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清净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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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默默的看着惜春,眼中有惆怅,有无奈,有梦幻,也有说不出的味道,好一会轻轻叹了口气道:“妹妹的心意我何尝是不明白,妹妹的心意我又何尝不了解,我也知道妹妹是为了我好,可这府中,也只有宝哥哥能贴我的心。”

  惜春摇了:“林姐姐又痴了呢,你本也算是个通透的人,怎么就这一点看不明白,宝哥哥虽然是难得之人,可他注定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惜春知道看来今日要把话说的明白一点,不然这黛玉是不会明白的。

  黛玉无语,只低头蹙眉道:“虽然知道一些,可……”

  “可什么呢?”惜春道“林姐姐,虽然我年龄比你小,可你我经历也是一般的,你虽单身寄居在这府中,可好歹在姑苏还有姑父撑着,姑父如今是巡盐御史,光这官职,若不得朝廷心中的人是不得做的,因此你算来是千金,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这府中自然是要给你三分的颜色的,可是你也明白,你终究不是这府中的,这里的人多的是面和心毒,因此你如何算计得过他们,若到了这利益冲突的时候,我想她们终究是会舍弃了你的,就如同我,虽是宁府所出的姑娘,可却被寄养在这里,美其名曰是舍不得我吃苦,可何尝不是为了夺取我宁府的一切,他们只当我是不知道,却不知道我只是不爱那些黄白物而已,如今能这般活着本就不容易,何苦去计较那身外之物呢。”

  惜春的话让黛玉愣了,黛玉素来是个通透之人,如何能不明白这些,惜春虽然没有明说,可她也是了解的,算来惜春才是真正的宁国公的后人,可如今宁国公的府邸和头衔却给了别人,只因为一来她只是个女子不得继承那头衔,二来还不是因为那府中人人的算计。舍弃虚衔,得个自在,只怕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惜春敢做,谁说女子不如男,论算计,只怕那府中也未必算计的过她。

  可惜春为求自安舍弃了那里的一切,毅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住在了荣国府中,这一份的辛酸又有几人能明白。

  她想到这里不觉低头道:“妹妹的话不无道理,可要放弃谈何容易。”

  惜春又道:“林姐姐也当明白这道理才是了,只是放弃也不急,只慢慢来也就是了,今日疏远一分,明儿再疏远一分,终有一日也就全疏远了,姐姐如何竟不明白了,何况在这里可不是别人想象中那般的和谐的。”

  黛玉点了点头:“这我自然是明白的,他们只当我不管事就不明白,却不知道我哪里是什么不食烟火之人,我父亲每年总有一万两银子过来,因为当初离家的时候,父亲就告诉过我的,可是我后来每年却只得了五百两,其余的都没了踪迹,还不都被这府贪了去了,只是我素来不喜欢去计较,因此才假装不知道而已,如今妹妹这般的提点,我又如何能让妹妹的心血白费了呢,容我想想猜是。”又道“只我这般即便像疏远怕也是不容易。”

  惜春看着黛玉:“莫不是姐姐舍不得?凡事若真心了,哪里还有什么不容易办到的事情。”

  黛玉微微叹气,摇了:“非也,只是和二哥哥一同长大的,如今他来我住处也是常有的,总也不能隔了他吧。”

  惜春歪头想了想:“这也容易,明儿我跟老太太提,只说我要给现付守孝,想去了铁槛寺住上一些时日,也算是尽了本分了,姐姐只说要替姑父求签也同去住一段时间,如此时间长了,怕自然也就生分开来了。”

  黛玉又道:“如此,他们可会信了?”黛玉此刻倒也有些摇摆不定,毕竟跟宝玉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要疏离谈何容易。

  惜春不觉一笑:“信不信由他们,我们不过是去铁槛寺,去自己的家庙,他们又如何能管得了我们这些,提出了,自然也是会准的,只去了那里后,如何求个解脱才是姐姐要做的事情。”

  果然如惜春所料,第二日,惜春和黛玉先后提出去铁槛寺,贾母竟果然准了,还只吩咐了一旁侍候她们的丫鬟们,去了家庙可要小心侍候了。

  铁槛寺的生活是清净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一份的清净,让惜春和黛玉不自觉都开始溶入了这寺院的生活。

  这一日,两人趁着天气还好,让丫鬟们在寺院后山布置了一下。一同准备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平静。

  “真好,在这里果然比在那府中平静了很多。”黛玉幽幽开口道,来了数日,如今黛玉也算是平静了许多。

  惜春看了她一眼,她看在眼中,自然也是欣慰的:“林姐姐应该多来走赚如此心情开了,你的身体才会好全了。”

  黛玉嫣然一笑道:“在府中一直以为你是个沉默的小妹妹,可从来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的见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惜春听了,歪头看着一脸揶揄神情的黛玉道:“感情林姐姐在说我是吴下阿蒙了不成。”

  黛玉不觉再次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我可什么都没说,说这话的可是你自个呢。”

  惜春一听就知道黛玉果然在戏弄自己,欣慰之余不觉跺脚不依:“坏姐姐,也只知道欺负我了,看我不饶了你。”说完过去就挠黛玉,这黛玉素来是最怕痒的,因此惜春一来,忙讨饶道:“好妹妹,我再也不敢了。”

  “可不敢了,若以后你再这般,我可定然是不依你的。”惜春忙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黛玉边拱手作揖边笑岔了的样子:“好了好了,我真不敢了。”

  惜春这才算罢手放过了黛玉。

  不远处的紫鹃等众位丫鬟见了,不觉都会心一笑,这样的情景是她们最希望看见的,至少在这里,黛玉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如此她们做丫鬟的,自然也是开心了许多。

  “姑娘,琴铺好了。”紫鹃过来对黛玉道。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惜春道:“妹妹,我们弹琴去。”

  惜春笑道:“姐姐的琴声我虽不曾听过,却也知道必当是不凡的,想来必定是天籁之音,若让我弹琴最多也是天雷之音。”

  “何谓天雷之音?”一旁的紫鹃诧异的看着惜春。

  惜春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这雷声轰轰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我这天雷之音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黛玉才歇了的笑声又被惹了上来,边笑边揉肚子:“不能再笑了,再笑可真的受不住了。”然后瞪了一眼惜春“你这丫头何时竟也这般逗人了。”

  惜春无辜的看着黛玉:“林姐姐,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黛玉瞥了一眼:“不和你贫嘴呢,素来只当你是正经不过的人,却原来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丝毫不比那凤丫头。”

  惜春笑了起来:“好了,不闹姐姐弹琴的雅兴了,姐姐只管弹琴,妹妹我呢就在一旁给姐姐作一副颦儿弹琴图吧。”

  黛玉也不勉强惜春,点了点头:“如此就这样吧。”

  一旁的入画一听惜春要作画,早也铺好了宣纸和画笔。

  看了看桌上的色彩,惜春淡淡一笑:“不想这寺院中的颜色倒比府上多了多。”虽不点明,可却也让黛玉感受到了惜春心中的凄然,明明是正经的姑娘,可连个画画的颜料都要看人的眼色,那和蔼的假象可不是全然体现了出来。

  黛玉心中不觉一悲,反观自己又如何,若不是每年父亲送银子来,只怕这境遇跟惜春也差不了多少,哀由心生,琴有哀出,一时间一股如泣如诉的琴声充满了山野,仿似秋霜打落叶,仿似寒鸦在哭泣,那悲和哀席卷着这后山的树木花草,树叶随风而落,花草黯然低头,鸟无声,鱼沉底,水虽向东流,可何尝不是在悲愤为何自己不能停留,浮萍更悲哀,一生只能随波逐流。

  惜春不觉黯然,她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一句话让你个黛玉有了这般的悲,因此不觉把这份悲也画入了自己花中,满目萧瑟的山野中,一个孤身的女子在谈情,明明是春末夏初,可却好比是无情秋霜,没有生机,没有活力,有的不过是一纸的孤寂和满目的荒凉,淡淡的愁绪让画中女子多了几分特有的妩媚。

  琴声歇,画笔落,只是这悲哀的气氛却不曾散去。

  “好悲哀的曲子,好孤单的气氛。”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黛玉和惜春的惆怅,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男子,一个一脸威严,方正的脸上有这让人不可忽视的高贵,一身的江南彩锦做成了前后左右四处开叉的长袍,另一个一身蓝色绸锦大褂,同样方正的脸似乎跟另一个有几分相似,一看是有血缘的,同样是左右四处开叉长袍,惜春见了不觉皱眉,能穿这样服饰的人客不是一般富家人,想来必定鼠家子弟。

  紫鹃和入画忙递上了面纱给黛玉和惜春蒙上,此刻的黛玉眼中有些慌乱,素来养在深闺,何时见过外男了。

  惜春知道看来只有自己上去问个明白,好在她的灵魂本就不一般,因此倒也不慌张:“两位是谁,这里可是私人产业,两位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在下艾十三,这是我哥哥艾四。”那个蓝色绸锦的艾十三忙道。

  艾十三,艾四,惜春听了就有点苦笑不得,自己和黛玉两个的机遇也是太好了吧,只这样也能遇上这样两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艾十三就是当今康熙爷的第十三个儿子胤祥,而艾四九是如今的雍亲王胤禛,可是算算年限,如今的胤祥应该在养蜂夹道中受苦,却为何出现在这里,还和自己遇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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