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小半刻钟,白司颜才缓缓松开了手,转头对着众人挑了挑眉梢,勾唇一笑。
“眼睛睁那么大做什么?你们不是问我们在干什么吗?现在看明白了没有,我已经做得够明显了,还是说……要更明显一点?”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面面相觑,被白司颜出格的举动打得措手不及,眼见着她伸手就要去解司马怀瑾的腰带,司马重偃立刻跨前一步,劈手握住她的手腕,顺势就往自己的腰间按了下去。
“想要的话,找我就可以了!”
“我说了,你技术不行,”一把抽回手,白司颜不以为然地哂笑了一声,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在练好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司马重偃沉下脸色,面上有些挂不住,却是没那么轻易就退缩。
“这种事情……你不帮我,我自己一个人怎么练?”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伸手挽上司马怀瑾的手臂,白司颜径自掠过司马重偃,快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我们走!”
司马怀瑾还沉浸在刚才那一个缠绵热吻所带来的震撼之中,一下子缓不过神来,就那么任由白司颜拉着,迈步跟在了她的身后。
还不等走到门边,北辰元烈就抬起大长腿,横在了门框上,势要拦住他们的去路。
“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去哪里?”
白司颜抬眸一笑,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道。
“当然是去没有人打扰的地方,让开。”
北辰元烈剔眉轻哂。
“我要是不让呢?”
“那我就打断你的腿,”扯了扯嘴角,白司颜露出了几分阴险的笑意,“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说着,不等北辰元烈回话,白司颜劈手抓过边上的一尊玉雕,扬手就要往他身下砸,下手的速度又狠又准,完全没有放水的意思,吓得北辰元烈脸色一变,慌忙跳了开!
紧跟着就是“哐当”一声,玉雕重重地砸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残渣四溅!
“靠!居然来真的!要不要那么狠?!”
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玉雕,北辰元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他刚才要是强倔着没有躲开,这实打实地玉雕像要真砸在了他的身上,嗷,简直光用想的都觉得疼得不行,绝对会废掉的好吗?!
白司颜扬眉一笑,不以为然。
“怕什么,这不是躲开了嘛,又没真的砸你身上……”
一边说着,白司颜随手又抓起了另外一尊玉雕,继而回过头,对着身后蠢蠢欲动作势要走上前来拦路的几人笑眯眯地警告道。
“不过……也不是每次都会失手的……”
一听这话,刚刚才抬起的几条腿不由在半空中顿了一顿,随后又缓缓地放了下去。
如果白司颜一开始就这么威胁他们,他们当然不会当真,可是方才砸北辰元烈的那一下,确实有那么些毒辣,他们倒是不担心白司颜真的会下毒手,怕只怕有人趁着混乱见缝插针,在背后阴测测地捅上一刀,那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就无法预料了。
这么想着,一行人杵在原地,硬是没人敢当出头鸟,默默地感受着来自后方的深深的恶意。
果然……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都是骗人的!
趁着他们几个还在犹豫,白司颜立刻拉着司马怀瑾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北辰元烈下意识想拦下她,然而一见她扬了扬手中的玉雕,又不自觉地退开了半步,条件反射地伸手作防御状!
“不许跟过来!”
冷冷地撇下一句,白司颜即便带着司马怀瑾闪入了夜幕之中,飞快地消失在院子的转角。
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身影就这么走掉,北辰元烈一时间心塞到了极点……说好的要当大房呢?怎么感觉连小妾的尊严都没有了,甚至连通房都不如……居然说要打断他的第三条腿?呵呵,简直不能更可怕!
微滞片刻,独孤凤凛跨步走上前来,剔眉看向北辰元烈,冷然质问他。
“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北辰元烈压了一肚子火,闻言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有手有脚,不会拦吗?凭什么一定就要我出手?难道阿言走掉全都是我的错吗?!”
“你站在门口,离阿言最近。”
“那又怎么样?你刚才也见到了,阿言是玩真的,我还不至于傻到为了帮你们排挤情敌,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既然你那么厉害,现在追出去拦住他们,想必还来得及。”
一边说着,北辰元烈往后让开了两步,朝着独孤凤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挑起眉梢不以为然地哂笑了一声。
独孤凤凛没再理会他,一拂袖快步走了开。
东倾夜凝眸,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恼火!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由着阿言他们胡来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刚才也没见你拦着他们……”勾起嘴角淡然一笑,花宫岚倒是十分的豁达,毕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在某些方面自然要比一般人更看得开,“要是不甘心,就跑出去找他们,找不到的话,也只能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了。”
“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想了想,东倾夜还是放心不下,匆匆忙忙地跟着跑了出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能睡得着觉才怪好吗?!
“我跟你一起去!”
后一脚,司马重偃也迈步赶上前,“嗖”的一声夺门而出!
花宫岚回过头,扫了眼剩下的几个,问道。
“你们呢?打算怎么办?”
“要是能拦下,早就拦下了……到了现在才追出去,还有什么用?”摇摇头,百里月修不无忧桑地叹了一口气,却是十分的明事理,“让他们几个折腾去吧,我回房休息了。”
“明天还要对付东方城主,我也先回房了,”白倚竹打了个浅浅的哈欠,面露困倦,“就让司马怀瑾先蹦跶两天,早晚会有他好受的。”
“哼,明天再找他算账!”
冷哼一声,闻人海棠跟着跨出了门槛。
霎时间,屋子里又冷寂了下来,静悄悄的一片,偶尔还能听到夜风拂动门板的声音,仿佛刚才那么热闹的场面只是一场幻觉。
但是白司颜很清楚,那不是幻觉。
等所有人都走开了之后,白司颜才偷偷摸摸地猫着腰,拉着司马怀瑾像是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跑回了房间里,尔后左右巡视了一圈,确定没人发现,才小心翼翼地关上么房门。
这就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错,她刚才并没有走远,只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要不然……一旦发出什么风吹草动的声响,就凭她跑开的速度,肯定是比不过那些家伙的轻功的。
“你……”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司马怀瑾终于平复的心境,能够正常开口说话了。
“嘘!”
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出口,就被白司颜一把捂住了嘴巴,捏着低沉的嗓音提醒道。
“小声点,别被他们听到了,不然刚刚就白忙活了……”
司马怀瑾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白司颜这才拿开了手,拉着司马怀瑾走到床边坐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艾玛,总算摆脱他们了……真吓人,冒出一个两个就已经很惊悚了好吗?居然还抱团来了一群,他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团结了?!”
司马怀瑾继续点头,表示赞同。
“是挺吓人的……”
“对了,”白司颜转头,问向司马怀瑾,“你找我过来,到底是要说什么?趁现在他们不在快点说,要不然一不小心又没机会了。”
闻言,司马怀瑾不由微微停直脊背,终于想起了今天晚上的正事,即便站起身走到白司颜的跟前,同他面对面地站着。
见状,白司颜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等话音落下,司马怀瑾忽而俯身向白司颜鞠了一躬,端端正正的,甚至还颇有些严肃,就连声音都郑重非常!
“昨天在观月楼发生的事,关于那幅画……青柠已经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这让我觉得十分羞愧,虽然你的做法还是很让我讨厌,但是非曲直我还分得清楚,所以……对于我昨天的无礼举动,我在此向你赔罪,希望你不要介怀于心。”
微微愣了一愣,白司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现在……是在向我道歉?!”
司马怀瑾颔首,垂眸应声。
“是。”
“这也就是说……你大费周章地把我单独弄到你屋子里来,就是为了跟我道歉?!”
“不然……呢?”
白司颜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就不淡定了!
“真的只是为了道歉?!道歉这种事情,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的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用得着大半夜把我叫来你的房间吗?!”
“其实,白天就想跟你道歉了……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实在说不出口。”
“吼!”白司颜彻底无语了,忍不住瞪大眼睛,换上了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竟然真的只是为了道歉,还真是……呵呵,老子裤子都脱了,你特么就跟我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