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瑛问过:“你干什么要见她?”
米芳菲的神情,绝对是古怪的:“自然有我想见的理由?”
祁瑛不明白啊:米芳菲都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了,怎么看样子,还想来和祁继纠缠不清纺?
联想此刻,祁继一副防备的模样,她突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假设:米芳菲怀的会不会是祁继的孩子,所以,她处心积虑的想要找骆时檀的麻烦沿?
当然,这种假设是毫无依据的。热门
据她所知,这几年,米芳菲和祁继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她眯眼看着。
祁继微微一笑,笑容和煦,说:
“原因很简单:白天已经忙了一整天,晚上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可以守在太太身边,我实在不太乐意她离开我的视线……在这件事上,你得理解一下,我和你嫂子好容易死里逃生了一回,夫妻之间比较黏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想要联络姑嫂感情,以后有时间你可以来雅苑来多走动。不急在一时。”
这话好像也说的在情在理。
归根结底就只有一个目,他不希望今天,她们私下聊天。
祁瑛目光一闪,露齿而笑,语带讥嘲接上话:
“哟,大堂哥,你什么时候变成痴情种了?这么黏嫂子?先头八年,可没见你们这么恩爱。对了,貌似很早之前,你也是很爱米芳菲的,但凡她在祁家,你到哪里都带着她,黏的就像是一个人似的,怎么后来说变心就变心了呢……大堂哥,难道男人能给女人的爱情,保质期就这么短吗?转个身就能爱上别人,那是爱情吗?”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气氛一下有点冷场……
所有人把聚焦的目光落到了他们身上。
“瑛子,没事提芳菲干什么?”
老太太皱起眉,语气有点不悦。
时檀看得分明,祁瑛这是在故意挑衅,故意扯出米芳菲,就为了让她心起疙瘩。她不说话,这种场合,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而是瞅向祁继,想看他怎么应付他这个堂妹的为难。
祁继扯了扯唇角,勾出的是一抹不以为然的淡笑:
“瑛子,你说的好像是十岁之前的事吧!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你还说过这辈子惟允恒不嫁的呢,结果呢……人的思想会跟着长大的心慢慢改变的。十四岁之后,我貌似从来没说过我喜欢谁吧……所有的认为,都是你们在自我假想,所谓的爱情,也只是你们的想象。我从来没承认过什么!请别把你们的想象,附加在我身上。二十四岁,在我准备娶妻时,我打算给我妻子的不仅仅是婚姻,还有我所有的感情。”
这是祁继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清楚的表明他对时檀对婚姻的态度。
这有别于之前他在媒体面前的表述。
那一次,他的公开宣告是带着几丝作秀色彩的,而这一次,他是郑重的在向所有家族成员承认骆时檀对于他的意义——不是游戏,不是利益链条下的产物,她是他准备用余生来爱护的妻子。家族成员必须尊重她的存在,就像尊重他一样。
祁瑛被祁继的态度震慑住了。
一,她突然发现十四岁之后,祁继好像真的没有在人前承认过自己的恋情。
二,她对骆时檀的保护欲之大,令她无比惊讶。
“你……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爱过米芳菲,骆时檀才是你的最爱么?”
语气是完全难以置信的。
边上,陌澜也惊楞着:八年前,祁继和时檀只是陌生人,他怎么可能在结婚之前爱上这样一个爱着别人的女生。这也太太太能打击人了。
祁继勾了勾唇角,回头睇了一眼身边眉目温存的时檀,淡淡道:
“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
“这怎么可能?”
陌澜低呼了一句,露出一脸受伤的神情。
祁继喝了一口酒,没看陌澜,一径盯一脸震惊的祁瑛,说:
“如果不是很喜欢,你觉得单纯的利益婚姻,就让我留恋至今吗?祁瑛,以后,请尊重我的妻子。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的话。”
祁瑛和陌澜对视一眼,语塞
tang。
“行了,瑛子,别胡闹了,好好的,你给芳菲出什么头……”
祁万重实在听不下去,不觉也皱起了眉头,轻责了一句。
“好吧,算我跑题了。”
终于,祁瑛回过神,虽然有点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可实际上呢,不得不接受。何况,弄清楚祁继喜欢谁,这不是她的目的:
“刚说到哪了,哦,对了,我想推我的大堂嫂出去散散步,但大堂哥不同意。大堂哥你这是在害怕什么?”祁瑛问。
祁继不由得一笑说: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瑛子,你越说越奇怪。”
“既然你不害怕,就让我们出去走走。”
祁瑛坚持。
祁继摇头,回答是甘脆的: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她纠缠在一起。有历史可以证明,你们俩天生不对盘,混到一处就会有惹来麻烦。”
祁继淡淡收起了笑。
时檀眨了眨眼,不语,其实和祁瑛出去转转也不是一件多为难的事,但她听出来了,祁继并不想她和祁瑛走的太近。想来他是想保护她。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娇弱,可享受丈夫的呵护,是妻子的一种权利。她愿意配合他,偶尔做做小女人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事实上,她的确不太爱想和祁瑛有过多的交集。
诚如祁继所说,自从祁瑛表白以淳失败之后,她和祁瑛每一次见面都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但祁瑛并没有因此放弃:
“大堂哥,我知道我和大堂嫂关系不怎么融洽。这是某些历史的必然结果。如今不一样了,她是我的大堂嫂,是祁家新一代的当家夫人。”
“那又怎样?”
祁继懒懒的反问。
“我认为,作为你的配偶,绝对不能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她该站在你身边,帮助你,而不是成为你的负担。她应该做一个配得上你、能独挡一面的祁太,应该有能力处理好任何家族琐事。和家人搞好关系,更应该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奶奶,您觉得呢?我是不是该试着和大堂嫂冰释前嫌的好好谈一谈?今天,我就有这种沟通的意愿,奶奶,你觉得大堂哥该反对吗?”
祁瑛狡猾的把老太太一并拖下了水。
“嗯,家人之间就该互助友爱。继之啊,你就让她们出去转转吧!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较真成这样干什么?”
老太太是认同的。她知道孙媳妇和孙女之间有矛盾。孙媳妇要是有本事,就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而不是一味的避开。
祁继摇着手上红色液体,淡淡一笑,这丫头倒是真会激将。
他看了看时檀。
“祁继,没关系,我吃饱了,出去转转也好!”
时檀才不会被人看扁呢!
祁继低头惦量了一下,终于温温点下了头:
“那好,别走的太远,等一下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时檀展颜一笑:
“嗯!”
“檀麻,我跟你一起出去!”
小白觉得这个叫祁瑛的姑姑,对妈妈不怀好意,他得防着一点。
“不用!你乖乖再吃点,正长个儿呢!”
时檀亲了亲小白的脸颊。
祁瑛似笑非笑了一个:“小鬼,我吃不了你妈妈的……小澜,我们一起走走吧……”
她把陌澜一并叫上,然后推着时檀往外去。
祁谏又深深瞄了一眼,听得爷爷在叫,就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上了,一只手则探到桌底下,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玛丽,守着时檀,米芳菲可能会有所行动。”
他总觉得今天可能会有事发生似的。
室外,月光淡淡,夜风生凉。
祁瑛推着时檀走在小道上,陌澜在边上跟着,树影斑驳中,各有神思,各不言语,就那样漫无目的走着,似乎只是为了散步而散步。
风有点冷,轻轻吹着,庭灯很亮堂,风景是迷人的。
“有人跟着我们!”
陌澜低语了一句。
是玛丽,不近不远的跟着。
时檀有看到。
祁瑛回头望,也看到了,不过她并不认得这个女人,听说是保镖。
关于祁继的生活,她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清风雅苑这地方带着一点神秘色彩。她只进过主别墅区。有些地方禁止出入,包括她在内。据说祁继养了很多保镖。这女的就是其中之一。
“继之哥还是不放心你!”陌澜酸酸了一句。
时檀淡淡不语,不想理会这种对祁继想入非非的桃花,转头看向祁瑛:
“你想和我说什么?”
祁瑛正在审视她,恨不能将她就此看透,可她就是看不透,更想不通: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迷得祁继哥这么死心踏地的待你?把你当成了心肝宝贝……芳菲和祁继哥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从不认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可现在,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好可怕……骆时檀,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将一个人改变到这样一个地部?”
两周之前,米芳菲曾来过祁家,拜会过爷爷奶奶,爷爷还曾设宴款待,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再怎么关系差了,总归还有旧交情在里头垫着底。
那天,祁继有来坐陪,但,他的反应很淡寡,几乎对米芳菲视若不见,餐桌上除偶尔插两句,其余时间都是缄默。
后来,祁瑛曾问过祁继:“大堂哥,你对米芳菲就没有半点感情了吗?自小到大,你最爱的就是她,你真的要为了她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迁怒她一辈子吗?你应该知道的,她至今未嫁,一直在等你……”
他没等她说完就无情的扔下了一句话:
“瑛子,我已经结婚,请记住你的嫂子叫骆时檀,其他人与我无关。”
当时,米芳菲就在边上,当场就落泪了。
说真的,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绝情绝义。
可事实上呢,他就是没有给米芳菲关注的目光,匆匆回来一趟,匆匆离开,和她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陌澜说:“继之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觉得好陌生。”
祁瑛觉得,自从十四岁,他重新回到祁家,他与他们而言,就是陌生的,他在疏远他们,除了爷爷奶奶,他少和人打交道,他的心思很难猜。他的做法总是让人觉得奇怪。
虽然,他从小就是一个怪胎,只是从那时起,他越发变得古怪。
“我没见他那么待人好过,尤其像今天这样,居然在家人面前承认爱你……我觉得你一点也配不上他。哪怕这一次,你舍命救了他。”
祁瑛真的很讨厌她,恨不得将她逐出祁家去,不想看到她这么幸福的生活在那个神一样的男人的生活里。那会让人嫉妒让人恨的。
“祁瑛……我和祁继如何如何,不是你该管的事……”
时檀淡淡说道。
“的确,我的确管不着。只是我唾弃你。一个背弃了爱情的你,凭什么再得到幸福!骆时檀,现在的你,是不是早把慕以淳忘了一个干干净净……”
祁瑛露出鄙夷之色。
月色淡淡,白了时檀的容颜,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愿多想,马上避重就轻的予以反击道:
“这关你什么事?我的行为,我的做法,从来不觉得需要得到你的认可。在乎你才会渴望得到被认可。不在乎,你什么都不是……祁瑛,你的讨厌或是喜欢从来不会影响到我……”
豪门深处的人际关系一向是复杂的,姑嫂关系素来是难处理好的,何况她们之间还有那样一层暧昧的情敌关系在里头。所谓冰释前嫌,好像有点异想天开。
“抱歉,话不投机半句多。失陪……”
p>她转过身,滚着车轮往回走,不想和她提到以淳。
祁瑛拦了去路,眼神泛起幽深的寒光:
“李澈足足失踪四个星期了,你知道吗?”
醒过来那几天,时檀时不时会梦到以淳,心痛他被爆炸撕成了粉碎。
有时,她还会做噩梦,梦到以前的事,梦到他在某个地方哭泣,后来她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那个邮件箱,她从来没有改变过。知道的人没几人。平常很少用。那天,她心血来潮登了上去,才发现了那封邮件。
信上只有简单几个字:
安好,等我会回来。淳。
邮件箱正是多年之前以淳自己注册的那一个。
那天,对着那一行字,她几乎泪流满面。
以淳还活着。
他竟还活着。
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没有现身?
她无法解释这个迷团,给他回了信,但他没有再回复。于是,她只好给祁继看了这封邮件。
祁继觉得奇怪:去查了网络ip地址,来自国外,至于其他,什么也没查到,那个孩子在给了她这样一个爆炸性的信息之后,再次人间蒸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事,着实诡异的厉害,可偏偏呢,偏偏她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将一切交给祁继去做。
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祁继交代火焰盟办下去的事,一直没有什么好消息回来。
“如果他想回来的话,肯定会回来。”
她淡淡的说。
好像只能这样解释了。
如果以淳真还活着,如果那邮件真是以淳的发的。她相信他会回来。
不过,等他回来之后,局面会变得很复杂。
对的,一定会复杂化。
时檀没有忘记,他是她的前男友,也没有忘,化身成为李澈的以淳和祁瑛是有婚约,更没忘记,以淳和祁继在年幼时,兄弟相称。
这些关系,到时会剪不断理还乱的呈现在她面前。
但这段日子,她从来不去细想这一些。
因为不敢想。那就干脆忽略,在由祁继创造的温馨的婚姻当中,放纵几天,这是她最近心里唯一的想法。
“骆时檀,李澈有可能就是以淳……”
祁瑛说,一字一顿,似乎是想震撼她,更像是想要唤醒她对以淳的爱情。
可她的情绪表现的并不强烈,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李澈就是以淳……”
这样一个肯定的说法,反而令祁瑛一呆:
“你……你知道……”
“对,我知道!”
祁瑛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审视她:“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这你不需要知道!”
“以淳没死,你就这样一副表情?”
“那你想我有怎样一种表情?”
时檀反问。
祁瑛一下语塞,然后脱口说:“你很无情!”
无情吗?
她反问自己一句。
“我已经过了激动的时间点。”
现在,她只要知道他安好就可以了……
时檀对着当头的新月,微微一笑,心下是无比感谢他还活着的,并且很期待再次与他相见,在未来,在重逢的那一刻,她或者会很情绪波动。但不是现在。
“看来,你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了……”
陌澜好像突然之间看清了她一样的插了一句。
时檀的心,再次狠狠抽了一下。
“你怎么不说话了!被说中要害了吧……”
陌澜满口讥讽:
p>“八年前之前,你是如何信誓旦旦的对我说的,没有任何人能插进你和以淳之间。八年之后,你就舍弃了他爱上了别人,当然了,换作任何人,都会作这样一个选择。我祁继哥是这么的优秀……”
时檀咬着牙不说话,心,一下混乱:她和以淳的过去,她和祁继的种种,在大脑海来回交替浮现着。那是她最近以来不想深入考虑的事。
她滚着轮子要走,陌澜再度拦了去路,咄咄相逼的问道:
“骆时檀,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你心里爱的是谁?”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