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沐人凤和木婉清二人那么隐忍,也是因为萧峰的缘故。把事情从头到尾地思索一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沐人凤那淡淡的笑容,和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表情,眸子中闪过一丝凶光,喃喃道:“待我扳倒乔峰,接下来就让你瞧瞧本爷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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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一条狭小的胡同中的一个清净的小院
一个老者坐在院内,眸子盯着院内盛开的鲜花,轻轻叹了口气。花儿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时间过去了就没有了啊。
不过他也有自傲的东西,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长老,在丐帮内是仅仅低于帮主的存在,和副帮主都是一个层侧的人物,而他,在长老位上一坐几十年,虽然没有什么里程碑式的建树,但也没有大的过错。年轻的时候,为了忙帮内的事物,甚至没有娶妻,那当然更是没有子女,他自认为,这一生的所作所为,对得住丐帮。
想到此处,不禁把胸膛挺了挺。
“呦,徐长老好清闲的日子。”一个又娇又媚的声音传了来,然后一个女子走进了大门。
只见此人穿着一袭白衣,衣服虽然算不上太紧,但依然把那傲人的身材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薄薄的纱衣,在她身前、身后以及腰间,勾勒出好几个迷人的弧线。五官很精致,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娇媚中带着三分迷离,好似刚刚睡醒,又像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清朗,眉梢眼角都在诉说着情话。
徐长老一愣,道:“你是?”忽的脑子里光芒一闪,大喜道:“是兄弟媳妇?!”
那人行了一礼笑道:“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徐长老还认得我。”
来的这人正是康敏。
全冠清和康敏合计,萧峰在丐帮长大,现在又是帮主,根基很深,想要将他扳倒,非常不易。但有一点可喜的是,萧峰在帮内的支持者虽然很多,但不喜欢他的为人处世风格的人也大有人在。萧峰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为人豪爽,说话爽快,不拘小节。帮内那些老成持重之人对他的作风就很不感冒。他们认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自然要有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样子,做任何事都要时刻记住他的帮主身份。而萧峰,高兴起来,和丐帮最底层的一二袋弟子都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哪管什么帮主不帮主的。
他们把帮内的主要人物想了一遍,觉得如果能够把徐长老拉到他们阵营,成功的希望将大大增加。首先,他是丐帮的元老,属于上一代领导人中的人物,很多现在的长老、舵主,年轻的时候都受过他的恩惠;其次,徐长老就是对萧峰的处事风格看得很不顺眼的那种人。当初上任帮主汪剑通,想要任命萧峰为下一任帮主,他还极力劝阻过,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后来萧峰作了帮主,大家都不提此事,装作不知道,其实大家还是能够隐隐地觉察到,他和萧峰依旧不对路;最重要的是,徐长老有个癖好,此人极其贪恋美.色,年轻的时候长年出入烟花之地,和几个有夫之妇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也是当初丐帮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就是上任帮主汪剑通,劝阻了他几次之后,见他不听,也只能暗暗摇头,毕竟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得多了,他不仅不听,万一恼羞成怒那就不好了。所以丐帮在他的身后,也有几次帮他擦屁股的时候,幸好当事人畏惧丐帮的势大,没敢把事情往大了闹。
徐长老把康敏上下打量几下,在她的双峰上又着重地剜了两眼,才道:“当然不会忘,你这样天仙般的人物,哪怕就是看上一眼,一辈子也都忘不了啦。”心里暗暗腹诽,那马大元狗熊一样的人物,走了什么狗.屎.运,娶了这样漂亮的一个媳妇,真是……真是气煞老夫。
他哪知道马大元受的什么罪。
“哎呦,你看我这老糊涂,快屋里坐,快屋里坐。”徐长老一拍额头道。
他们哪里知道,不远处的街角,有个茶棚,茶棚下有张小桌,而小桌旁坐着二人,正是沐人凤和木婉清。
沐人凤喃喃道:“康敏来找徐长老,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思索片刻道:“婉儿,你去给我买点行头,让我穿上尽可能地像全冠清。”
木婉清满眼疑惑,不过见他那么坚定,没说什么就去了。
……
夜,一钩弯月挂在枝头,康敏从徐长老小院大门里出来,左右看了眼,见没有人,扭头道:“回吧,我走了。”
身后的徐长老小声道:“那你路上保重。”
康敏看徐长老小心翼翼地样子,笑道:“这会儿知道小心了,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徐长老讪讪地笑了笑。
待得目送康敏走远,徐长老才觉得身上甚是乏力,走起路来双腿都有些打颤,不禁暗想,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呐。
正在此时,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从小院旁边的大树上传来,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只有黑乎乎的繁茂的树叶。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刚才的声音绝对不是栖息的鸟在树枝上扑腾的声音,树上肯定有人。身体猛地紧绷,因数次大战而显得有些目光涣散的瞳孔,倏地收缩,满目精光。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并不代表真的不行了。
“哪里的朋友在树上,还请下来一见。”
话说的客气,也留下了余地。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说话还是要留上一线,这是他多少年来的经验。
“扑腾”一声,树上果然跃出一人,这人没冲着他来,而是在身形在树上飞起,跃上了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
“想走?”
徐长老脚尖一点,往前跃出一丈多远,到得树下,身形飞起,朝树上跃去。
树上那人猛地转身,挥掌打了过来。
徐长老一惊,人在半空,不能闪躲,只好抬手硬接了一掌。
那人从上而下,占着优势,直把他打的气血翻涌,不过那人见好就收,并没有得寸进尺,身形一动,就跃到了不远处地房顶,脚尖又一点,消失在了黑暗中。
徐长老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掌,暗暗心惊,如果他和康敏的事被这人看了去,那就麻烦大了,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咦?”
借着微弱的月光,见地上躺着一个小东西,刚才那人凌空一掌,他就听到了轻微的“啪嗒”声,不过没在意,现在看来,就是这个小东西弄出来的声音。
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小玉牌,借着月光看了好几遍,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个东西好像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转身朝小院大门走去,进了大门,正要关门的时候,身体如被电击一般,倏地僵硬,因为他想起来一人——全冠清.那个小玉牌是全冠清随身所带之物,他见过不止一次,再一想那人穿衣打扮,跟全冠清好像也很相像。
念至此,如掉在了冰窟窿里,浑身发冷。他和全冠清的交集不多,如果刚才他和康敏的事让全冠清知道,他可不认为全冠清会好心地为他保守秘密。并且看刚才“全冠清”的表现,也不像是要为他保守秘密的样子,现在他的手臂还有些发麻。
想了良久,眸子中闪过一丝厉色,喃喃道:“我在丐帮掌握大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穿着漏裆裤和人玩过家家,现在竟然惹到我头上来了,那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太岁头上的土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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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那个小挂件有用吧。”
沐人凤转了两圈,确定没人跟着他,才回到客栈,把衣服换下,舒展了一下筋骨。他对刚才的那一掌很满意,刚才他也感觉到,徐长老在他手下,明显吃了些亏,虽然他从上而下,占据了地利,但就是一对一的正面战斗,他也有信心能赢,毕竟徐长老年纪太大,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
木婉清道:“歪打正着吧。”
“话不能这么说,我给他要玉牌的时候,确实没想到今天的事,但是呢,我当时就是想到可能会有这种类似的事情才给他要的玉牌。就好比说,有的人就显得总是比别人运气好,大家都不服气,但要知道的是,经常运气好也是一种能力。很多情况下,运气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木婉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她觉得沐人凤说得确实有道理,但又觉得不能附和他,不然他还不得上天上去。
“那个什么徐长老能不能认出来还不好说呢,还有,就是能认出来,他就回去杀全冠清吗,也不一定呀。”
“能不能认出来不管,能认出来最好,认不出来那就想别的办法呗,至于她认出来会不会去杀人灭口确实不好说,但是,不还是有我们的吗。”沐人凤笑道,满眼的狡黠。
木婉清扁扁嘴,叹道:“幸亏我不是你的对手。”
沐人凤笑道:“就算婉儿是我的对手,我也舍不得对婉儿下绊子呀,那不是要我的命嘛。”
木婉清嘟着嘴,扭着身子道:“喂,你不嫌害臊,说就说,你别动手动脚行不行呀?”
沐人凤笑道:“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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