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太阳大好,小院子里安静,幼树浴在金光中,粗犷又精致的根雕桌凳又落上了几片叶子,桂花香气淡了,若有若无,但感觉正好。
似书和如墨已是准备好了饭菜,几人一回来,便收拾摆了桌。
“大哥!”周雨快着步子到了二人跟前,身后跟着从村里回来的周勤。
“恩。”周恒看着两孪生兄妹,清俊的脸庞笑意冉冉,“小雨和阿勤也都长高了。”
“恩,我长的比阿勤长的多!”周雨点头:“大哥,嫂子,我今天掉了最后一颗大牙。”
“我也掉了。”周勤瞟她一眼,淡淡道。
秦玥:“上面的还是的?”
“上面的,已经让秦汇大哥帮忙扔上屋顶了。”周雨抢着道。
“那就好,以后新牙会长得更结实的。”秦玥摸摸周雨的头,“你大哥给你们买了礼物。这是你的。”
秦玥将精致的头绳袋子给小雨,女孩满脸惊喜,忙打开看。
“新头绳!哇,还有一朵小花。”小雨拿出头绳簪花一个个细细瞧了,“谢谢哥哥嫂子!”
周勤看着她,眼中有控制得很好的羡慕与期待。
“阿勤,你的让石青拿着呢。”
周恒一指身后抱着箱子的石青,孩子马上过去,石青将箱子放到地上给他看。
一排排整齐锋利闪亮的木工刀尽
“真棒,谢谢大哥嫂子!”周勤双眼放光,抱着沉甸甸的箱子跑回了屋里,他要好好看看属于自个儿的工具。
“阿勤,吃了饭再看啊。”秦玥对跑开的周勤喊。
“马上来。”
几人热闹闹吃了团圆饭,只除了阿正。不过小孩儿晚上就回来,也是他自己说要每天坚持的,是以秦玥只问了他要不要中午回来,没有强求他留下。
丫头们吃了饭继续看着铺子。小雨在屋里鼓捣头花,还想要像秦玥那样也画出些玩偶样子,端了笔墨纸砚细思着。周勤当然是欣赏他的新工具。
“我看看你的伤。”秦玥将周恒拉到床边坐着,面色沉稳。
“已是不疼了。”周恒笑着挡了她要解自己腰带的手。
“怕我被吓到?”秦玥挑眉。
周恒,目光镀了暖色,又多了戏谑,“为夫身材极好,怕娘子把持不住。”
他这话分明就是为遮掩伤势的,但秦玥双颊却忽飞起了,“谁把持不住!咱俩都睡过多少天了……”
“睡过不代表看过。”周恒今儿似是对她的手极有兴趣,又根根手指轻捏起来。
秦玥将手抽出,轻拍他手背,柔声道:“我是大夫,让我瞧瞧,说不定还能开出比你那大夫还好的药,立竿见影!”
周恒眉锋眼亮直直望着她。少女目光坚定,手已是又摸上了他的腰带。
罢了,反正到晚上她还是要看到的。
“我来帮娘子。”周恒缓声,手已是就势解开了腰带,将衣衫拉开。
秦玥缓缓将缠在他身上的绷带一层层绕开,草药敷在伤口上,隔着黑赫的药物依稀可见狰狞一道口子。
秦玥秀眉紧皱,心中酸涩蔓延开来。
连药带伤的一片在周恒白皙的胸膛上扎眼,虽有轻薄的肌肉横亘鼓起,但锁骨深壑,肩胛骨肩峰,越发显得男子消瘦。
周恒怎三番两次的遇狼袭?不曾有什么练武磨砺,狼爪撕开皮肉的瞬间他该有多疼啊!
“看痴了?”男子低低的声音响在耳侧,“还是吓到了?”
周恒伸手轻抚上秦玥咬着唇,“别咬了……”
“上了几天药了?”秦玥拿下他的手,将他的衣衫拉好,天凉,不能再受凉。
“四天。大夫说四日消疼,七日结痂,一月完好。”周恒不动,双眸温润,任她给自己拉好衣服。
“我给你开药,下午去师父那里拿药,二十日完好!”秦玥将两人身后的被子拉开铺好,“现在就先休息。”
“娘子,绷带还没有绑上呢,伤药会弄脏被褥的。”周恒牵过她的手。
“唔,你等等。”
秦玥去到柜子前,翻出一条干净的白布,斜交过周恒的胸膛,小心将伤口绑好。
少女攀着他的背将背后的布条拉好,轻微的呼吸扑到肩头,指尖温润不时滑过,如羽毛轻拂过肌肤,满身的触痒焦灼难耐,周恒觉得让娘子帮忙是自找苦吃了……
秦玥做好一切,抬头见周恒脸发红,“怎么了?”
“无事。”男子微哑了声音,目光有些迷离看着秦玥,“娘子……太美了。”
“在学院一月,尽学些花言巧语了!”秦玥轻捏他的胳膊,将人推倒在。
“娘子你不睡吗?”周恒拉住要走人的手腕,语声带了淡淡委屈。
“睡!我去写个方子就来。”
周恒慢慢移着身子躺好。学院里总是杨潜扶他躺好的,那人就是表面粗枝大叶朗利爽快,其实内里心细如发,照顾他很细致妥帖,但他老觉得两个大男人贴的近不舒服,现在终于能跟娘子一起了。
屋内阳光充足,隔了冷风凉意,暖洋洋白亮。秦玥写好方子进来,周恒正阖了眼假寐,男子侧脸棱角毅毅,鼻高唇薄,皮肤白皙,躺在阳光里像干净的孩子。
周恒睫羽一动,漆黑的眼睁开,转头望向秦玥,笑:“娘子。”
秦玥过去躺好,被子温软,二人并肩卧着,无话午休。
*
到医馆时许攸正给人瞧病,见二人过来,招了伙计接他们。
“帮我拿些药。”秦玥将单子给伙计。
伙计看着单子将各样药拿好,“跟老爷子开的药很像!”
“我瞧瞧。”许攸已是将病人解决完,将他手中的单子拿走。
“方子不错,有长进,不愧是我的徒弟!”老爷子又看一眼周恒,“伤着了?”
“是。”
“尽惹我家丫头担心。”许攸拿着方子拍周恒脑袋一下。
秦玥轻嗤一声,抢过单子,“师父怎么欺负小辈!”
“为师还不是为你着想!”许攸跳脚。
“为我着想也该为我相公着想。”秦玥挽上周恒的胳膊,“阿恒是要科考的,您再把他脑袋拍出毛病来。”
“含有了婆家忘了娘家!”许攸一甩宽袖,踱到自己坐堂的位子坐下。
“既然你今日过来了,为师就考考你,看你有无认真看书!”许攸脸上忽地闪过精光,盯着秦玥道。
秦玥坐到他面前,面色淡然,“师父请问!”
许攸抚须,悠悠道来:“脉理,北坎命根,活五黄而通九紫。南离神室,宰白璧而守青松。其动也若换宿移星,其生也如长虹闪电。清清淑淑,洋洋悠悠。何解?”
秦玥微愣,这可是他那手札上没有的东西啊。
许攸高深莫测地笑,不急,等待着秦玥的答案。
少女垂眼笑,老爷子想杀杀她的威风。可惜,今日不能如愿了。
“北坎宅在人则至阴之所,肾是也。命根也,盖先天阴孕乎阳,为发生之始。人之肾水,有真火在焉,所以作生化之本。五黄乃中宫之土,其色黄,土数五,在人则脾土是也。土无水则燥,而不生物,无火则土冷而不生。所以水中寓有真火,合而润暖乎脾胃,谓之活五黄……洋洋悠悠宅乃脉之无过迟,亦无过疾。”
许攸侧目直视,少女语声舒畅,未有停搁,脉理奥旨娓娓道来,一气呵成。
老爷子所出之问题,乃纯阳吕祖师之言,以天地人和为基础,道脉理症源、药法心法。精细独到,是中医人必读之书。
秦玥家中只《医道还元》就有三个版本的藏书,从小看到大,熟烂于心。
许攸再出题,少女一一解答,论证到位,言辞缓柔。无论病症药理,均从人之根本而出,不留后症。
老爷子目光幽幽,看着秦玥不知心想着什么。
“师父您想吓我一吓呀,我可不止看过您这一本手札哦!”秦玥挑眉眼生辉,娇笑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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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一篇关于孟晓苏的文章,他给万里做了八年的秘书……
其实我是想说万里,他是今年暑假去世的。
当时爷爷在看新闻联播,老人耳朵不好,开的声音很大。我在院子里听到哀乐声,问他是哪个领导人去世了,他说是万里。
跟老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是暑假的事,却觉得隔得很遥远,哀乐声记忆深……
所以,家里有老人的都好好陪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