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搭着他的肩,一手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千翼被我笑得脸上挂不住了,简直快要被我气死,跺脚叫道:“你……你!胡说些什么,谁害羞了啊!”
“还说没害鞋哈哈,你的脸红得都快赶上猴子屁股了。”我朝他肩上狠狠一掌拍下去,笑道:“安啦,安啦,害羞就害羞嘛,我们兄弟一场,难道我还会笑话你不成?”
“你!还说不笑话我,现在是谁笑得这么开心?”
“哈哈,我是见到你太高兴了,你就忽略不记,当作没听见好了。”
“我……我和那个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他的话音还没落,我便马上感觉到一阵寒气从背心冒上来。
“这个,千翼,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怨气?”我一哆嗦,咽口口水,不安地问道。
“好象……”千翼同样不安地点点头。
我和千翼一起回头一看,却见我们背后站着一个如暴龙般的帅哥,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们,不,准确说是瞪着千翼。
此帅哥身材修长,五官英俊中带着野性,张扬而狂放不羁,全身上下有着十分诱人的男性魅力。我以前应该没有见过他吧?以他这样的外表,我没理由见过会不记得,可是,为什么我望着他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真是奇怪。
此时这个帅哥正眉头紧锁,死死地瞪着千翼,半眼也不看傻站在一旁的我。
“你说,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来就没有。”千翼“哼”了一声,不怕死地回了一句,别过身去。
野性帅哥的脸沉了下去,似乎在拼命压抑心中即将爆发的火山,低声说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你又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
千翼不怕死地继续玩火。我胆战心惊地悄悄后退几步,从他们两那强烈的磁场包围中撤离,以免战火蔓延,殃及池鱼。
“你!你!”帅哥怒冲冲上前几步,气势汹汹地逼近千翼,在我几乎以为他要把千翼分尸的时候,帅哥忽然低头狠狠吻住了千翼。
我几乎当场石化,傻呆呆地望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脑子停止了运转。
居然,当众上演真实版的耽美限制镜头。天啦!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知过了多久,帅哥才气喘吁吁地离开千翼的唇,后者脸上的已经漫延到了脖子上。
“原谅我,好吗?是我不对,不该惹你生气。”帅哥在千翼耳边轻轻呢喃着,瞬间的怒气化成了柔情千缕,害得我完全看傻了过去。
等我意识恢复过来时,我才发现周围已经站了一堆人:傻大个连缪、可爱的罗飞、迷糊的魏子,还又好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山寨的兄弟们。他们笑嘻嘻地朝我打着招呼,对那边两个人的行为完全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仿佛已是见怪不怪。反倒是一旁瞠目结舌的我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李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哈哈,还真想你啊。”憨憨的连缪摸着头笑呵呵地说道。
“怎么好象晒黑了些啊?塞外很热吗?”
“你不在,我们打牌都没有劲头哦!”
“是啊,都没有人给我我们讲笑话。”
“哈哈,回来就好。”
“这个,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他,是谁啊?”我在他们七嘴八舌的问候声中,好不容易□了一句话,指着那个纠缠着千翼的帅哥,闷声问道。此话一出,众人面前一惊一楞,忽然一片死寂,既而马上哄堂大笑起来。
“这是我们老大啊,李姑娘,你刚离开几个月就不认识他了吗?”
老大?他?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那个帅哥,怎么也不能将他与以前那个顶着一头鸟窝头的朋克老大联系在一起。
卫阶咬牙切齿,朝这边投来一记警告的眼神,叫道:“笑!笑个鬼啊!我这个样子就这么好笑吗?你们这些,当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你,真的是老大?”我楞楞地望着他,惊呼道。
要不是他那死也改不了的火暴脾气,我还真的认不出来。
“是啊!是啊!不是我是谁!”卫阶没好气地回答道。
“你,你,干吗搞成这个样子?你的发型?你的脸,你……,天啦,你改不会是去整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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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逗得一旁的路无翎也笑出了声。卫阶被我气得青筋暴出,浑身,大声嚷道:“你这个臭丫头乱说什么,我天生就长这样!”
我怀疑地望着他:“真的?”
“要不是翼喜欢,我才不要变成这样呢!”
“翼?”我下巴几乎掉到地上,这个,是在叫千翼吗?
“千翼,这么说,你真的和老大……”我瞪大了眼睛,叫道:“天啦,你赚到了嘛,居然平白拣到一个大帅哥。”
“我,我……”千翼扭扭捏捏,脸上的继续扩大中。
“喂!喂!臭丫头,什么叫拣到一个?别自己乱用词好不好?”
抬头看见卫阶那吃味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作弄他的念头。我忽然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千翼的身躯,吃吃笑道:“千翼美人,你可不要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啊!不然我会伤心的!”
千翼还没来得及对我的捉黠作出反应,就被扯进另一个身体中。
“他,是我的!”卫阶象抱着宝贝一样将千翼揽在怀里,回头瞪我。嘿,这的的醋劲还真是大啊。
“我比你先认识千翼,我们的感情可比你的深的多!”我朝他做个鬼脸,笑着说道。
“你胡说!”
“谁胡说了,千翼你说,我们是不是曾经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相亲相爱啊?”
千翼一副快要晕倒的表情,卫阶瞪着我的眼则快要喷出火来。
我强压着肚子里的笑,继续火上加油:“再说了,你不是超级爱你那个芊芊姑娘吗?为她日夜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为追求她费尽心思,用尽绝招。干吗现在又来招惹我家千翼美人?肯定是居心不良!”
“我……我早就对芊芊死心了!”卫阶眼看千翼的脸色变了,顿时慌了神,“翼,你别听她胡说,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望着这两个人上演红脸对白脸的情感大戏,我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一旁的路无翎笑着将我拉过,说道:“好啦,你啊,就别再戏弄他们了。”
被害人卫阶朝我抛来怒火数团,对我的不满指数继续上升中。
我笑道:“老大,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就这样被你拐走了哦,我只这样作弄你一下就受不了了啊?说实话,我可是真的很舍不得千翼啊!要是你待他不好,我可是会马上接手哦。”
“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卫阶将千翼抱紧,警惕地瞪着我。
千翼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卫阶低下头去,凝视着他,脸上僵硬的线条慢慢也变得柔合起来。
望着眼前那心意相通的两人,我心头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滋味。
真好啊。我身边终于有人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个世界,总是有希望存在。
夜晚,我留在山寨里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在一片热闹的笑语中,在和兄弟们的吵吵闹闹中,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无忧无虑的时光。望着人们的真挚的笑脸,看着他们淳朴而简单的快乐,听着他们亲切的大嗓门,喝着烈烈的烧刀子,身体感觉是那样温暖,那样轻,仿佛已身处遗忘已久的失乐园中。
席间,卫阶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千翼的脸,虽然是在嘈杂的大厅,他们却仿佛置身于两人那小小的世界中,分享着属于彼此叼蜜。其间,有兄弟不断上前向千翼敬酒,都被卫阶全部拦下,倒进自己的口中。我知道,千翼一向讨厌有骨头和刺的食物,于是,我便无数次看见卫阶把细细剔去小刺的鱼肉夹到他碗里,那样温柔,那样细心。
我一边替千翼高兴,一边自己的心却开始慢慢地痛。
脑子里浮现出一幕画面:军营里的黄昏,祁轩坐在我的身爆慢慢吃着我做的菜,朝着我温柔地微笑。
“好吃吗?”
“好吃。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往事越清晰,思念就越发汹涌。
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我拿筷的手开始微微起来,再也坐不下去。
乘着众人拿卫阶与千翼起哄的当儿,我起身悄悄走了出去。
茫茫地沿着石阶一路走下去,任冷风将我的发吹起,凌乱地拂在脸上,寒月的余晕洒在小路上,将我的影子拖地长长。
后院的那池枯荷,孤寂而美丽。在埋葬了一季又一季的孤单与寂寞中,荷,开了一生又一世!即使瞬息之间的悠然飘落,也是在水光的映照中璀璨,在默默的芬芳香馥中轻抚落寂斑痕。即便花颜不在,却犹有馨香残留。
望着那一池凋零的菡萏,我不由想起那一句诗来: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爱,不知所依,而至死不渝。枯荷残叶,零落犹诗,仿佛守望着永恒的盟生。
祁轩,我们分离,已经有多久了呢?我已经不记得了,仿佛一辈子的时间都浓缩在了我们分别的间隙。
学着承受分离,却学不会承载思念
祁轩,我好想你,好想你。你快点回来吧。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头,我抬起眼,看见了那双闪亮的眸子。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轻叹一声将我冰凉的身躯搂进怀里,为我挡去凛冽的寒风。
“路无翎,你也在笑我傻,是吗?”
“遥儿……”
“或许,我就是傻吧。象个傻瓜一样思念着他,象傻瓜一样等待着他,象傻瓜一样痴痴地放不开。”
“你就是你啊。”他柔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可以快乐。遥儿,你一定要快乐。”
“我会的,我会的。”
我会笑着等待,会笑着生活。我要让他一回来,第一看见的就是我的笑容。我要带着笑容迎接幸福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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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爱情的人,真的是很容易冲动的动物。
在为了爱情而彻底转变自己形象之后,卫阶又一次做出了一个让大家喷饭的决定。
“什么?老大,你再说一次?”
“我,我没听错吧?”
“我们可是山贼啊!老大!”
卫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山贼能当一辈子吗?我们早就应该自力更生,走上正路了!”
“可是老大,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自力更生吗?”连缪苦着一张脸说道。
我扑哧一笑,说得是啊,这些名义上是山贼,其实更本就是一群自给自足的乖宝宝嘛。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做点大事情出来,不好吗?”
“大事情?老大,开酒楼就是你说的大事情啊?”
“是啊,我们可以先在京城开一家总店,等生意好了,就慢慢向全国扩散,开它几十家连锁店,赚大钱,发大财,名扬四海,哈哈哈哈~~~~”
在他的狂笑声中,众人呆如木鸡。
“老大,连锁店是什么?”半响,终于有人发问。
“咦?这个啊,是这个臭丫头告诉我的,其实就是分店的意思啦!到时候各个地方都有我们的店,人人都来我们这里吃东西,每天银子都象水一样流进老。怎样?哈哈,这个主意不错吧!”卫阶叉腰大笑起来。
真是个简单又可爱的,居然这样就想做大生意,发大财。
不过,开酒楼,我同意,因为,我喜欢吃东西啊。
“老大,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啦!难道我还开玩笑不成?”卫阶眼睛一瞪,象变脸一样既而又转成温柔如水的样子,柔声对一旁的千翼说道:“翼,你放心,我一定会出人投地,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其实并不在乎当山贼,现在也挺好的。”千翼认真地说道。
“不行,我现在已经害你回不了家,不能再害你一辈子跟着我受苦。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出成绩,让你父亲刮目相看的!”
两人炽热的目光纠缠在了一起,分不开了。
众兄弟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卫阶□到了一定境界,任他们怎么亲热肉麻,居然就是面不改色,佩服啊。
可是,他们的问题,主要还不是出在身份阶层上吧,关键是性别取向。要想让千翼他老爸接受自己的儿子居然爱上了一个男人的事实,恐怕,难哦~~~
开酒楼。说干就干。
老大一声令下,全山寨的兄弟们都行动了起来。
大伙一起把京充了一遍,选定了店面——一栋三层楼的大房子,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但是只要稍稍装修一下就会非常漂亮。
“哈哈,就是这里了,店名我都想好了!”
“老大,叫什么?”有人急急问道。
“就叫得翼楼。”
那三个字说出口,转瞬那两人已是相看含情脉脉,无限风情在其间。
得翼,得翼,哗!真是败给他们了。
这年头,山贼要开店,就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令人瞠目的是他们办事的速度真是太快了。
打扫、刷墙、上漆、买桌椅……几乎一夜之间,旧楼换新颜。
我天天都来帮他们的忙,帮他们设计菜谱,帮他们写传单,帮他们粘贴、发放广告,帮他们买这买那,把我所能想的到的现代的经商手段都运用起来。每天都过得忙忙碌碌,每天都带着笑容穿梭在人群中。
“李遥,你累不累,休息一下吧。”千翼乘着空隙递给我一杯水。
我笑着接过,说道:“不累,我精力旺盛着呢。还记得我们当初排戏的时候吗?我可以通宵不睡哦!”
千翼望着我,目光是那样温暖,“刚开始听路无翎说起你的情况时,我还真是担心,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呵!别靠我这样近啊。小心被老大看见了,又乱吃醋!”
“我们是好兄弟嘛!他吃个什么鬼醋!”千翼脸一红。
“真的吗?那既然如此,干脆,给我香一个吧!”我在他错愕间,趁机对他“调戏”一番,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吼:“你们在做什么?”
我伸伸舌头,做个鬼脸,一溜烟,跑人。
得翼楼,终于在一片热闹声中开业了。
舞动的狮子,热闹的开幕表演,响亮的鞭炮声,拥挤的人群……
前几天的宣传攻势没有白用,开张当天得翼楼几乎被挤得暴满。
望着卫阶揭下红绸,露出题着“得翼楼”那三个大字的匾额,我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原来,爱情还可以这样直白而热烈,可以这样大笔书写。
千翼。他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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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夜深了。
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闪烁,我的心,在轻轻地呼唤那个名字。
抱着祁轩的长萧,坐在台阶上,傻傻地发呆。
祁轩,你看见了吗?我每天都在认真地过着,每天都带着笑容,快乐地生活着。我不会再悲伤,不会再彷徨。
我用我所有的爱情等待着你,任时光如流水般一天一天,从我身边慢慢滑过。
不知道天是怎么样的蓝,也不知道山是怎么样的一种青,所以我等待和期盼爱情的澎湃波澜,将那苍穹仰望……
轻轻吹响那一曲《长相守》,“一壶清酒,一束桃花,心如烛光,在幻想中点亮”,幽咽的箫声中,一曲一调演绎呐老的歌谣,拨动我心底的那根弦。月不语,泪空流,叹浮萍相聚。
人生只愿长相守,心灵有灵犀永相知。
长相守,长相守,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踏破繁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是我的誓言,是我的爱情。
细雨纷飞,轻轻柔柔扑在我脸上。
雨水将我的睫毛交织在一起,我面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仿佛天地被披上了一层薄翼,迷离而眩目。
朦胧间,我仿佛看见那个男子微笑着向我走近。一身雪白的衣服,那样黝黑的眸子,望着我,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如二月春风缓缓拂来,把我紧紧包围,使我深深沉溺,不可自拔,心甘情愿地、彻彻底底地,被它吞噬。
萧声,咽在了我的唇间。
呼吸,慢慢凝滞。
时间,停顿了。
我慢慢抬起手,抚去眼前的薄雾,想努力把他看清楚。害怕是再次的欺骗,害怕那只是我的思念。
是他吗?
为什么,不管经过多少等待,不管走过多少曾经,你仍是如我初见你时的模样,让我一眼,便爱上你。
祁轩,祁轩……
他慢慢地向我靠近,轻轻捧起我的脸,缓缓地呼吸,深深地凝望。
我着的手指,摸上他的面颊。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一滴泪,两滴泪,三滴泪……
无声地划落,无声地涌出。
是你吗?是你吗?
长长的思念,长长的等待。
假如我来世上一遭
只为与你相聚一次
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里所有叼蜜和悲凄
那么就让我再次对你说出那句话: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