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电般收回了手,白司颜不由闹了个大红脸。
倒不是她在装纯洁,摸个小香肩什么的就害羞得不行,换成是以前,她倒还有可能会装装样子,但是现在都特么是老手了,再要装就不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装了也根本没人会相信!
但是,冷不丁的……
偏偏那么准,不偏不倚地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对方还不是别人,恰是看起来最为正直最为一本正经的司马怀瑾!如果换作是东倾夜,白司颜自然不会反应那么激烈,只怕还会顺势再掐上几把!
可司马怀瑾不一样,一来他没有经验,二来……他在她心中留下的形象太过正直,以至于白司颜总会觉得,同司马怀瑾交流起那档子事儿,是对他的一种冒犯和亵渎!
说来也奇怪,就算是面对身为师长闻人海棠和花宫岚,白司颜都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一个长得太骚,一个装逼装得太欠揍,所以才让人无意识地弱化了他们作为人生导师的形象,反倒是司马怀瑾,平日里就挺自律的,偶尔还会说教司马重偃和司马青柠几句,哪怕他就比他们两个早那么几秒从娘胎里钻出来,可就是有一种身为长兄的气质。
加之司马怀瑾一向话不多,在她讲荤段子的时候,时不时还瞟来几道轻蔑的眼神,外加一脸不堪入耳的表情!
一次两次,白司颜自然是没当一回事儿,可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哪怕她脸皮再厚,她也免不得生出了几分心理阴影,后来再见着司马怀瑾在场,就没有之前那么放得开了!
所以,在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白司颜一直都将司马怀瑾当成是圣洁的使者,甚至为了迎合他,还打算跟他谈一场没有肉欲的精神恋爱!
艾玛,真是没有想到……
在那天她半夜里摸黑去司马怀瑾的屋子找他,却被告知她误会了他的意思,而深受打击之后,白司颜就彻底放弃了那种龌龊的想法,并且在深沉的自我检讨和自我反省之下,做出了如此高尚的打算,结果……司马怀瑾却突然间冷不丁地半夜跑来了她的房里!
跑来她的房里也就算了,居然还毫无预兆地躺在了她的床上!
躺在她的床上也就算了,居然还令人发指地脱光了衣服!
白司颜瞬间就无法理解他的思维了,因为她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有东倾夜或者北辰元烈那种性子才干得出来,或者说,就算是南宫芷胤这样做,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吃惊!那么……问题来了,司马怀瑾到底是想怎么样?!
正震撼着,摸着黑,就着从窗外泄进来的月光,司马怀瑾在平复痛楚之后,却忽然伸出抓过了白司颜的手腕,尔后缓缓地,拉到了他的身上。
白司颜顿时又是一惊,下意识想要抽出手,却反而被司马怀瑾握得更紧了。
霎时间,胸口的跳动莫名地剧烈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不再平稳。
而近在咫尺之处,虽然因为光线暗淡,看不清楚司马怀瑾的表情,却也能从他略显急促和压抑的呼吸中,感觉到他的紧张。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他主动的,为什么还要搞得跟她把他强上了似的?!
“为什么……”
寂静之中,没头没脑的,司马怀瑾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白司颜傻了傻,完全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什么为什么?”
“刚才,”压低了声音,微哑的嗓音中透着的那股子青涩的味道,简直叫人把持不住,“为什么要收回手?”
如果说欲拒还迎这种手段也分等级的话,那眼下……司马怀瑾唱的这一出戏,大概可以打上满分十分了!
那种压抑着的诱惑,不自觉地散发出来,绝对比激情四射更能唤醒人的兽欲!
“我……”
吞了吞口水,白司颜一直以为自己是可以坐怀不乱的,但是现在,她开始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自制力了,明明司马怀瑾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比起东倾夜勾搭人的那些花招,他这种水准和段位简直不能更生涩,更小儿科!
可她就是想被人下了药一样,神魂颠倒了。
“嗯?”
等了好一会儿,见白司颜哼了一个字,就没有下半句了,司马怀瑾不由倾身靠了过来,在她的耳边哑哑地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
“咳,”心尖儿猛地一颤,担心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兽性大发地把他给扑了,白司颜忍不住微微侧开了脑袋,轻咳了一声,“我没想到……你没穿衣服。”
闻言,司马怀瑾忽然低低一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颇有些意味莫名,叫人摸不着头脑。
“喜欢吗?”
一开口,又是那种撩人心弦,酥到了骨子里的蛊惑。
白司颜再也承受不住,一把推开了他,伏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息,一边喘,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口问他,总觉得气氛过于诡异,有着浓浓的猫腻!
“你、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干嘛突然这样子……太奇怪了,太不像平时的你了!”
听到这话,司马怀瑾跟着叹了一声,似乎有些羞愧,但言语中还是透着一股浓浓的诱惑。
“我也觉得……我不该听信青柠那个死丫头的鬼话的,搞得我现在这样……如果可以,还真想一棍子敲晕自己……”
“青柠?”一听这两个字,白司颜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有了个大概,像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一样,“她对你做了什么了吗?!”
“她没有对我做什么……”
“那你干嘛这样说?”
“她给了我一瓶东西……”
“什么东西?!”蹙了蹙眉头,白司颜忽然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等等,是不是一个淡紫色的罐子?!”
闻言,司马怀瑾不由有些诧异,即便反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因为……”继续猛吞了一口口水,白司颜忍不住抬手挠了挠鼻子,有些顾左右而言他,“那个罐子,是我给她的……”
“你给的?”司马怀瑾微挑眉梢,还是有些不能理解,或者说……是下意识会错了意,“你给她这个干什么?难道……是你让她给我的?”
一听这话,白司颜顿时就慌了,像是冒犯了什么神祗一样,赶忙摆摆手否认。
“不不不!不是我让她给你的……原以为今天晚上在观月楼里能找到她的梦中情人,我想着这东西能助她一臂之力,才给她的,可没想到,她竟然转手给了你……”
见白司颜这样忙着解释,司马怀瑾却是觉得有些失落,下意识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我倒是希望……这是你特意叫她转手给我的……”
“哈?!”
陡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司马怀瑾立时收了声,作势便要穿上衣服,从床上爬起来。
“没什么,看来是我搞错了……”
一边说着,司马怀瑾就已经套好了外衫,穿上鞋子打算走人。
白司颜趴在床头愣了愣,没搞明白他的意思。
“呃……你这是要走了?”
是她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刚才还柔情蜜意的,这会儿瞬间就冷了下来,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了水,结了冰,如果不是她的内心还在汹涌澎湃着,白司颜都快开始怀疑,方才那阵子全是她出现的幻觉了!
“嗯,我走了,你休息吧。”
淡淡地应了一声,司马怀瑾语气平淡,无悲无喜,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司颜却直觉……他生气了。
哪怕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是这个喜欢自己闷头生气的家伙,确实就是生气了!
扬起手臂,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白司颜没有回头看他,只抬眸看着窗外挂着的那弯月牙,一字一顿,缓缓地开口问他。
“你又在恼什么?”
司马怀瑾顿下步子,缓和了几分口吻。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我不该来。”
“谁说的?”
“你并没有期待我来,不是吗?”
“是,”白司颜这才回过头,抬眸看着他,漆黑的屋子里,两人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是白司颜知道,司马怀瑾也在看着自己,“我是没有期待你过来,但是,你以为……”
话说到一半,白司颜忽然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尔后猛地一拽,将司马怀瑾整个人拽了回来,重重地甩到了床上!
下一秒,当司马怀瑾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白司颜压倒在了身下。
某人伏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随随便便点了火,就可以毫不负责地一走了之吗?”
感觉到从白司颜口中呼出的炙热的气息,带着些许显然易见的紊乱,司马怀瑾终是展颜一笑,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低低道。
“想要?”
如果说,前一秒,他是只深山里的清冷白狐,令人不敢靠近,不敢亵渎。
那么这一刻,他就是一只绿竹林中的妖娆青狐妖,撩人心弦,勾魂摄魄……一颦一笑,都像是自带极品的媚药。
在被翻身压下的那一刹,白司颜终于明白。
有一种骚,叫明骚。
还有一种媚,叫暗媚。
如果说东倾夜是明骚的话,那么司马怀瑾毫无疑问就是——暗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