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以为此地偏远山路不比其他寺庙好走,原来此地竟然有五十二的香火啦?呃……您老人家真是记性极好,这庙宇建立的时间,都记得如此清楚!”
“这也是巧事儿,老妇出阁那年正好这儿刚刚建了个寺庙,离老妇人家极近,心里有了念想所以就上来供奉香火,那年呐,老妇家中的老头子是个好人家,老妇嫁的好,肯定是那时候菩萨显灵,所以往后年年都来侍奉菩萨。今年老妇六十五了,所以记得这庙宇建了五十二年了。”老人家一开话匣子就止不住了,引着李相之往外走去,边走边道:“说来也巧,前些年老妇人体弱身残,已经上山吃力了,突然寺庙就来了许多新的师傅,又是翻修又是修路的,这才让老妇人继续侍奉观音菩萨。你说巧不巧?”
“呃?是哩,肯定是您老人家诚心感动菩萨,这是冥冥之中菩萨做出的安排!”李相之默默的鄙视了一下自己。
“是哩!”那老人家开心的道:“老妇也是这般想法!”
“呃……老人家,您说,前几年这儿翻新?那是什么年头了?我看这儿挺大的,佛殿齐全,应该不需要怎么大翻新吧?”李相之忽然问道。
“公子,你是不知道了,三年前这儿可冷清了,就只有三个破旧的小屋子,就是山门、观音庙、还有诵经阁,那会儿那能看到今天这等光景呢!”
“三年前?”李相之略有所思的道:“那庙祝应该结了什么大善缘了,才有如此多的钱财翻新吧?”
“唉!可惜了,惠灵大师那年圆寂了,并没有看到如今的光景!”
“什么?”李相之道:“您是说,原来的庙祝圆寂了?那原来的弟子呢?”
老妇人道:“听说以前的那些师傅被新来的庙祝送到金陵大庙进修了。是他们福气勒!”
“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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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您说这位李公子跟那老妇人有什么可聊的?”
那位小主上,扶了扶辫子道:“迂腐的读书人,能聊什么东西,家常吧!这些读书人就是道貌岸然,人前人后说话都是中听,实则虚伪!”
“主上英明!”
“该差不多了,你过去探一探他!”
“是!”
“不!还是领过来吧。我亲自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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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之面色沉静的直视前方,身形动也不动,不过眼珠子却是来回打转。
还是那服黑衣,但却不是夜行衣了,是套墨色的长裙,面系黑纱。已经有过几面之缘的黑夜女子,依旧冷肃,一双大眼眯了起来。
“咳咳!呃……女侠,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呢?”李相之打破自己的尴尬道。
“女侠不是一样叫着的吗?姓名有何重要?何必再问姓名?”
李相之腹诽道:“小丫头,还真当自己是大神了?哼!”
李相之一副讨好的嘴脸道:“那……这多不合适啊。人生在世,诸多“女侠”,但自己的姓名却是标榜一生,这姓名之中的诸多道理可谓贯穿一个人的一生,其中涉及仁义礼智信,在下这就给女侠说道说道。我先说说这个姓吧,孩童启蒙便学习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为何?三字经乃是教人做人,人可以无姓名,但不可以不知道在世为人,呃,跑偏了,不好意思,我想说的是,这百家姓,其中只是姓,不涉及其他道理,为何是孩童启蒙呢?其实其中暗含深意,识姓名,知古今,不仅要懂得自己的姓字之重,还更要懂得对其他姓氏的尊重,你看,要是有人介绍,在下李,要是他人无知错听成倪或黎了?这岂不是很不尊重他人,在说一个姓欧阳的,要是人家听成姓欧的,那简直是辱他人家门,还有还有……”
“闭嘴!”那女子顿时圆目怒喝道。
“是!我闭嘴,我闭嘴!”李相之见对方目怒而视,顿时一手捂住嘴巴。
片刻,那女子却道:“我姓朱!”
李相之惊讶的望了她一眼,完全没想到对方会主动介绍其姓氏。
“原来是朱姑娘当面,好姓好姓啊,古时朱襄公以蜘蛛为图腾,方是朱姓由来之一……”
“你的意思是,我是蜘蛛的后裔咯?”女子一袭黑衣将辫子一甩,悠然道。
李相之惊呼道:“不是,不是,在下的意思是,赤心木为朱,朱姓肯定是大大的善人,又是国姓,当真是好姓氏啊。”
朱姓女子听罢,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暗忖:“这个人是傻子吗?之前没也没见过他有这般蠢样!”
“说正事儿!你查看的如何了?”
李相之正色道:“朱姑娘,经过李某的探查,那观音殿中的观音像庄严而又不失亲近,那观音像金色所筑,相面慈眉善目,惟妙惟肖,与众不同。再经过一番打探得知,此地观音菩萨特别的灵验……”
李相之正当要细细解说,发现朱姓女子,持剑的左手微微颤了颤,正怒目而视李相之,当下瞬间凛然。继而道:“在下发现这观音殿的佛像乃是虚心合掌,所以应该是观音三十三相之一的合掌观音,佛教认为右手为神圣之手,左手为不净之手,故有分别使用两手之习惯。然若两手合而为一,则为人类神圣面与不净面之合一。我观这佛像左手的金漆稍稍有些失色,恐怕这不净之面似在沉淀……在下的意思是这观音像的左手必定是有人经常触摸才有此失色之相,却不知道其中是何缘由。”
朱姓女子一听,顿时眼睛微微亮了起来。看着李相之忽悠了好一阵却是最后抓住了重点。
身侧纹丝不动站着聆听的妇人,顿时躬身道:“主上,奴婢这就去查看一番!”
“不急!我们晚上再来!”
李相之拉长的耳朵,眼珠子转了转道:“朱姑娘。在下是否可以回去了?”
朱姓女子闻言顿时鄙夷了一眼李相之,“不可以!”
“这……这……朱姑娘,这寺庙在三年前筹建,若是有歹人将之设为窝点,这么大的工程这么大的手笔,其中歹人肯定不少。我知姑娘可以高来高去的,但正所谓双拳难敌众手啊。要不这样吧,在下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去寻些帮手来。到那时候一举将这伙歹人绳之以法,姑娘以为如何?”李相之恳切的说道。
朱姓女子轻笑一声道:“好你个书生,的确与一般书生不同。一般人不是怕死胆小,就就是无谋莽撞。你倒好,怕死不说,还有些头脑,想着法者避开这是非之地。不愧是读书人呐。”
“呃……在下这不是为姑娘的安危着想么?当然也稍稍为自身考虑一些,子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在下一介文弱书生,在那么一群歹人面前,那还是不是板上鱼肉任人刀俎吗?若是不幸身亡了,岂不是愧对父母?这古人云啊:无念尔祖,聿修厥德。趋吉避凶也是一种品德。话往回说,姑娘武艺高强,若是其中与歹人发生了冲突,在下肯定会增加姑娘麻烦的。”
“呵何!你这泼皮书生,倒是有三寸莲舌。”
“那朱姑娘的意思是?”李相之目光期盼的盯着对方道。
不知怎么的,朱姓女子见到李相之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跟着我,一直到晚上行事结束为止,要是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啊?”
女子不理会李相之对着妇人道:“梦茹,你回去准备一下,挑几个好手准备,今夜子时行动。”
“是!奴婢告退!”说罢那妇人便离开了。
李相之愁眉苦脸的道:“朱姑娘,时辰还早,不如,我先行回去,晚上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