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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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除了场面的气氛怪怪的之外,我总觉得还有什么是怪怪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脸色突变。这种味道……

  “啊——”我失声大叫。

  主桌上所有心思复杂深思着的众人都被我的尖叫着从百转千回中带了回来,奇怪的看向我。

  “所有人灭掉明火,分散到船舷四周,每个人都留意自己左右两边的人,相互监控。快——”我大声的命令道。

  主桌上的人似乎也知道了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下命令道“照办”,于是三桌人齐齐冲出船舱,到达甲板船舷边。所有人将整艘船围了一个圈,相互之间平均隔了一米,可以相互监视。

  可是……

  还是慢了一步,我们只想到有人会从这艘江船上放火,却忘了也可以乘着小船在江船之外放火。在所有人刚刚就位猝不及防之下,江船外五十米开外的一艘小艇上火光一闪,一根火箭自艇上射入江船附近的水面,“哄”一声,才一会儿,整艘江船的四周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而火光的外围,那艘小艇正极的疾驶而去,火光挡住了大家的视线,看不起放火之人是怎样的身形,就连对方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我闻到的腥臭之气正是未经提炼过的石油,也称黑油。这油密度小于水,正是可以漂浮在水上,而且此时江风习习,只要在江船的四个点上洒下黑油,就会迅的延展漫延开来。而当时所有人都在舱房内用餐,就连船工和水手都聚在底舱吃着晚饭。谁都没想到有人会在江水上放火烧船。这里的所有人都带着大把的保镖侍卫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茫茫江面上会被熊熊大火围住。

  这艘江船是完全的木构造,极其易燃。这时候如果越船跳进这火焰烘炉中,稍微运气不好一点就会被烧着。而这主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损伤一点点皮毛的。

  这时,越津川已经在稳定整船惊慌失措的船工和水手了。袁岫一个劲的安抚着被吓住地袁紫鹃,纪德锐眼看着所有人猜想着这次的纵火事件是针对谁的。总不见得是这里的人自己放火烧自己吧,可是这里的几个人都是势力盘根错节。随便谁都能报出一大串的对手和仇敌。既然想不明白,纪德也暂时不想,转而将所有地侍卫保镖整队分组保护各位不会武功的贵客。这生死关头了,所有人都需要暂时忘掉自己的主人,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就在船上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江面的火光已经蔓延到船只上了。越来越热的火焰使得焦躁的大家更是无力可施。而这一犹豫。那些本来自身武功可以脱身的人也被越来越旺地巨大火焰圈困住了。

  我快步走到指挥若定地越津川身边。着急地说道:“越老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跳下去绝对会被烧死。但是等到船毁。就算没被烧死也会被江水淹死。必须马上想办法。”

  越津川也是非常着急。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碰上这样地事情。他自认自己水性还不错。但是现在离岸足有百里远。茫然不知方向。他并不觉得凭一己之力可以安全无虞地游回去。而现在船只地四周已经被火烧着了。一些不受控制地船员。惊慌地跳下了江船。在江面上被火烧着。才一会儿就被火焰吞灭。哀号声遍布。使得一些想跳地人也不敢再冲动。只是一个劲地乱冲乱跑。现在地船只已经完全失去了重心。如果再被他们这么折腾下去。船只肯定会提前沉没。越津川杀一儆百地挥剑杀了几个失去理智地船员。强迫所有人都镇定地留在原地不准动弹。这些人刚开始是被吓傻了。现在一折腾之后反而觉得双脚无力。再被越津川一吓。一个个像散了架地木偶一样坐在了甲板上。反而没有力气再疯了。

  我迅地跑到袁岫地身边急地问道:“袁老板。船上有几个房间。有多少床板?”还没等到回答。我就指挥着阿山带着两个侍卫去所有地房间将床板、桌面、箱子面以及舱门都拆下来。然后让越津川指挥着所有人进入底舱。

  我一边跑一边解释道:“这黑油烧满了整艘船地四周。毫无缝隙。但是这艘船本身却是一个破绽。四周都是火。船身也是火。但是船底这一片水域却不会有火。我们自己打穿船底。从船底潜水潜出火焰圈。”

  才听到一半。越津川和纪德就懂得了我地意思。各自命令着几个水性好地人各自带一个不会水性地人。然后仅存地几块宝贵地木板则不仅需要水性好更需要一定臂力和武功地才能将其沉入水底带出火焰圈。

  几个船工还在奋力打穿船底地时候。越津川和纪德已经将人员分配到位了。袁岫负责他地女儿袁紫鹃。水性最佳地阎阔天负责几乎不会潜水地冯延涛和我。阿山和其他三个水性不错地冯家保镖负责李炳海和徐石樵。纪德和越津川以及越家一些水性不错地人负责运送那些救命地木板。而其余地船工和水手只能靠互帮互助了。这一次大家将救命地木板全权交给越津川他们几乎都毫无异议。现在地大家全忘了自己刚刚还在想尽办法设计着对方。现在所有人只想着同心协力共度难关。

  随着“蓬”一声。船底被打穿,一股江水破船而出。我知道只要空气进入这一片与船底相贴的水域就会带进火焰,所有必须抓紧。神龙帮帮主阎阔天和袁岫最熟悉这一带的水域,所以阎阔天带着冯延涛和我当先开路,袁岫带着袁紫鹃殿后。出前,李炳海和徐石樵紧紧的握着阎阔天枯燥干瘦的双手。他们都知道冯少爷是绝对不能出一丁点儿的问题,否则就算他们逃生,也只能自刎谢罪了。

  阎阔天抓着冯延涛和我的肩膀,让我们深呼吸然后率先跳进水中,在水中我不敢睁眼不敢动,我怕自己增加阎阔天的阻力。可是不会潜水的我们身体还是一个劲的往上浮,阎阔天费了很大的劲将我们一直往下压。我不知道这个火焰圈现在漫延到多宽了,只能不停的祈祷老天眷顾。我们这些虽然都是钻进钱孔子里整天想着金银的人,但大部分还是一些好人。我们凭本事赚着自己能得的财富,我们同时还给这个社会增加了财富。我暗暗许愿,如果这次让我平安逃生,我一定要做一个大慈善家,我要报效社会,我更要报效老天。

  在袁岫和袁紫鹃跳进船洞后不久,船因积水太多而倾没,四周的火焰就着无所不在的空气迅蔓延到船心处,不一会儿那个火焰圈就变成了一个以船心为圆心的火焰圆。有一些船员和水手没能在火势席卷来之前跳进那个船洞。

  我在说明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想到这点了。越津川和纪德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指挥着人穿透的只是一个只够一人进入的船洞。因为船洞太大,水进入就快,就算船不提早沉没,那些循着空气而来的火焰也会提早烧到。而一个一个的钻出,这么一大船的人时间必定不够。

  我眼睛闭着,告诉自己不是自己的错。我牺牲了一部分人救出了另一部分人,但至少是我救出这一部分人的。尽管我在救人时有选择性,尽管我在救人时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如果不这样,只能是整船的人统统淹死,最多也不过像纪德和阎阔天这样水性极佳的人可能逃生。而我,无人关注必死无疑。

  所以,我,就这样拿着一些人的性命做了一个选择题。

  所以,我祈祷老天,一定要让我们逃生。我们每个人都带着好几个人的性命争取继续活着。

  当我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一转身现自己正睡在一张桌面上。旁边一张床板上躺在还昏迷着的冯延涛,其他几张门板、箱板上都各自躺着一个人。这种大小的木板上只能勉强躺住一个人。

  现在,所有在水中的人都划动手脚在前进,但显然有些忙乱。这时候,纪德游过来问阎阔天道:“阎帮主,我们都是跟着你的,现在是什么方向,我们应该往哪里游?”

  阎阔天并不言语,只是沉着脸顾自己慢悠悠的游着……

  星已疏,江风如针,放眼望去,江天无限,一片迷茫,目力所及之内看不到6地也看不到灯光。所有人都在江水中慢慢打着圈子,一时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前进。

  留在原地会死,划错方向死得更快。

  我回忆着说道:“我出的时候,在港口看到夕阳从对面落下的。所以岸应该在东边。”所有人都没有搭理我,一是大家都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二是所有人都知道南津关在长江的东边。问题是我们身处茫茫水中,哪一边才是东。

  我抬头看天,月明星稀,并无指明方向的北斗星。天边只有一弯月儿眨着眼睛看着我们。我大声问道:“今天几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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