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忽然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一个瞎子,是不可能成为牧师的。一个瞎子,捧着法典如何阅读?
但少年的话却让阿兰一阵惊喜。
“她是被魔法烧伤的,不是不能救。”少年说着,依然是那副柔弱的腔调,蒙着黑布的眼继续看着门口方向,表情肃穆。
“要什么条件?”阿兰心思飞快运转,三万金币不够?那他想要什么?
“我要你一个承诺。”少年如是说,依然看着门口方向。
“什么承诺?”阿兰走至少年跟前,用手在他眼前乱晃,以确定他是否真正的瞎子。
“一年之内不再杀我。”
“我没杀你啊。”阿兰脑袋开始迷糊,这少年说话怎么听不懂?自己什么时候想要杀过他了?
少年却微微一笑,“好!”
阿兰愕然,好?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可没答应过他什么。他说好是什么意思?
随着少年的一声好,周围几个人开始有了变化,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声轻呼,似乎被压抑了许久。
金甲骑士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再也没有刚才那种浑身无懈可击的防御姿态,魔法师重重地喘息着,像是又苍老了十岁,一下子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仰头靠在椅背上,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感谢伊特兰的保佑。至于矮人,则更夸张,一屁股坐在地上,斧子也丢到一边,不停地用袖子擦额头上的汗,嘴里雷霆般地吼道:“真玄乎,我以为他要进来哩……我可不是怕他,我下午都没吃饱。”
阿兰这才明白过来,少年刚才不是对自己说话,是对着门口外面的人说话。从他们此刻的表情来看,门外面的人是个非常恐怖的对手,光是凭气势硬是吓的屋里的几个人大气不出。
至于那些白甲武士,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立,丝毫不见任何变化。难道这些武士未感受到来自门口外面的威胁?
阿兰想了想,明白过来了,自己不也没感觉到外面有什么威胁嘛。
原来实力低还有这种好处?阿兰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深刻涵义。
赤足少年低头“看”了贝尔一眼,扭头转向阿兰,“她烧伤的很严重。”
“请大人援救。”尽管对方是个少年,阿兰依然给予足够的尊重。那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牧师啊。
少年“看”了红衣老人一眼,似乎在考虑什么。
红衣老人明白少年的意思,笑道:“今天若不是这位大人前来,恐怕大家都化作灰飞,我身上的伤等下回到教会让柯克兰祭师治疗,殿下还是先以这位高贵的夫人为重。”
大人?高贵的夫人?阿兰瞪大了眼睛,那位红衣老人是在说自己和贝尔吗?殿下?那个瞎子少年竟然是个王子?
赤足少年微微点头,对阿兰道:“阁下的夫人是被高级火系魔法炙烤,按理应该化为灰烬,幸好她身上的“女神叹息”项链,她才保住一线生机,只不过今天晚上我的灵力耗费较大,等下的治疗效果恐怕稍有差失,先告诉阁下,以免误会。”
阿兰此时已经被“大人”“阁下”的称呼搞晕了,只要能将贝尔救活,有点差失就有点差失,毕竟主动权掌握在人家手里。因此也不多想,只说道:“请殿下尽快治疗。”
少年转身看着贝尔,慢慢蹲下,左手捧书,右手翻页,开始低吟:“以我的信念为引,赞美伊特兰的伟大,请赐予我祝福世人的能力,令世人远离悲伤,哀愁,以及一切原罪的困扰,投入到您的怀抱……”
随着少年的低吟,一道圣光将贝尔包裹,渐渐变成乳白色光晕,贝尔整个身体都隐藏在其中,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
但耳朵能听到的,是一些滋滋的啮合声,很是奇怪。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少年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一颗颗汗珠从他额头滑落,跌入地面。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一不小心崩溃。
尤其是阿兰,看得出来,少年为了救贝尔,拼了全力。在紧张贝尔生死的同时,阿兰心中也多了一份对少年的感激,只是口头无法表达出来。
又过了十分钟,那团乳白开始变色,渐渐透明。
少年示意阿兰拿起斗篷,给贝尔盖上,因为贝尔之前的衣物均被魔法烧毁,若乳白光晕散去,贝尔就赤身果体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显然,这种结果是阿兰不想看到的。也是其他人不敢看到的。
当最后一个音调低下去时,少年终于支持不住,要倒下去。身后早有金甲骑士等着,将少年扶着,慢慢放在地上休息。
一旁的魔法师见状也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瓶子,送至少年嘴边,让他饮用里面的恢复药剂。
这些阿兰都不关心,他着急的是,贝尔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当最后一团乳白散去,阿兰看见了贝尔的脸,惊的几乎要拔出匕首将贝尔喉咙切断。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阿兰终于明白当初自己偷看贝尔洗澡贝尔伤心哭泣的原因,贝尔不怕阿兰看她的身体,却怕阿兰看她的脸。
少年喝了恢复药剂稍微有些体力,低声对阿兰说道:“对不起,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啊?”阿兰还未从那张脸带给他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下意识地问:“她死了?”
“唔?”少年被阿兰的话噎了一下,红着脸讪讪道:“她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明天早上会醒。”
“那你说的对不起尽力了是怎么回事?”阿兰幽怨地看着少年,心里还在想着那张无比恐惧的脸,不带这么玩人的。
“我是说。”少年语气里又加了几分愧疚,“我虽然将她救活,但却不能祛除她的诅咒……”当少年发现阿兰的脸色变成死灰色时又变了口风,“不过到我当上教皇的时候我肯定有办法。”
“教皇?”阿兰忽然发现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你是?”
“我是乔治,乔治·夏亚。”少年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抱着双手,“我是这一届的圣子,下一届的教皇候选人,夏亚家族的第三十六代嫡传。”
少年说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阿兰看向那个金甲骑士,金甲骑士就一个躬身骑士礼,“我是卡尔,卡尔·亚历山大,圣子扈从,圣骑士卡尔。”
阿兰再看那个魔法师,魔法师将头从椅背上抬起,冲着阿兰一眨眼睛,抚着自己那不算太长的山羊胡须,颤巍巍地说道:“我是菲利普斯,雷电裁决者。”
“他是我的导师。”圣子乔治在一旁补充,然后用手指向受伤的红衣老人,“他是圣罗兰城的主教,伊利丹大主教。”
“我是雷迪嘎嘎,我是第二伟大的山丘之王。”不等阿兰看那矮人,矮人已经先一步报上自己的名字,说话的时候还瞪着两眼,“你应该听过我哥哥的名字吧,我小时候经常把他揍的满地爬。”
“你哥哥?”阿兰仔细思索,雷迪嘎嘎?他哥哥?
“雷诺嘎嘎,多伦多大公身边的第一高手。”矮人见阿兰竟然没听过他哥哥的名字,不禁有些气怒,扭头去擦拭自己的大斧,不再理会阿兰。
“不要计较,他今年才二百五十岁,还是小孩子。”卡尔圣骑士笑嘻嘻地替阿兰解释,同时自腰间拿出一块牛肉,“雷迪嘎嘎,上次你寄存在我这的牛肉,还给你。”
雷迪嘎嘎接过牛肉,顿时喜笑颜开,没有丝毫的不快。
阿兰这时已经不去关心这事了,他现在还在想着圣子,圣骑士,雷电裁决,山丘之王这样的组合有多强的实力,而那个将这些人逼进小屋子不敢出去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实力?
另外,圣子乔治说贝尔受了诅咒,那是什么样的诅咒,贝尔的脸怎么会是那个样子的脸?
一下子接受的东西太多,阿兰有些木然了。
“无意冒犯阁下的尊严,还请阁下告知我您的威名,有机会我好对您表示谢意。”圣子从地上站起,缓缓说道,脸上洋溢着的,是灿烂无比的笑容。
“我?”阿兰才想起别人已经介绍完了,就剩下他自己,嗫嚅了两下说道:“我叫阿兰。”说完又觉得不够拉风,别人都是姓名加上职业阶位,要不就是职务,他就只是一个名字,明显不够威猛。还好他脑子转速快,想起自己的父亲。
“我叫阿兰,阿兰·邓肯。”阿兰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完,同时默默观察众人的表情,如果有人露出蔑视的表情,他立马将怀里那个印着克莱尔大名的金质胸章甩出来。
结果很让人伤神,众人听到后并未露出任何不敬或者蔑视的表情,当然,也没有露出惊讶或是疑惑的表情。很正常的反应,就好像听到阿猫阿狗一类的名字。
难道他们没听说过克莱尔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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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在路上》
阿兰:我们来玩一个赚钱游戏。
路人甲:怎么玩?
阿兰:拿十个金币给我我也拿出十个金币,现在,你十个我十个,这里有二十个金币,我们来开个拍卖会,谁出的价格高,这二十个金币就归谁,好吗?
路人甲(思索中),好吧。
阿兰:我出十个。
路人甲:我出十五个。
阿兰:好吧,你赢了,十五个金币给我,这二十个金币归你了。
一旁的贝尔,目惊口呆中。
阿兰(贼兮兮地淫|笑):贝尔,愿赌服输,让我亲一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