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余晨渐渐神游天外时,耳畔传来一声低语:“走吧。”
“去哪?”他问。
慕月白抓住余晨的手,徐步离开客栈楼廊。
“到底去哪?”见慕月白沉默不语,遂再次问道。
“找蚀心树。”
余晨虽不明所以,但知道那东西肯定与伏魔珠有关,也就老实的跟在慕月白身后。
两人穿过了群魔乱舞的闹市,直到走到一个阴风阵阵的迷雾森林,最让余晨受不了的是,此处还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儿。
而慕月白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拽着余晨的手,踏入了诡秘的幽暗林。
“等会不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相信,那是幻觉。”慕月白突然停了下来,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余晨点头。
两人再次向前徐步慢行,不知是不是余晨的错觉,腐臭味好像没有了,相反却有一道甜腻的香味,味道虽不浓郁,却随着徐风久久不散。
“屏息,那是蛇果散发出来的味道。”慕月白俯身到余晨耳畔,“闻多了,可是会情不自禁想与人合欢的呐。”声音带着浅浅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余晨自打认识慕月白后,脸皮早已厚出了一个新高度,头也不抬,道“我保证不会让你疼。”
“……”慕月白凝眸,望天。到底是谁把人给教坏的,说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到底走不走。”余晨抬脚一踢,若不是慕月白躲的快,腿估摸着要遭殃。
“走,走。”慕月白笑嘻嘻地要上前拽余晨,却发现自己面前仿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面色一沉,对着余晨大喝,“记住我刚说的话,不要相信眼前一切。”
可他的话却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激起一点浪花。余晨似乎听不见慕月白的话,只见他在原地喊着什么。
慕月白眸色渐深,早听闻堕落城的迷雾岭深不可测,万没想到却是如此的麻烦,麻烦到连是谁下的手都不知道。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慕月白抬首望去,厉声大喝:“谁?”
“梦里我问一个哥哥。哥哥你能打死蛇吗?”
稚嫩的女童声令慕月白眉头紧蹙。他环顾四周,确实没发现其他人,这声音带着空灵,在这深山迷雾中显得尤其诡秘。
“哥哥很坚定的告诉我。能啊。”
“然后,我被那条蛇咬死了。”
“哥哥他没有打死那条蛇。”
慕月白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低声道:“不论你是谁,还请出来一见。”
就在此时,慕月白看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女孩大约七八岁稚龄。
任凭他修为如何高深,竟然没有看透这个小女孩的修为,也没有看见这个小女孩是怎么出现的!
只见那女童手执宫灯,缓缓逼近,口中还边唱着。
“迷雾岭里有一个小姑娘。”
“姑娘姑娘有一双大眼睛。”
“右脚跳完左脚跳,一蹦一跳真可爱。”随着女童的出声,慕月白诡异的发现,那女孩确实是右脚跳完了换左脚。
“哥哥,哥哥,你能打死蛇吗?”
慕月白挑眉问道:“你是谁?”
女童却不理他,继续唱着。
“月曜日出生,火曜日洗礼。”
“水曜日病重,木曜日被弃。”
“金曜日死去,土曜日重生。”
“娘亲娘亲抛弃了我,爹地爹地杀了我,姑娘姑娘好寂寞。”
女童再次抬头诡异问道:“哥哥,你能打死蛇吗?”
慕月白蹲下了身,盯着小女孩的面目怔怔出神,半晌后才出声,“你是鬼婴?”
“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小女童空灵的声音执着问道。
慕月白面上一笑,“我不能。”
女童瞳孔微缩:“为什么?”
“万事皆有变,在没有把握之前,给不了你承诺。”慕月白唇角微扬,“你将余晨还给我好吗?”
女童摇摇头,将手中的宫灯交给了慕月白,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原地。
只听,那道空灵的歌声再次传了出来,“迷雾岭有一个小姑娘,姑娘姑娘有双大眼睛”
慕月白提着手中灯笼,若有所思。
没想到在迷雾岭里碰到了鬼婴,难怪他察觉不到对方的修为,鬼婴是在出生不久后便死去的婴儿炼成,他们的魂魄被人拘留饲养,直到长大。
方才那小女孩的童谣大概是在问他,能不能帮忙打死那条困住她的东西。
如果打不死她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而女孩生前是被父亲杀死,想来怨气也不少,这种带着怨恨死去的灵魂,是炼成鬼婴最佳的魂魄。
慕月白举起手中宫灯,眸色渐深,他用力的将宫灯打碎,虚影一晃,消失不见。
直到慕月白消失了许久后,这才看清那参天大树的树枝上坐着早已离开的红衣女孩,女孩手撑着下巴,双目无神。
她摇晃着双腿,低声浅叹:“又要死人了”
“”
打破宫灯的慕月白被传送到了一个陌生境地,他大呼着:“余晨?余晨!”
偌大的空间只有他的回声,却无人应答。
他猜的果然没错,那个小女孩给的灯是传送阵口,相必余晨也在此,如今要做的便是找到人,然后脱离幻境。
“轰隆”一声巨响,天边乌云笼罩,风声飒飒。眼看要变天,慕月白无奈之下拿出了幻灵书,问道:“给我找出余晨的位置。”
手中书页快速翻动,不一会便停了下来,书的上方浮现出了清晰的位置坐标。
慕月白合上‘幻灵书’向目的地急速飞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焦急。
“余晨!”到了坐标之处后,慕月白再次大声呼喊。
这次却有人应答,只是眼前的情况令他非常震惊。
不远处现身的余晨,他身旁有一人完全与他长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
“你是谁?”
二人同时出声,分不出真假,而余晨更是眉头紧蹙,他冷声质问:“你们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肯定他是假的,你我一直在一起并未分开,而他是后来的。”余晨身边的慕月白手指着对面,面色不平。
慕月白望着那个冒牌货,无奈出声:“谁说你们一直在一起?方才可是分开了半盏茶的时间,这半盏茶足以有人冒充本公子。”
余晨眼神来回望去,嘴角一抽:“有一个慕月白就够烦,这下还来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