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公司的生杀大权後,陆超群开始担心起韩维圣会使出更残酷的手段来报复,虽然他隐约知道自己的父亲对不起韩维圣一家人,但是他认为自己是无辜的,没道理要承受这些伤害。
他绝不让韩维圣太过痛快。
透过电话,他把自己说得非常可怜,失去了董事长之职的怨怼让他演起可怜的戏更是入木三分,不哭却也哽咽得逼真。
「纭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到现在还不能原谅自己酒後对你的不礼貌,但是韩维圣的家人真的不是我害死的,他却要把仇恨记在我的头上,现在他把我从董事长的位子拉下来,我真不知道他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报复的手段来?」
得知这些消息时确实让耿纭熙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更料不到陆超群的父亲竟然就是害得韩维圣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她久久不能言语,夹在两人之间,她很为难。
她也觉得陆超群的父亲很可恶,但陆嘉明已经过世,韩维圣即使是报复成功了,也改变不了韩爸、韩妈已死的事实。
而且陆超群说的也没有错,他是无辜的,不该要他父债于还。
「纭熙,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陆超群可怜兮兮的博取同情。
「圣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他答应过我。」
「但是他处心积虑买了我公司的股份,现在还把我从董事长的位子拉下来,你真的认为他会放过我吗?」
「虽然我也不能原谅你爸爸对韩爸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但是我不会让圣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纭熙,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耿纭熙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过去她可以为了还陆超群的人情而大街小巷跑,她甚至认为可以一辈子把他当好朋友看待,即使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她还是努力的说服自己原谅陆超群,可是知道他的父亲就是害死圣父母的狠心友人,她再也不认为自己可以继续把陆超群当好朋友看待。
「我并不是为了你才那么做,我是为了圣,不希望他的心中只有仇恨,所以即便圣想报复的对象不是你,我还是会劝他。」
「不管如何,我都要感谢你。」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必须挂电话了。」
「等一下!」陆超群焦急道。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
「我……以後我还可以去看你吗?」
「很抱歉,我想不太方便。」耿纭熙直接挂上电话,然後脚的方向一转,走向窗子,下一秒,她已经上了窗枱,往韩维圣的房间跳去。
韩维圣不在房内,浴室里隐约传来水流声,告诉她他可能所在的位置。
浴室的门是开著的,如果数去,她会直接浴室找他,可是自从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後,她反而变得矜持了,动不动就脸红。
当然她也是怕和他面对面说话会影响她的理智。
她隔著墙,靠在浴室外的墙面询问,「韩维圣,你在不在里面?」
「纭熙,你来的正好,快进来帮我刷背。」
「我不是来帮你刷背的。」每次都是这样,光站在外面,火就开始在体内乱窜,如果再进去看见的他,她肯定会失去理智。
可是她错了,即使她不动,韩维圣也不会放过她,在她发现他裸露著身体出现时,下一秒,她人已经被他拉进浴室了。
「你可以边帮我刷背边说。」
「韩维圣,你正经一点,我有事情要问你。」甩开他的手,她转身走出浴室,「你快点把衣服穿起来。」
「到底什么事?」
「是有开你们家和陆家的事情。」她严肃的看著他的眼睛。
他终於明白耿纭熙来他房间的目的,「原来是那向你告状了啊。」
他慢条斯理的将衣服穿好。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去想报仇的事情,为什么你说的话自己却做不到?」
「我知道言而无信是我不对。」他只承认这点过失。
「可你明知道不对,却还是背叛我对你的信任?」
「不替我爸妈报仇,我心底永远都会觉得对不起他们。」
「韩维圣,报完仇真的有让你感到痛快吗?报了仇又如何?韩爸和韩妈两个人会再活过来吗?」
「这件事情请你不要管。」
「然後让你为所欲为?」听见他毫无转圜的话,她惊愕的问。
「我自然会有分寸。」
耿纭熙在气头上,根本听不下他的话,「韩维圣,你简直无药可救!说什么是为了报仇,我看你根本就是以掠夺别人的东西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吧?!」
她也把韩维圣给激怒了,她的指控让他心寒,目光刹那变得犀利冷漠,「耿纭熙,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说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韩维圣了,现在的你根本就是个魔鬼,你喜欢掠夺,在掠夺中获得满足,你再不收手,真的会彻底变成嗜血的恶魔!」
耿纭熙的话彻彻底底瓦解了他的坚强,在他努力的从万丈深渊爬起来的时候,想到的是她的笑容,她像是在黑暗中指引他的明灯,让他遇到挫折时不至於倒下。
可是诚如她刚刚说的,他也不认识现在的她。
耿纭熙是最了解他的人,他所认识的她绝对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她的指控如同无情的刀剑,笔直的刺入他的胸膛,令他的心淌血,令他的生命枯萎。
他的心死了,被耿纭熙无情的言语给杀死了。
「你让我很失望。」
「什么?」
「我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最了解我,在我处於万丈深渊的时候,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个叫耿纭熙的女人在支撑著我,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那个耿纭熙在哪里?你是她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如此的陌生?」
「是吗?那我想,我们可能都找错人了。」努力让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不流下来,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记忆只是记忆,成长後的两人,或许早就有彼此无法接受的差异。
现在她终於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相爱容易相处难,原来是真的,过来人的经验的确是不容许人们忽略。
「那就麻烦你跟耿爸耿妈说……」顿了顿,他挣扎著要不要作出那个决定,好久的时间过去了,他和耿纭熙就这样冷冷的对望著。
「婚礼取消。」耿纭熙缓缓的说出了这个决定,声音连她自己都感觉到陌生遥远。
她说出了韩维圣未竞的话语。
他笑了,声音却冷得像冰,「谢谢你,这样我就可以放手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而不用再心有旁骛了。」
做错了吗?
看著他森冷的眸光,耿纭熙突然迟疑了起来。
韩维圣转卖了债权,如今陆超群得要面对的债务公司已经不是韩维圣,而是讨债公司,他的心受伤了,但却不用再顾垄纭熙的感受,而直接让陆超群吃足苦头。
一亿的债款,每天被讨债公司逼债的陆超群,日子超难过的。
去和韩维圣商量,却只听到他的嘲讽。
韩维圣冷冷的笑说:「请我帮忙?陆先生,我和你好像没有那种交情,这忙我帮不了,请你另寻高人吧。」
「韩维圣,你不要欺人太甚!事情是你起的头,我请你帮忙有什么错?」
「要怪就去怪你父亲,当年我父亲对他推心置腹,他却挖空我家的财产间接害死我父母,你现在怪我不人道?可笑!」
他确实已经没有後顾之忧了,耿纭熙的那句「婚礼取消」,瞬间把他推入地狱,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会变成人人害怕的魔鬼。
「我原本只是要把你从董事长的位子拉下来,并不想要赶尽杀绝的,是你自己坏了事情,活该自寻死路。」告状?他最讨厌只会告状的人,男人告状更不像话,除了可笑还是可笑。
「那我道歉,我是不该跟纭熙提及这件事情,我为这件事情跟你道歉,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可以吗?」陆超群见风转舵道。
「很抱歉,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上。」
「难道你真的不怕纭熙千理你?」
陆超群还真敢说,拜他所赐,耿纭熙和他已经吹了。
韩维圣揪起他的衣领,却又在下一秒松开自己的手,「打你还浪费了我的力气,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
「韩维圣……」
「温秘书,送客。」他冷冷的下起命令。
温秘书飞快的拉开办公室的门要他走人。
等陆超群离开後,韩维圣也起身离开公司。
开著车,穿梭在车水马龙里,他突然感到茫然。
在美国时,他虽然过得辛苦,可是心中总是怀抱著希望,他有许多宏大的目标——重新让韩家站起来、替父母报仇,还有,有一天一定要告诉耿纭熙他爱她。
现在他成功了,仇也报了,可是却失去了最爱的人。
他真的快乐了吗?
一点也不。
他比以前更加不快乐,抬眼看向前方,发现不知不觉中高楼林立的窗口已经灯火辉煌,但是在那灯火里,却没有一盏是为他开启的。
手机铃声响起,显示著耿家的电话号码,看著号码闪烁,他的心情也跟著起伏,他期望著话筒那端是他想念的人,却又害怕听见耿纭熙的声音。
迟疑了好一会儿,他才按下接听键,「喂,我是韩维圣。」
「圣,我是仲耕。」
有那么片刻,他的心情五味杂陈,感觉失望,却又觉得松了口气。
他真的怕耿纭熙又为了陆超群而打来骂他,或许是他潜意识的小心眼在作祟著。
「圣,你还在吗?」耿仲耕久久听不见回应,迟疑问著。
「在,找我有事?」
「大姊不见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凝结成块,连思绪也停顿了。
「发生什么事情?」他终於回过神来,握著话筒的手微微著,「她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会突然不见?」
「她接到陆超群的电话出去赴约,可奇怪的是,她的一只鞋子却遗落在大门外,我们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妈叫我打电话问你,看你有没有见到我大姊?」
「我马上回去,等我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用力的将方向盘一转,他闯了红灯。
陆超群疯了,他的眼神涣散,还充满怨恨,原本耿纭熙是不打算再见他的,可是陆超群在电话中说,要是她不见他,就要闹得耿家鸡犬不宁,所以她只得勉强自己走出大门。
然而那是个错误的决定,她才出了大门,就被陆超群强拉上车子,结果不但夹伤了她的脚踝,还弄丢了一只鞋子。
从他的种种行径看来,陆超群是疯了。
「你不要怪我这样对待你,你要怪就怪韩维圣,是他把我逼上绝路的!」陆超群低垂著头,不断的摇晃著,语气中充满惶恐,「讨债公司的人每天都来找我讨债,我受够了!」
看著他,耿纭熙不免升起一抹同情之心,一个高高在上的企业之子,如今却弄得如此狼狈,莫怪他会如此疯狂。
「都是韩维圣,若不是他,我不会变成一无所有!」他猛然抬头,眼神突然充满杀气。
现在的他比喝醉酒时还要可怕,他进一步,耿纭熙就连退两步,「陆超群,拜托你冷静点,事情一定还有转机的。」
「冷静?转机?」他快步接近她,一把将她扯住,毫不怜香惜玉的紧紧掐著她的臂膀,「你说过要帮我的,结果呢?你们根本就是一夥的,你不是要和他结婚了吗?」
「没……」
「住嘴!」他发疯似的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贱女人!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结果韩维圣一出现,你就迫不及待的跳上他的床,他比较厉害是不是?是不是?!」
被他甩了一巴掌,脸颊热辣得隐隐作痛,可陆超群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仍继续扯著她的头发折磨她。
虽然这一刻的他很可怕,但盛纭熙却很庆幸自己没有答应嫁给他,如果婚後才发现他是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那才真的是万劫不复。
所以虽然被打,脸在痛、头也在痛,可是她却微微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终於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她认真的看著他。
「贱女人!你找死是不是?!」
「打死我,你就真的逃不过圣的报复了,你可以依照自己的决定去做无所谓,但别忘了,圣为了替我报仇,一定会让你尝到人间最可怕的酷刑。」
「骸如果我把你这张魅惑男人的脸给毁了,你想,韩维圣还会在乎你吗?」陆超群掐住她的下颚,不住的狂笑著,「对了,我应该拿你来和韩维圣谈笔交易,你觉得他会愿意为你付多少钱呢?」
为什么自己之前会觉得他可怜呢?
真是愚蠢的妇人之仁,陆超群一点都不值得让人怜悯,他骨子里根本就遗传了他父亲贪婪无情的基因。
「圣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是吗?」他掐著她下颚的力道更加重许多,贪婪且邪恶的说:「如果韩维圣真的一毛钱也不肯支付,到时候我就把你给卖了。」
「陆超群,你会遭天遣的!」没想到他竟疯狂到这种地步。
叫骂只能暂时舒缓她内心的不平,真正的恐惧却没能解除,她开始痛恨起自己,痛恨自己为了陆超群这种下流胚子而和圣闹翻。
韩维圣只消提出奖金,就有不少人主动告诉他陆超群的下落,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是穷途末路的落魄人,这种人往往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怕他伤害耿纭熙,韩维圣很理性的等著他主动联络。
一连两天,韩维圣都在等著陆超群的电话,派人守在他的住处,二十四小时盯住他的动向,可两天来,陆超群都没有离开过住处,韩维圣开始绞尽脑汁,想要引蛇出洞,就在他想要另寻他法时,陆超群沉不住气了。
「韩维圣,你知道我打电话给你做什么吧?」
「知道。」韩维圣强迫自己冷静以对。
「那我就不用多费唇舌跟你解释了。」
「让我跟纭熙说话。」
「耿纭熙,你的小婪想听听你的声音,和他说句话吧。」陆超群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痛得耿纭熙差点哭出声来,可是又不想让陆超群得逞,所以她咬紧牙根不吭一声。
「说话啊!」为了让她开口,他更用力的扯著她的头发。
「陆超群,你这个疯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大骂。
先前的低声哀鸣加上现在的破口大骂,让在话筒这端的韩维圣担忧不安了起来,他握著话筒不断喊著,「陆超群,有什么话你和我谈,不要伤害她!」
「这么心疼啊,那么你打算花多少代价把她接回去呢?」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放纭熙回来?」
「我要你把属於我的一切都还给我。」他直接说出要求。
「可以,只要你不伤害纭熙。」
「现在你可没有立场和我谈条件,只能照我说的去做。」
「当然。」
表面上韩维圣事事顺从他的要求,但他可也不是笨蛋,一边跟陆超群周旋,他一边在纸上写字交代正在一旁待命的温秘书开始行动。
而另一方面,他还录音存证,打算将他交给法律制裁。
「韩维圣,如果你想再看见耿纭熙,就千万别搞鬼。」陆超群突然提醒他,「只要你敢报警,我就会拉著耿纭熙和我一起下地狱。」
「你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去做,但是我也要警告你,干万不要伤害纭熙,如果她少了一根寒毛,我一定会亲手送你进地狱。」
「你放心,我还舍不得伤害她。」语毕,还朝耿纭熙狞笑了下。
说的都是屁话,动不动就甩她一巴掌,要不然就用力扯她头发,陆超群根本就和疯子没两样。
不甘心让他如此为所欲为,耿纭熙伸手抢过他手中的手机,对著话筒大叫,「不要答应他任何条件,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这样的举动自然义换得惨痛的代价,陆超群抢回手机,并且把她推向墙面,害她狠狠的朝墙壁撞上去。
这回的痛让她失声尖叫,下一瞬间,热热的黏稠感觉从脸颊一路滑到下巴。
听到耿纭熙的尖叫声,韩维圣不由得慌了手脚,连陆超群也楞了一下,但他的慈悲心来得短暂,不到三秒,很快的他又变成冷血的疯子,「韩维圣,要是不想耿纭熙受到更多的痛苦,你就快点把事情办妥。」
韩维圣还想拖延一些时间,可是话筒那端已经传来了断线的声响。
为了将陆超群引出他的巢,韩维圣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陆氏企业的股份整理出来,带著陆超群要的股份,他充当起诱饵。
地点约在陆超群住处楼下对面的一家咖啡厅,为的是要让他放松戒备,在他和陆超群周旋的同时,警方已经从防火巷附近进行救人行动。
「温秘书,把我叫你准备的资料交给陆超群。」
「是。」
温秘书才把牛皮纸袋放在桌上,陆超群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牛皮纸袋取赚韩维圣动作却比他更快一步,抢先抓住了牛皮纸袋。
「你什么意思?」他怒瞪著韩维圣。
「不用那么心急,我只是要和你把话说清楚而已。」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不要再跟我废话,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於我的,现在你只需要放手把东西还给我。」
「你错了,这些东西是属於韩家的,是你父亲用手段把它们从我父亲手上骗赚请你记住这些事实。」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把东西拿回去的。」陆超群紧抓住丰皮纸袋,态度非常坚决。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但是你却始终不会把握,既然这样,我也没法子帮你了。」虽然陆超群可恶至极,但毕竟是因为前一代的恩怨,才逼得他走上绝路,就某方面来说,自己确实是同情他的,如果一放开羊皮纸袋,陆超群就必须背负起绑架的罪名,而那罪,伯是他一辈子也无法再翻身了。
警察都在不远处观望著,等待著最佳时机好将陆超群逮捕。
「你还不放手?是舍不得?还是不管耿纭熙的死活了?」
「都不是,我是真的在给你机会改过。」韩维圣终於放手,几个警察一拥而上,迅速把陆超群给铐上手铐。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放开我!」陆超群气急败坏的大叫。
「陆超群,我们警方将以恐吓勒索以及绑架等罪名将你移送法办。」
「证据是你手上的牛皮纸袋,还有耿纭熙。」透过窗子,韩维圣看见耿纭熙被安全救出,顿时一阵狂怒涌上心头,他不再有同情心,耿纭熙被陆超群折磨得狼狈至极,远远看著,他就心痛到不能自己。
他再也按捺不住,拔腿冲出咖啡厅,在耿纭熙坐进警车之前把她拉回怀里,他要亲自确认她的存在。
原本神情呆滞的耿纭熙在看见他之後,两日来积压的恐惧全数爆发,整个人在他怀里崩溃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