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提着铜壶回来,见主屋内并未点灯,她家的娇笑之声一阵阵透过窗棂传出来,任她未经人事,也知道那屋内定然是春光满室。
花青气鼓鼓的过了垂花门,正要开口同朱砂抱怨,就见朱砂冲她一压食指,再往主屋一指,二人会意,便小声退回西面侧屋去了。
主屋之内,的确春光溢门。
屋内点起了熏笼,温暖如春,沈璧嘉的玲珑髻已经微微有些凌乱,发丝垂在粉颈上,微醺的面庞上如春桃初绽,夹袄退去半爆香肩为露,纤瘦的身子斜倚在床柱上,帐内横生一派矛,龙天肇大掌在她胸前的软嫩上狠狠攥了一把,反身取来一只狭长的锦盒,才挨着她坐下来。
“打开瞧瞧!”
杏眸里含嗔带痴,身子已软,她顺势偎进他的怀里,长指攀上那锦盒,“是什么好玩意?”
虽是这样问着,杏眸却不往那锦盒里瞟,只是盯着他的黑眸,只一眼,便瞬间点燃了他体内的火。
喉结一滚,他勾头在她的唇上浅浅一啄,腾出手来将锦盒送到她眼前。
她垂下杏眸,樱唇上瞬间便展开了笑容,锦盒里并排躺着两柄长剑,剑身森然,纹饰古拙,一看便知是上等寒铁所制。
那靠左的一柄上嵌着一枚上等墨玉,并无更多雕琢,浑然天成,玉气盈盈内敛。靠右的一柄上镶嵌的是沈璧嘉那柄玉剑上的和田白玉,与墨玉正成一对。
“我还以为我那柄白玉美人剑早就整个化为灰烬了!”青葱玉指摩挲着那温润的和田羊脂玉,“你从哪里寻回我这块羊脂的?”
玉指移上那枚墨玉,沿着温润的表面来回摩挲,“这块墨玉倒是同我那枚正好配成一对……”
他将那锦盒放到一爆翻身将她压在锦缎被面之上,唇从她的额上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她的耳际,“当日我以为你已不在人世,从那废墟中寻到那枚白玉,一直贴身带着,后来容州城内有了你的消息,我便叫龙家自己的兵器庄子重新为我们打制了这一对长剑,喜欢么?”
“喜欢!”她半阖杏眸,主动送上樱唇,听得出他在以为她香消玉殒之时是何等痛心,她诚心感谢上天眷顾,叫她们夫妻有惊无险,得以团聚,只是可怜了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儿……眼角一酸,她急忙敛了心神,不愿在这良辰美景去想那些烦心事。
她的吻让他很受用,却并不沉迷,松了她的樱唇,他沉着笑意,哑声询道:“那你拿什么来同我交换这柄新的白玉美人剑?”
她眉头一滞,抬眼去寻到了他的黑眸,“怎么?不是送我的么?”
“想得倒美!”他轻咬她的耳珠,惹得她嘤咛一声。
松了环着他颈子的双手,她在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笑盈盈的看着他。其中之意不需多言。
他却撑臂而起,离了她的身子,正色道:“就用碧落决的锦卷来交换吧!”
杏眸中柔光荡了一荡,素手探进自己前襟中,三两下便将带着体温的兜儿拎了出来,“唔……”她大方的挥了挥手中的手,把兜儿丢到他的脸上,“拿去拿去,我知道这玩意儿是你的心病!”
她知道他或多或少还是介意她逃婚的事情,再加上知晓了云夫人的陈年旧事,他能不介意那份碧落决才怪。
龙天肇对她坦然惮度很满意,从兜儿中掏出那张锦卷,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变也未变,便将它丢进了一侧的熏笼火盆中。
锦卷燃起一簇微蓝的火焰,衬得她脸色倏地一蓝,他不再看那熏笼,又栖身上来轻啄她的粉腮,大掌不安分到进她的衣襟。
中单已散,兜儿已退,她雪白的柔嫩上顶着两朵未绽的梅,叫他又爱又怜,俯身含住一朵,湿濡的舌尖用力裹住那多,一推一嗍,惹得她微微颤了起来,她胡乱的去捧他的脸,玉指穿进他的发,欲拒欲迎,樱唇中吐出的细细碎碎,媚的没了边儿。
“做梦都想这般宠你!”他抬起头来,声音也有些颤,她身子渐愈,而他已经忍了太久了。
她抬腿盘上他精窄的腰身,呢喃着,轻喘着,玉指攀着他的颈子,整个人都化成一汪碧水,醉了自己也醉了他。
两朵已经全绽,她整个人都已经红成一朵祥云,他一手将她拉起抱稳,一手探下去,触到一片湿濡,便扯掉她长裙,腰上一用力,精准无比的撞上她的靶心。
她腰身蓦地拱起,修长的美人骨在月华下如美玉雕成,白雪之上盛放。
一推一动间,二人皆是发髻已散,青丝交结。
她在他的几番进攻之下已经抖的不能自已,待二人终是平复之后,她垂首枕上他的肩,半阖的杏眸觑见二人纠结在一处的长发,心下一动。
结发夫妻,便是如此了吧。
……
身侧的美人气息已经沉匀,龙天肇却辗转无矛那份锦卷他已是第二次见到,上一回是在青州城内她同他讲起那些陈年旧事之时,这一回虽然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可有两个字他却看的清楚——上阕。
在青州时,他便有了怀疑:若是没有下阕,为何要称上阕?
当时多事在扰,无暇多问,眼前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他自然要多过问一下这邪门歪道的功夫。
沈璧佳究竟是只得了上阕,还是刻意私藏了一半,他猜不透,亦无处求证。
身旁的娇妻在梦中呢喃一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沉睡的模样像温驯的猫儿,他忍不住扬起唇角,侧身过去让她枕的更舒服些。
只要她安心在他怀中承欢,他愿意选择相信她只得到了碧落决上阕,而不是刻意隐瞒了另一半。
大掌抚上她小腹,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之感,龙天肈拥紧了身侧的美人,心下一叹,莫论如何,他不该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