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白前这老头,他敢肯定,这一番大逆不道之言,他绝对在哪里听过,但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是想不起..
那老头也是盯着周书白,好半响后,才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开口“原来,你小子还真是个傻子,是不是前事尽忘?”
周书白闻言后,便是眼中放光,他怎么知道?这老头似乎不是一般人!
立刻点了点头“前辈真是高人,不但说话高深莫测,连小子前事尽忘都了,前辈..可有办法补救,晚辈受伤被人救起之后,总是觉得内心不安,或许我父母高堂都在等我回去呢..”
老头哈哈一笑,伸手捋了捋胡茬子开口“忘了就忘了吧,人生一场大梦,世事几度春秋,有时什么都忘了,比什么都记得更好。Ω .M”
周书白撇了撇嘴,这老头子说话,还真是喜欢故弄玄虚,绝对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他刚才那一番歪理邪说怎么讲来着..挺绕口的样子,细细一想,恩..似乎还挺有道理。
但老子我可不愿做个糊涂人,做人怎么能不知不想,那跟行尸走肉有何分别?
难道就蹲在这大牢里头了,保不准哪天就被拖去砍头,我家里或许还有父母高堂,保不准还有如花似玉的小娇妻在等着我哩?..
周书白在心里默默想到,更是凑了上去,先是一顿废话和马屁送上,什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什么闻听前辈之言犹如醍醐灌顶茅厕顿开..
然后便是开始套近乎说道“前辈出口不凡,字字珠玑,真是高深莫测,一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晚辈佩服,佩服..只不过,怎么也会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之内..”
老头子也是咧嘴一笑“你小子,嘴巴还挺溜啊,一张嘴皮子就能说死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没进来错,嘿嘿..”
周书白摸了摸脑袋,难得红了一次脸,暗自心道我从前是什么人,老子哪里还记得,嘴上更是回答“前辈,你莫要凭空污我清白,我可是好人,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只是说真话无人肯信,反而污蔑我是贼人,将我送官,我含冤莫白,我沉冤待雪,我受了天大的冤枉!对了..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啊?”
这老头似乎已经进来很久,在这空徒四壁的监牢之中,许久没有碰到周书白这种油腔滑调之人,倒也是觉得有趣,叹息一声,便打开了话匣子“行了行了,别跟老头子耍花枪,什么高姓大名,名讳不过是一代号,不提也罢..”
“至于怎么进来的,这就说来话长了..”
周书白倒也不急,反正身陷囫囵,便定心定意听这老头说故事..
只见他目光深邃,仿似在追忆往昔,淡淡开口“其实我并非万斛州人氏,我那故乡多文士,人人以学文为荣,著书为耀,我自幼性子桀骜,见不惯阴秽腌臜,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舞文弄墨,总是含沙射影,指责时政,被人攻击便是再所难免。”
“我在俗世中时,曾著述地理,便有人说我泄露江山社稷,朝廷机密。写历史,人家又讲我心念前朝,借古讽今。注释兵法,人家就说我其心不正,策动谋反。没法子被逼写神鬼异志,人家又说我妖言惑众,亵渎神灵..”
“好不容易,而立之年遇上个贵人,说我有文气,带我登堂入室,加入教派,本以为凭我手中之笔,便可治国齐家平天下,怎奈何是个更大的俗世,没有最俗,只有更俗,俗气盈野,俗念冲霄,满口仁义道德,伦理纲常,实际却是以苍生为刍狗,多行不义...”
“我那教派说来有趣,著书立作,便可积攒文气,以此壮大己身,后来我写了一篇人物本纪,便是引我入教的那个贵人,却不曾想他在朝中失势,被定成乱臣贼子,我也就被定为了乱党,被教派流放到这荒芜之地蹲苦窑..”
..
只听这老头口若悬河,妙舌生花,听他这一番故事,周书白只觉得自己也是度过了无数岁月,阅尽了世间沧桑!
只不过从这老头嘴里出来的,几乎都是耸人听闻之言。
好像人世间的一切,皆是丑陋无比,凡事都有因果,归根结底,都是离不开权钱利益!
好比他在这儿蹲了许久,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过那些张牙舞爪的衙役,见了他却是毕恭毕敬,一日三餐都有好酒好菜伺候,他还恬不知耻的说什么..“若是老子心血来潮,就是让他们找几个花姑娘在这大牢里办事儿,也不是未尝不可..”
“为什么?因为老子有钱打点..小子,你别这么,老头子我可不会借钱给你。”
这老头说了这么多,周书白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阑珊之意,也感觉到了他似乎已然心灰意冷,在这里蹲着,不过是无力更改现状,避世而已..
此时,只听那那老头又是说道“说起来我那教派,也是大名鼎鼎!”
“小子,你可曾听说过文若庵的名头?”
周书白一愣,便是回答“听说过,绝对听说过,只不过..想不起在哪听过..”
那老头盯着周书白,眼睛一眨不眨,便是哈哈一笑说道“忘了好,真能忘了才是好,你便与老头子我做个伴罢!”
但周书白哪里甘愿蹲在这里,他还暗自心道,这老头说话云里雾里的,不说话还好,一张嘴全是歪理邪说!
这世道远没有他说的那么腌臜龌龊,这世道还是好人多坏人少,方才那东门世家找替死鬼的一幕,只是绝少数,这种龌龊勾当,绝对只是少数!!
就好像救自己性命的余老汉一家,那不是好人吗?就好像严老板,虽然又贪财又猪脑又口没遮拦,但不是好人吗?
哼..与你作伴?老子我岂能在这跟你蘑菇?不借钱,老子自己想招出去..
..
接着这老头再说什么,周书白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不置一语,不理不睬,心中更是暗暗思量,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正经!
周书白身陷囫囵之中,也不知岁月光景,日升月落几度轮回,四周皆是黑咕隆咚..唯有墙上的火把,在黑暗之中摇曳明灭。
此时他盘坐于地,耳中不断有申吟与喊冤之声传来,只觉说不出的魍魉恐怖之感。
偶尔地,外头又有阵阵骚动,原来是又有新的囚犯,被押解过来,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喊冤叫屈之声,传入耳中..
“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啊,只因小人的妻子生的貌美,被我那东家他家的物事,我连一针一线都未动过啊,这都是他陷害于小人的啊..”
“别跟老子废话,跟老子说了也没用,老子只是奉命行事,管抓不管审,管杀不管埋,去你吗的,给我老实点儿..”..
偶尔地,外头便有阵阵骚动,竟又是那牢役带着刽子手,前来找替死鬼..
“袁霸刀!吃饱喝足该上路了,他吗的竟敢抢劫官饷,真是活腻歪了,我等只是奉命行事,有怪莫怪,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莫要再作女干犯科!”
“官爷,小人不是袁霸刀,小人家住谷口村,小人只是个屠猪卖狗的,小人名唤..”
“他吗的,你说不是就不是?县太爷说你是你就是!可还有什么话说?大点声儿老子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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