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无双和无暇都凑到了书房,看无虞编床垫子的收尾工作。
半尺多的厚度,几乎和现代的相差无几,在无虞的手里,不但编出了花纹,还用麻绳做了美观又坚实的固定。边角收尾处更是平滑如常,看不出任何特殊的痕迹。
无双看的眼睛都直了,连连向无虞竖大拇指头:“小妹这手艺都可以拿去展览了!”
“嘿嘿,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无虞‘娇羞’低头、浅笑,那扭捏的模样真是违和感爆棚。
无暇先是一翻白眼:“好不好意思不知道,脸皮厚度可真是见长!”
无双也说:“你就不能谦虚点儿?”
“难道你夸我都不是真的啊?”无虞撇着嘴巴质问无双。
“我夸你的当然是真心的,但是和你谦虚没关系啊!”
“既然是真心的,那就说明我手艺好,干嘛还谦虚?我就是这么一个实在的人,骸”
“噗嗤~好吧,你是实在人,我们不阻碍你继续做实在人!”
三姐妹有说有笑,气氛活跃又融洽。只是不待这份融洽维持多久,就被外面一阵不和谐的尖声谩骂给打断了。
“……来来来,大伙都来看看,这就是唐老大,狗眼看人低的!我呸,挖口破井还挑三拣四的,你不用我们,我们还不稀罕给你干呢!是不是,大伙说是不是?”
“是~”一众女声齐声应和。
“瞧瞧,唐老大你瞧瞧,这就是民意!你想挖井,你问过村民的意思吗?你脚底下踩的可是百里村全体村民的土地,凭啥你想干啥就干啥?今天我们还就不让了!”
话落十几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就围着尚未挖完的井边坐下了。那个嚣张、那个跋扈,竟把一个个干活儿的大老爷们儿生生挤到了圈外。
唐初被骂得脸红脖子粗,愣是半天回不了一句话。石磊还能说上两句,却也毫无作用。林氏和姚金花也在,二人具是一脸的菜色。
无双姐妹三个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都是皱起了眉头。
还用想吗?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来找茬的。原因也简单,定是因为想来干活却遭到拒绝,心里生了怨恨了。
尤其为首的,正是想走姚金花后门儿却没走成的谢大嘴。
无双心中冷笑,却也暗自叹息,终究是没躲过这一遭啊!
她已经在为这块土地努力打拼了,钱确实在一天天增多,可小批量的小苏打售出,短时间还达不到坐拥整片山地的实力。
她也着急,可也没忘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谨记凡事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一步登天。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单单只是为了每天那几十文的工钱。她是不是该笑他们目光短浅?后面还有大量的工程没有实施,难道还怕到时候没有活儿干、没有钱赚吗?
呵呵,她现在似乎更该担心自己。
拿不出那么多钱,腰杆子就挺不那么直,所以眼下只能先耍耍嘴皮子,争取些时间再说了。
想到这儿,无双扭头和无虞耳语了几句,然后无虞跑开,她上前。
她这一过来,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尤其找茬的十几个妇女,一个个面带鄙夷、不屑,开始就是阴阳怪气的讽刺。
“哟,这不是咱们村儿大美人儿吗?真是越长越水灵啊!啧啧,看看人家,大着肚子都这么好看,你们说咱们那时候咋就磕碜的要死呢?”
“就你还和人家比?人家那可是没成亲、没定亲就怀了娃儿,你比得上吗?”
“哈哈~说的也是啊,就这股骚劲儿咱们是比不上咯!”
这些话一出,不说唐初和林氏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也不说石磊和姚金花眼里直冒火,单说干活儿的八个村民,他们都听不下去了,这也太难听、太刺耳了。
“你们这帮娘们儿,是不是闲的,大忙的天儿到人家来瞎扯啥?”
“就是,赶紧回家该干啥干啥吧,嘴上也好留点儿把门儿的,别啥都往外冒!”
“对,赶紧回家眯着,别吃饱了撑的在这儿碍事儿!”
……
碍着纯爷们不和女人一般见识的原则,这些汉子嘴下都是留着情的。不过每一句还是都反应出他们的不耐与厌恶。
或许人的情感本身就因感情的深浅而有所偏颇,但就平心而论,让仅仅在唐家干了两天活儿的他们来说,也不得不对无双改观。
要说之前对无双没偏见,那不可能,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曾沉重的谴责过。可都数去式了,当下接触了解,已经没有了纳‘大义凛然’的气势,人家才是受害宅还是个会做人的受害铡
“又不是你们家,你们哪门子心?莫不就一两天的功夫就被下了迷魂汤?”
“八成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美人儿才来干活的吧,哈哈哈!”
……
这帮妇女也不是好惹的,生冷不忌,说出的话是一句就能让汉子们面子面红耳赤、愤怒到极致。可惜一个个怒目、握拳,就是话上不给力,憋了半天只得一句:“你们……胡说八道!”
相较于他们的气愤、恼怒,无双本人反倒无所谓得多。同样的话听多了,好话都会变得乏味,更何况是谩骂。不听自然就不具有攻击力。
只见她依然如沐春风,含笑站于人前:“各位婶子、大娘,不知今天来我家是为了啥事儿?要是来帮忙的,那真是欢迎了,可若是来找茬的……”
“我们就是来找茬的,你能咋滴?”谢大嘴仰着脖子站起来,双手叉腰,野蛮架势十足,“呵,难道还让你那些破鞋小白脸儿来打我们一顿不成?”
“咯咯咯~”
一阵捂嘴奸笑,除了那帮妇女还能有谁。
静静的盯着谢大嘴,无双嘴角微勾,冷笑尽现:“谢大嘴,我想你是忘记了,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不知道吗?我可以告你寻衅滋事!”
“我呸!告我?哈哈,你肚子里的小野种难道不是证据?没把你浸猪笼就算便宜你了,还反过来告这个告那个的,你以为衙门口是朝你们家开的啊,不要脸的小娼妇!”
看来这次找茬还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早就摸清楚状况了,连官府衙门都镇不住了。
和这种不讲理、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嘴脸的人吵架,无双真觉得心累。只能祈祷无虞快点儿回来了。
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显,依旧言笑晏晏:“呵呵,难道你不知道,恰恰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说明我是被害的,才是最值得同情的吗?”
“呸,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小娼妇就是小娼妇!要你这么说,所有搞破鞋的只要有了孩子就该被同情?”
“当然不是,搞破鞋也有很多种吧?”无双否定,语气温和、平缓,好像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举个例子,就拿你谢大嘴来说,如果你背着家人出去搞破鞋,会怀个一看就不是你丈夫的孩子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说谁搞破鞋?”谢大嘴不干了,激动得差点扑上去挠人,好在被身边的妇女拉住了。
“别急嘛,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那么紧张干嘛,没做亏心事儿还怕捻不成?”
无双乐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反观谢大嘴,则是满脸怒容、咋咋呼呼,细心却能发现她的眼光在不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