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
月色灯光满帝城,香车宝辇溢通衢。
虽然在现代时我也曾多次观过花灯,见识过人山人海,花市灯如昼的盛况,可仍是被眼前的热闹景象给震住了,原来古代的节日也会这么热闹!到处都是穿戴得好似过年一般的男男女女,罗裙轻舞,笑靥盈盈。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漂亮的花灯,人们的手上,临街的屋檐下,树上……花灯的荧光如同地上璀璨的宝石和天上的明星交映成趣,此起彼伏流光的焰火璀璨在月光熠熠的半空,好一番人间盛景。
“路同学!快过来,你看你看这个花灯好好玩啊!”我满脸乡巴佬进城的大惊小怪,不停的指着路旁的花灯让路无翎看。路无翎唇边挂着淡淡的笑,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虽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寡言少语,但是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内心正在一天天地向我敞开着,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眼中的冰雪也在慢慢消融着。连原来怕他怕得要死的齐天都清楚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本来齐天听说我们要和路无翎一起出来玩还死不答应,是我和千翼拼死拉了他来。
望着这样的路无翎,齐天一副大跌眼镜的模样,他瞅准个时机,凑近我耳边小声地问道: “李兄,你到底使了什么招数把这座大冰山给融化了?他以前可是谁也不睬,更不用说一起出来玩了!”
“哈哈哈哈!小天,佩服我吧!本公子出马,万事都是小菜一碟!”我一阵狂笑。千翼没好气地白我一眼:“是啊!是啊!你是天才!是个好管闲事的大天才!”
“你不服气啊!”我白他一眼。
“反正我事先提醒过你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哭着来找我!”
“我听你的话才会倒大霉呢!”我朝他扮个大鬼脸,朝前方的路无翎跑去。
正围着路无翎说说笑笑,看这看那,忽然一个异物朝我飞来,正好砸中我的头。
“哇!是什么人敢暗算我!”我捂着脑袋哀号了一声,路无翎附下身来,拾起地上的东西,递到我面前。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楞了,竟然是一朵绢花。
“是谁拿花打我的头啊!”我拿着绢花左看右看。
“你真是个小傻瓜!”身后传来千翼的嘲笑声。
“你敢说我傻!”我大怒,用手指着他脑门,“我哪里傻了?”
“说你傻就是傻!你不知道花灯节上的习俗吗?在花灯节上只要是看对眼的,都可以献上绢花以示爱慕之情,凡是收下绢花者就是当作接受了对方的示爱。花灯节其实就是我国的一年一次男女可以自由挑选伴侣的节日。”千翼双眼盯着我,笑得不怀好意,“恭喜你啊,李兄,有人看上你了!”
“什么?”我望着手中的绢花先是吃了一惊,忽而笑道:“哈哈!有人看上我,这说明我魅力四射,无人可挡,怎么样,看到我收到花你自己没有收到,所以才嫉妒我,对不对啊?”
千翼嫌恶的退开几步:“我才不要女子送来的花呢!”
此言一出,我们其余三人满脸黑犀连连退开他N步。果然是BL男,不改本色。
忽然人群中一个女子施施然地走过来,无限娇羞地望我们几眼,面对着我开口说道:“对不起,公子,能把那朵花还给我吗?”
“啥?”我眼睛睁得老大,“这花不是你给我的吗?既然扔都扔了,现在还想拿回去啊?”
“不好意思,公子。奴家扔错人了!”女子脸红得象朵牡丹花。
一旁的千翼和齐天早已笑破了肚皮,我只有讪讪地把花递上,真是没有面子。
女子拿回娟花,却并不赚抬眼望向路无翎,红着脸递上娟花:“公子,请收下我的花。”
路无翎没想到她有此一着,楞在了当场。正在他们大眼瞪小眼之际,我突然跳到他们中间,哈哈笑道:“这位仁兄已经订婚了,明天就要完婚,姑娘,不好意思啊!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看这边还有一个好男人,你不如考虑一下这个吧!”我一脚把千翼踢到前面,不顾他一脸要杀人的冰霜,一手抓起路无翎的胳膊就跑。嘿嘿!看他这回怎么死~
好不容易把路无翎带到一个安全地带,我才吁了口气:“好险!好险!”
抬起头来,却见路无翎眼中的光芒亮得如天上的明星,他低头深深注视着我的眼睛:“你……刚才为何拉我卓”
“我……这个!哈哈~~~我是帮你解围啊!难道你想答应那位姑娘吗?我作为你的朋友,我有义务带你离开险境,不过,你也不用太感谢我啦,哈哈!”我心中一阵慌乱,其实刚才为什么突然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连我自己都不大明白,反正,我就是想赶紧拉着他离开,不想他收下那支花。
路无翎唇微微钩起,望着我露出了浅浅的笑,我傻傻地望着他的笑,心中忽然涌上一阵暖意,为什么这个男人笑起来可以这么好看,真希望他以后都可以这么笑着,能够忘记以往所有的不快。
我拉起他的手:“你看,那边有卖小吃的,我们去吃吧,好不好!”
路边有一家小小的小吃铺子,却坐了好多人,看来生意不错。我和路无翎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坐下,我高声叫道:“老板,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每样都上一份!”
“每样?公子,你们吃得完这么多吗?”老板上下打量我一番,怀疑地问。
“吃不完就打包嘛!还怕我们不给钱啊。”我啪的一声丢出一锭银子,老板见钱眼开,忙笑道:“是是是,马上就来,二位请稍等!”
等到东西摆满了满满的一桌,白白的饺子、香喷喷的烤翅、金黄的花卷、热乎乎的牛肉面……都是我喜欢吃的,不由一阵大喜,卷起袖子,叫声:“我要开动了!”一头扑进了食物的海洋,吃得是风卷残云。
路无翎吃的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笑着看我狼吞虎咽,不时为我递上一杯水,以免我吃得太快噎着。
“路同学,你不吃吗?这个很好吃哦!”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路无翎摇,望着我:“你要是喜欢就全吃了吧!”
哇!那我就不客气了!动手把他面前的也全搬了过来。
“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吃东西啊?”路无翎望着我夸张的吃像,眼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哈哈~因为吃好吃的东西时我的心情也会跟着变得很好,以前每当遇到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会去大吃一顿,久而久之就变得很喜欢吃东西了。不骗你,吃东西真的会让人的心情变好,你就把食物当成敌人一样咽下肚去,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吃掉,那剩下的就都是好心情了!”我笑咪咪地夹起一个水饺,递到他面前:“不信,你就试试看啊。”
路无翎微微一楞,被迫张开嘴咬住我递到他嘴边的水饺,慢慢咽下去,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红润。
我正看得有趣,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不由好奇地探头往去,猛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心中一颤,赶忙将身俯下,把脸掩盖起来。
是他!是他!虽然是惊鸿一瞥,但是我却能清楚地认出他的样子,还是那样俊朗飞扬、微微带些骄傲的少年轻狂。君衡!是君衡!我闭上眼,续得几乎要溢出胸腔。
“人……已经走远了!”半响,路无翎的话音从我头上传来,我抬起头,左右环顾了一下,轻捂胸口,瘫倒在桌上,掬一把冷汗,长长地出了口气:“妈呀!吓死我了!”
路无翎黝黑的眸子深深地望向我,似乎有些黯然,问道:“你很怕那个人吗?”
“我怕他?怎么可能啊!哈哈。只是不想见到他而已。”
路无翎默默注视着我,什么也没有再问,但是他的眸子里却慢慢又开始结冰,冷冽的感觉似乎在一瞬间又回来了。
我一怔,刚想开口,忽然店老板笑呵呵地走过来说道:“两位公子,不去月红楼去凑个热闹吗?”
“月红楼?”我好奇地问。
“是啊,今晚乘着花灯节的好日子,月红楼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去捧场,场面很是热闹,要是晚点去,恐怕连站的位置都没有了!”
“哇!有这么好玩的事啊!路无翎我们也去看看吧!”
打听好了月红楼的所在,付了饭钱,我硬拉着路无翎往外走去。
月红楼,顾名思义是青楼。路无翎匪夷所思地望我一眼:“你真的要进去吗?”
“到都到了,当然要去了!你不想见识一下大美人如何美法吗?走啦,走啦!不要扫兴。”我连拉带拽,终于把路无翎拉进了月红楼。
哗!好多人啊,中央一个大舞台上已经站了数位装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台下一堆人此起彼伏地叫唤着,往台上扔着鲜花,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的歌星演唱会现场,想不到古人也这么热情奔放。
在路无翎的保护下,我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台站定,擦了擦汗,天啦!幸好有他在,否则以我自己这种身材,早就被人群给压扁了。
只见台上站出来一个老鸨模样的人,笑靥如花,尖声一出,便把现场闹哄哄的场面给压了下去,真不亏是当家的。只听她高声说道:“欢迎大家来观看我们月红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本次大赛共设三回比试,第一回较量歌艺,第二回比试舞艺,第三回比吟诗作对。三回完毕,谁所得的娟花最多,便可夺得花魁。”
哇,没想到连青楼比试竟然都还要过三关,真是有意思。正看得好玩,忽然头被人从上面狠狠拍了一下,还没等我叫出声来,却已见到千翼那张面露凶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惊呼一声,连忙躲到路无翎身后:“哈哈!千翼,你来了!”
千翼怒火熊熊:“你居然敢就那样抛下我就跑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脱身啊?”
“你那么急着脱身干吗?我觉得那个姑娘还不错嘛!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我有路无翎保驾,一时间有恃无恐,朝千翼吐着舌头,气死他!
“小天呢?”我左右环顾,“你不会把他也丢下跑了吧?”
“他说什么也不进来,我只好自己一个人进来了!”千翼没好气地说。
“哗!千翼!看不出你还有这种爱好嘛!来了多少次了?哪个姑娘是你老相识啊?”
千翼几乎快被我气死:“还不是看见你们进来了,我才跟进来的!你还说我,你自己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小心我告诉……”他话未说完,却向着一个方向发起了呆。
“那…那不是?”
我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君衡坐在舞台边的一个雅座上,悠闲地喝着茶,目光懒懒地注视着台上。虽然知道他那个位置不可能看得见我,我还是吓得本能地往路无翎身旁一躲,路无翎一脸愕然地扶住我,冷冷的目光往君衡那个方向一扫。
“活该!看你还敢到处乱跑!”千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君衡,他居然来这种地方!不知为何,我胸口忽然涌上一股闷气,还说什么我逃到哪里都会找到我,骗人!我看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居然还跑到青楼来看女人,可恶!说不定我走了还正中他下怀!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我哥哥除外)
我越想越气,本来想逃走的念头也打消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要干什么。
忽然听得台上传来阵阵丝竹声,已有一个女子唱起了曲子:
“望平康,凤城东,千门绿杨。一路紫丝缰,引游郎,谁家乳燕双双?隔春波,碧烟染窗;倚晴天,红杏窥墙,一带板桥长。闲指点,茶寮酒舫,声声卖花忙。穿过了条条深巷,插一枝带露柳娇黄。”
歌声婉转,曲中风暖花香,令人不饮自醉。赢得台下了一片喝彩声,一时间花飞如雨,各色绢花大片大片落在了舞台上。
“哇!我看今年的花魁非秀秀姑娘莫属了,没有人会比她唱得好听啊!
“还不一定!小敲娘也是才艺双绝,令人倾倒,比起秀秀姑娘是一点也不逊色,我赌小敲娘。”
我们旁边的人群议论纷纷,焦点都是集中在秀秀和小乔身上,看来花魁之争,其实应该是在她们两人中产生了。
尽管我的眼睛一直看着舞台,却总感到一股的视线牢牢地望向我,我猛一回头,却与路无翎的眸子撞了个正着,一时两人都有些惶惶。他急急地别开眼,避开我的注视,而我在他有些不自在的神色中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似乎从刚刚开始,他就有些不对劲,是从遇见君衡的时候开始的吗?
我正在纳闷中,却听得四周一片喝彩,原来是那个人们口中才艺双绝的小敲娘上场了,果然是名不虚传,莲步姗姗,如若无骨,娇媚万分,待听她歌声一起,竟如黄莺出谷,音色柔美甜润,犹如天籁,果然有当歌星的潜质。
正在赞叹中,却见那边的君衡对身边人一阵耳语,往舞台上送上一大捧鲜花,小乔在收下花后,面色红红地向君衡飞去一个凤眼。
“妈的~!!这对狗男女!居然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我握紧双拳,怒火上涌。
“千翼!”我一声怒吼。
千翼没提防我突然扑上来,吓得脸都青了,“作什么!”
“你有多少钱,全拿出来!”
“你要拿去干什么?”千翼怀疑地望着我。
“我要去买花,我要捧秀秀的场!”
“咦?你去捧场!别胡闹了!”千翼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我。我哀怨地瞪他两眼,见死不救,就知道这不讲义气。可惜我没带多的银子在身爆刚刚一顿饭已经吃得所剩无几了。我又转向路无翎:“哈哈!路同学,你比较讲义气,借点银子我,等回去就还你!”
谁知路无翎也蹙蹙眉,说道:“作别的用处还可以借你,如是买花去捧场就算了吧!”
呜~~~~这两个难得站到同一条战犀一致拒绝了我的要求,我只好气鼓鼓地干瞪眼。
第二场比试,是舞艺比拼。焦点之争仍集中在秀秀与小乔两人之间。
只见那秀秀先出场,只见她婀娜多姿,时而如轻云流水般慢移,时而又如狂风骤雨般疾转,忽而双眉颦蹙,忽而笑颊粲然,又忽张目嗔视,尽现喜怒哀乐之情;忽而侧身垂睫,忽而抚额托颌,又忽抿嘴掩笑,尽露娇羞矜持……
一曲舞罢,全场掌声雷动,叫好喝彩不断。我一把抢过旁边人手中的绢花抛上台,大声喊道:“秀秀美女加油!秀秀美女NO1。秀秀美女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千翼和路无翎一脸黑线地望着我的举动。秀秀也似听见了我的叫唤,娇笑着往这边施个礼下了台。
君衡也有意无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当然不会让他发现我,幸好我的身材比较小,夹在人群中根本就看不见。骸大色狼!你来泡码子,我就和你对着干,气死你最好。
再下来轮到小乔上场了。这一次她表演的是“胡旋舞”,一身白色纱衣、长袖如云,绿色绫裤、红色锦靴,腰间缠着轻纱彩带,身上佩着珠玉琳琅,美目流转。随着富有西域风情的弦鼓声破空而起,小乔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已经在乐声中飞旋起来,随着乐声的越来越急促,她的飞旋舞姿也越发迅疾,转眼之间,已经看不清她的容颜体态,只看见长袖回旋似飘雪,彩带轻纱似飞蓬,身上所佩的珠玉更是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金玉之声,和乐声暗合。这样罕见的歌舞,以及小乔婀娜刚健的舞姿令得众人纷纷喝彩。连我都一时看傻了眼。
却只见君衡又叫人送了一个大花篮上去,而且比第一次送的那个还要大,惹得小乔秋天的波菜又送了一大把。
我越看越气,TMD!登徒子就是登徒子!你要捧小乔作花魁是吗?我就偏偏要帮秀秀!心中主意打定,对千翼和路无翎说了句:“我去去就来!”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我已挤出人群往后台走去。
正要进去,就被人拦下:“哎!公子,看表演还请到前面,这里不许外人出入。”
“我有要事见秀秀姑娘,你去和她说,要是她想在第三场比试中胜出,就来见我!”
那个龟奴上下打量我一番,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或许看在我穿戴贵气,不象是来捣乱的样子,还是把我放了进去。
“秀秀姑娘吗?”我一下就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秀秀惊异地望着我:“公子是?”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管问你待会第三场比试你可有了诗文?”
“奴家已经写得了一首。”
我听她的吟读完毕,冷笑一声:“这种诗,别人做一万首也可,你把耳朵伸过来。”我贴着她耳,读出一首绝妙的词来,秀秀听毕,双眼冒光,一阵狂喜,激动地说:“多谢公子,有这首妙词,还愁第三场比试我不力压群芳。”
“哈哈!那你就加油吧!”
我乐颠颠地又溜回原地,两个男人都狐疑地望着我。我则得意地望向那方的君衡,嘿嘿!你就等着看接招吧!君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