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苏墨差不多早就忘记了那块怎么扔都扔不了的石板的事情——毕竟那种烦心而且自己还解决不了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从来都不是苏墨的风格。
嗯,往好了说叫豁达,往坏了说叫缺心眼。
结果疏忽着疏忽着,他就被坑了——还顺带了个爱尔奎特,虽然她本身对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觉得只要跟苏墨一起见识那些见过或从未见过的东西就很开心了。
不过怎么说呢,当时苏墨自己是气势汹汹地说过“你要我去我就去?”这样的话——然后现在才发现,别人要他来,他还真的来了........
于是他表示自己的心情相当糟糕。
本来就正糟糕着呢,两个自称神明的家伙还就莫名其妙地找上了自己的麻烦——你说你又没跟我们打招呼我们也不认识你们干嘛就要理会呢?
结果就因为没理你们所以你们还生气发怒自认为被冒犯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你们还是一出现就会带来灾难的不从,那正好,理由都是现成的不用找了。
便是战。
“来吧,不知为何物的存在,吾渴求一败,带给吾更多的愉悦吧!!”
穿着类似中东地区长袍的眉心有一枚神纹的少年在空中张开双臂,脸上的表情是极致的愉悦——他能感受得到啊,那颗因为百战百胜未尝一败的神心在颤栗,兴奋的颤栗。
原本还没有感觉,可当地面那个原以为是凡人的男人眼神认真拔出长剑之后,他就知道了,那是强者。
只是站在那里就如一把割裂了天地的长剑,锋锐的气息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愈发张扬蓬勃。
“啊,你也只是渴望着战斗么?”
在韦勒斯拉纳那样呼唤而起的时候,苏墨就明白了,对方是一个纯粹的渴望着战斗的武人——很符合对方身为不从之军神的定义。
脚在地上轻轻一瞪,身子于闪烁间已经出现在韦勒斯拉纳的面前。
剑光一闪。
噗哧——
溢着金色光泽的鲜血从破开衣袍中一条狭长的伤口中流出。
“他伤到了神明?!”
艾丽卡微张着嘴,不从之神之所以令人畏惧,便是因为地面之人完全无法与其对抗,人类的手段根本无法破开他们强大的防御。
而那个好像只是旅游过来的男人却不仅一开始便毫无畏惧地对神明刀剑相向,而且第一次出手便隔开了神的皮肤.......
“那把剑,难道是神的武器么......”
她的目光集中苏墨手中那把有着金色和黑色铭文的中式古剑上,然而突然响起的另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哗啦——
那是类似高山倾倒掉下海洋的巨大声响,无数水珠和混杂其中的海草游鱼哗哗啦啦地落在地上。
将愕然的目光移过去,白裙金发一双红瞳的少女正揉着拳头,表情毫无波动地看着伏倒在海里肌肉遒劲的巨人。
然后她伸出了一只手。
艾丽卡清楚地看见,原本正准备站起来的神明梅卡尔和他周围波动不已的海水全都被定格了。
就好像是被封进了一块琥珀中的昆虫一般。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
“伤到我了?”
韦勒斯拉纳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横在胸前那道并不深但流出的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袍的伤口,然后嘴上的弧度逐渐越拉越大:“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起来,很欢畅很豪放的大笑。
“来吧战士,更多更多地展现你的力量吧!!!”
他的身影在空中陡然模糊了起来,苏墨眼神一凛,刚来的及左右手交叉向右做出防御姿态时,一只不大的脚便扫了过来。
砰——!
空中一声闷响,闷雷一般带着爆破音符,有些像一个沙袋被直接打爆的声响。
而苏墨的身影便在一阵冲击波中整个飞了出去,直接砸进萨丁岛坚硬的岩石地面狠狠嵌了进去。
以他为中心,周围不均匀但密密麻麻地裂开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像陨石撞击了地面。
“【凤凰】——我能获得比敌人更加强大的迅捷性和跳跃力。”
而站在天空中,伤口已经收缩没有一滴血液流出的韦勒斯拉纳开心地讲解着:“还有【骆驼】——踢击的威力爆发性增长,那一击释放在你身上的威力足以将一座高山踢碎!”
咝——
艾丽卡和草薙护堂倒吸一口凉气——那便是拥有十个化身力量的不败之军神韦勒斯拉纳的强大,那便是不从之神的强大!
“只能向王求助了么.......”
艾丽卡咬着嘴唇,虽然另外一边的少女似乎压制了神明梅卡尔,但同样并没能对他造成明显的伤害——当然此时的艾丽卡并不清楚,实际上现在的爱尔奎特只是在纠结如何在不波及旁边人的情况下干掉对方而已。
韦勒斯拉纳接着开口了:“战士!你还没有死去吧?起来,我能感受的到你愈发强大的战意,来,同吾韦勒斯拉纳继续厮杀!!”
“什么?”
轰——!!!
在艾丽卡惊讶而疑惑的声音中,爆炸性的魔力从苏墨所在的位置喷涌而出。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啊!!”
韦勒斯拉纳高兴地狂笑了起来,抬起手,天空中暗云翻涌,随后紫色的雷霆一道接一道,一道比一道粗壮地不停地朝苏墨拍打了下去。
雷电的速度快到人眼根本不可能捕捉,但无数多的雷霆却生生将这片阴暗的天空点亮,数量多到让人觉得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整个空间是一片静谧的黑白。
然后一声剑吟撕开了寂静,银亮的剑光强硬而执着地将宛如凝滞的黑白空间从中一分为二,带着所有人的感官回到了虽然阴沉沉但突然觉得鲜活无比的世界。
苏墨已经站了起来,身上甚至连灰尘都没有,望着虽然被他之前的一剑从当中劈开可依旧以干脆混乱的阵势直接朝他压过来的无数霆霄。
苏墨落下了之前还笔直地针对天空的剑。
很轻很柔地自然垂在身边,就像品茶的人放下紫砂的茶杯,就像温柔的母亲放下熟睡的孩子。
雷霆随着天空的乌云一起,全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