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离莫他们几乎要疯了,到底是谁竟然将三万南郡士兵埋葬在了峡谷内?
在距离那峡谷不远的树林里,找到了侥幸存活下来的那几千士兵,几乎没有做任何反抗的就被城防军全部抓获。
因为他们几乎每人都受了伤,而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似乎遇到了末世降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惊惧到极点的神情,早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斗志。
面对这样的情况,皇后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撇出到了这件事情之外,更是第一个站出来骂南郡连都统狼子野心,竟敢未经传召就派兵了京城的范围,意欲何为?该当何罪?
夜深人静,静安王府安静儿躺在自己的,隐隐的灯光从外面透射进来,朦胧地看到她轻蹙起秀眉,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黑,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在这样的黑暗中行赚漫无目的,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也不知道属于自己的光明在哪里。
如同牵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自由,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边不断地有人经过,可是她看不清他们长得什么样,甚至看不清他们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只是一个个虚无的人影,不断与她擦肩而过。
她就如同独立于世界之外,与身边的任何人都没有交集,分不清自己到底行走是虚无还是现实,漠然看着别人的生死,也冷酷地决定着别人的生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烦?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羡慕别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感觉好孤单,想要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是什么时候猛然发现自己早已经双手血腥罪孽深重?
天摇地动天崩地裂,轰鸣的爆炸声让她短暂的恢复了清明,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破碎,尸骨无存……
安静儿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脸色苍白,许久之后才缓缓地恢复了些许神彩。
从坐了起来,双手抱膝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原来她身上竟已经满是汗水,被风一吹,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她却不想去理会这个,只将手摊开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从窗外昏暗的灯光照耀之下,她看到双手之上流淌着鲜红的血液,空气中到处都是鲜血的味道,然后一丝丝的从她身体每一个毛孔钻了进去。
身子止不住的,缓缓将手缩回,低头蜷缩得更紧了一些,脑袋枕在臂弯之内闭着眼睛,睫毛轻颤脸色苍白。
真是久远的记忆啊,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了。如同噩梦一般,可是却让她忍不住热血涌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借着外面昏暗的灯光,看着自己的双手,白皙纤柔如美玉精心雕琢而成,更似有一层莹光笼罩,白璧无瑕。
突然轻笑了一声,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衫,然后从窗户翻了出来,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却惟独没有见到月亮的影子。
“月黑风高夜吗?”又低头看了眼自己那一双白皙的玉手,神色之中已经完全恢复,笑眯眯如同初生的婴儿,将手放到嘴爆亲了一下,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确实是月黑风高夜,不知道郡主殿下是否想要去做点与今晚气氛相符的事情?”
从头顶传来一个略带着点促狭笑意的声音,抬头望去,就看到一袭红衣的羞花正半躺在屋顶上,曲臂轻拖着下巴,正看着她笑得风情万种,如盛放的罂粟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安静儿笑眯眯地朝着羞花挥了挥爪子,说道:“小花花,过来。”
羞花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一分,撅着那散发着无尽的红唇,撒娇般地说道:“别叫我小花花嘛,郡主殿下,其实羞花这个名字真的很难听耶,换一个好不?”
“不要!”
“你还拒绝得干脆利落是吧?”
“我觉得挺好听的。”
嘴角抽搐了几下,甚是嫌恶地说道:“好听个屁!沉鱼、落雁、闭月三个名字每一个都比羞花要好听,你给我换一个!”
“不要!”安静儿依然拒绝得干脆利落,眼儿弯弯笑得不知道有多乐呵呢!
关于这个名字的问题,天知道已经争论了多少次,不过一直到现在,羞花依然是羞花,并没有能够真的换另外一个名字。
安静儿又朝着她挥了挥爪子,笑眯眯说道:“好了小花花,别生气嘛,这个名字真的是很好听哦,羞花羞花,将天地间的一切繁花全部比了下去。”
羞花直接将脑袋撇了过去,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嘿嘿,小花花,有兴趣杀人放火去不?”
这话果然成功的让羞花当即转换了心情,轻飘飘地从屋顶跳下来站在安静儿的身爆风情万种地朝着安静儿抛了个媚眼,说道:“不知小女子有什么能够为郡主殿下您效劳的?”
……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概说的就是眼前这个情况,京城三十里外峡谷被填埋的事情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第二天天没亮京城里就再一次的喧闹了起来。
却原来禁卫军统领家被狠狠地血染了一遍,并同时在刑部大堂上出现了禁卫军统领这些年来所犯下大罪的所有证据,同时还牵扯出了一大批朝中官员。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纵着京城的局势,让本就紧张的京城越发的紧张,并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血腥事件。
若说三十里外峡谷被填埋让天启朝堂之上一片喧哗的话,那么禁卫军统领的事情则直接让所有的朝中大员都瞬间失去了声音。
“王爷!”
司空离忧直接坐镇刑部大堂,看着眼前那深得他器重的属下,道:“审问的情况如何?”
统领府虽然被血染了一遍,但禁卫军统领却并没有死,而是被挑断四肢筋脉捆绑着悬挂在统领府的正堂之内,而现在则已经被押送进了刑部大牢,由司空离忧亲自负责审问。
禁卫军统领乃是丞相派的官员,而且还是负责着京城安危的极具分量的官员,他一旦出事,对丞相派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再加上前一天三万南郡士兵偷偷潜入京城,却在京城三十里外的峡谷内几乎全军覆没,只短短的两天时间,丞相派的势力就已经被伤筋动骨。
这简直如同是噩梦一般,一下子就将丞相和皇后打得措手不及,甚至不知道接下去是否还有更严厉的打击在等着他们。
当然这对司空离忧他们来说,绝对是好事,以至于有人认为其实这两件事情都是太子殿下或衡王殿下派人做的,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两件事情真的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比其他的任何人都要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般大的能耐,又为何要帮助他们?
珍宝堂内,安静儿懒懒地躺在榻上,将手直直伸出在前方,阳光照射在上面让整只手掌都似乎变成了半透明,肌肤之上有着一层淡淡的莹光在流转。
“主子。”文越走到她的旁爆看着已经这样看自己的手看了半天的安静儿,眼中闪过一点忧郁。
安静儿将手缩了回来,拢进袖子里面,微眯着眼睛看天空,轻声说道:“文越,我的手上沾染了越来越多的鲜血。”
“主子不必内疚,是那些人该死。”
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笑盈盈看着他,日光在她的眼中被揉碎成星星点点,散发着迷离的光芒,半晌点了下头,道:“是啊,是他们该死。”
她从来就不喜欢血腥,但也从不介意使用血腥的手段并沾染上血腥,最多在那之后会假惺惺地感叹几声罢了。
这样想着,安静儿脸上的笑容不由就更灿烂了一点,随手扯过旁边的一本书盖在脸上,挡住了阳光的照射,轻声说道:“我要睡觉了,在我醒来之后,希望能看到有足够我吃的食物出现在眼前。”
文越释然一笑,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过来,随即后退安排手下的人去准备主子所需要的大量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