倾瑶小声说,“语王爷,把我放下,你自行一人走吧。”
虽然她只是一个领国的公主,还是和南丰世代有仇的公主,可是夏语清楚的知道,如果冷倾瑶死在南丰,对目前两国的形势会有很大的动荡,与公,他不能放下冷倾瑶,与私,冷倾瑶只是一个弱女子,作为男人,他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也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
“本王不会丢下你的。”说话的时候,夏语感到自己的喉部钻心的疼痛,嗓子好像要冒烟了。
见夏语一点也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冷倾瑶意识到只要夏语还有一口气,他是不会把她扔在这里的。男子汉,气节远比生命重要。
冷倾瑶也清醒的意识到,这样走下去,她们两个毕死无疑,她死不足惜,这位年青的王爷没有理由给她陪葬。
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冷倾瑶大喜,她们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地上燃起了篝火,在这夜幕重重的旷野中,这样燃烧的火焰不仅照亮了两人的脸庞,也带来了浓浓的暖意,照亮了他们的心。
火上用树枝架起了几个支架,夏语把几条小小的鱼放在支架上烤着,只是在地上捡到的几条死了的鱼而已,在这样的时刻,在这样的坏境里,也可以算是人间美味了。
两人身上的衣服在篝火的烘烤中,已经渐渐的干了,虽然没有太阳的照射,即使干了,身上仍然是有些潮潮的,可是感觉舒服多了。
冷倾瑶吃了2条小鱼后, 感觉体力恢复了些,再看夏语就这样仰面躺在地上,眯着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没有穿鞋子的脚上,都是累累的伤痕。
架子上还剩下最后一条鱼,冷倾瑶拿起来递到夏语面前,柔声说,“王爷。”
一共捡了7、8条鱼,冷倾瑶只吃了2条,夏语知道,冷倾瑶跟本就没有吃饱,他推开冷倾瑶的手,“倾瑶公主吃吧,吃好了好赶路。”说完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冷倾瑶。
冷倾瑶默默的把烤鱼放在夏语面前,走到篝火的另一端躺了下来。夜静益的有些可怕,只听到沙沙的风声,两只孤鸟在天幕里飞过,发出嘶哑的叫声,在这孤寂挣扎的夜里,更显得阴森恐怖。
两个人又累又饿,在篝火旁小咪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夏语觉得身上有些冷,火已经快灭去,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星。见冷倾瑶还是躺在那里,他想走过去叫醒她,他们该赶路了。
刚走到冷倾瑶身爆就见到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正看着他,“王爷,你醒了。”冷倾瑶柔声说,原来她早就醒了。
夏语是个长年征战的王爷,即使赤脚在地上赚总是没有那么娇弱,冷倾瑶就不同了,她原先是个久居深宫的公主,养尊处优,娇贵无比,即使子然是个韧性很强的人,白嫩的双脚踩在地上,被地上的石块和杂物磨得伤痕累累,痛到没有知觉,冷倾瑶极力忍受着,她不想成为夏语的负担。
夏语一开始是一直扶着她的,可是夏语感觉自己的手上已经越来越重,侧脸看了看,冷倾瑶的脸上苍白无比,豆大的汗珠布满了整个脸庞,看来,她快撑不住了。
夏语在冷倾瑶面前蹲了下来,“本王来背你。”
“不。”冷倾瑶刚把这个字说出口,夏语那有些发青的脸色让她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一夜,夏语背冷倾瑶走了整整一夜,从月黑风高到东方见红,那初生的太阳象是带了希望,使劲睁着沉重的眼皮,前方,不远处,果然有袅袅的炊烟,那里有人家。这个发现,让两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激动。夏语的步履仿佛轻快了些。
走近了,果然是个小小的村落,伴随着鸡鸣声,夏语背着冷倾瑶走进了村子,村子极小,大概只有几户人家,这个村子也极为偏僻,估计平时鲜少有外人。走到一户人家面前,夏语敲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有些年纪老婆婆开的门见到两个衣衫褴褛的人,那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多了一些防备。人只是杵在那里,好像没有要让他们进门的打算。
冷倾瑶示意夏语把她放了下来,看到冷倾瑶脸上的疤痕,老婆婆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
冷倾瑶的声音轻柔,面带笑容,“大娘,我和哥哥遭遇洪水,饥寒交迫,流落在此,烦请大娘收留一宿,明日我们便启程。”
那老婆婆虽然有些防备心理,可是看冷倾瑶虽然脸上疤痕狰狞,却谦恭有礼,又是柔弱女子,身边站的夏语虽衣衫褴褛,掩不住的丰神俊秀,不像是恶人,老婆婆动了恻隐之心,把她二人让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