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火枪手用的也都是火绳枪,这种新式火绳枪有效射程大约八十米。村子中的赫哲人所用的猎弓射程不过五十米,而且杀伤力远比不上火枪。
火枪手下马,排着整齐的队形走上前,结成了射击队形。俄军火枪手的马匹仅仅是他们的机动工具,用来跟随哥萨克骑兵一起机动用的。作战的时候,火枪手下马列队。当年在远东的俄军火枪手也不是人人都有马,只有跟着探险者探路的人才有马可骑。每一名俄军火枪手的背上背着一柄长柄斧头,斧头既可以近战,也可以在特殊情况下当成支撑火枪的支架。
“列队,放!”图尔布青一声大吼。
“砰砰砰”火枪轰鸣,喷出一道道火光,弥漫的白烟从俄军火枪手阵型中腾起。
密集的子弹窜入小村子中,打在木板墙壁上,留下一个个小洞。轰鸣的枪声,令村子中的赫哲人感到恐惧。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可以喷火的铁管子,关外的八旗兵没有火枪,前几次清军同俄军交战,都是从朝鲜借来的火枪手帮忙。
当地赫哲人从没见过这种武器,只是听人说过,罗刹人手中有一种可以喷火的铁管子,被远远的喷到,立即倒地身亡。结果以讹传讹,罗刹人的威力被无限放大。
俄军打了一排枪之后,哥萨克骑兵上马,挥舞着马刀冲入村子中。
“罗刹人来了!快放箭!”村子内有人大喊一声。
赫哲人用弓箭反击,几支羽箭带着呼啸声,射向冲入村子中的俄军骑兵。
俄军骑兵用马刀拨开弓箭,还是有人被箭射中,只是这些猎弓的威力实在太小了,俄军骑兵虽然身上没有铠甲,但他们身上厚厚的棉衣还是起到了一定的防护作用。
“砰砰”村子外面的俄军火枪手再次开火,一些爬上屋顶,向哥萨克骑兵射箭的赫哲人青年男子纷纷中弹,一个接一个发出惨叫声,从屋顶上掉落下来。
哥萨克骑兵凶狠的撞开泥土矮墙,战马发出嘶鸣声,一名骑士冲到一间草棚跟前,挥动马刀劈砍,木头柱子被劈断,草棚“轰”一声倒塌。又是几名骑兵冲入村子中,有人手中拿着点着的火把,往草屋的屋顶上投掷过去。
“起火了!救命啊!”屋子的主人哭喊着冲出起火的房子。
一匹战马疾驰而过,刀光一闪,冲出起火屋子的男人当即身首异处。怀里抱着小孩的女人被战马撞得飞了起来,女人在空中的时候,双手仍然紧紧护着孩子,想要保住孩子的小命。但她落地之后,践踏下来的马蹄把她的所有希望破灭。马蹄从女人身上踩过去,把女人踩得稀巴烂,连小孩也被踩成肉泥。
村外的火枪手开始移动,往前行走几步之后,散开来自由射击,不断击毙那些企图用弓箭反击的赫哲人。
火枪手冲入村子内,他们把打完弹药的火枪往背上一背,取下斧头劈砍。
小村子中微弱的抵抗很快就被平息下来,赫哲人的抵抗只造成两名俄军士兵受伤,而抵抗的三十多名青年男子全部被杀。
俄军占领了村子,村子中幸存的人们全部被俄军驱赶出来,集中在村外。
“男人,老人全部杀了!把女人带回去!”图尔布青冷酷的下了命令。
俄军先是把人群中的男人一个个提出,当着村民们的面砍下脑袋。暂时没有被提出来的男人感到恐惧,有人冲出人群想要反抗,但马上就被俄军砍死。俄军杀光了青年男子之后,又开始从人群中拉出老人,开始屠杀。不到一个小时,村子中的男人和老人全部被杀光,俄军押着五十多名女人和十多名小孩往回走,这座拥有两百余人的赫哲人村子,就这样被俄军彻底从地图上抹掉。
女人也是战利品,这些来远东探险的俄军,都是由犯罪和无业流民组成的,他们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为俄国开疆拓土。来远东的探险队中,除了少数军官带了女眷过来,其他的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这些人都需要女人。
所以俄军每次洗劫了一处,抢劫来的食物运回去当补给,而抓到的年轻女人都是当成战利品带回去。
图尔布青的任务是向下游探险,抢到的食物,粮食和掳掠到的这些女人全部交给后面来的步兵带回,他自己带着探险队继续沿着河流一路往下游探险。
后方的阿枪斯克城堡送来几条船,图尔布青带着俄军上了船,顺流而下。越是往北走,江面越来越宽,人烟也越来越稀少。
“一直顺着河流下去,就能见到大海了!”在图尔布青之前,已经有俄罗斯探险队来过,知道这条河流可以通往大海,而且这里距离大海已经不远了。想到即将见到的大海,图尔布青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
当年的俄罗斯是一个内陆国家,在俄土战争夺取黑海出海口,北方战争夺取波罗的海出海口之前,俄国就没有一个海港。而向远东出发的探险队,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也就是要在东方找到一个出海口。
趁着现在天气还没转冷,必须尽快完成探险任务。否则冬季降临,江面冰封,再往下游探险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江面越来越宽,船上的俄军士兵看着远处水面和天空连成一线,兴奋的喊叫:“大海!我们看到大海了!”
探险队中的一名瑞典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没见识!这不是大海,这里还是河流!只不过这里河面已经很宽了!”
不过江面已经变得十分宽敞,这也就意味着距离大海不是很远了。根据之前参加过上一批探险队的老兵说,只要再走两天左右,就能抵达海边。
图尔布青的探险队又航行了两天时间,前面江面上的浪涛越来越大,两边江岸越来越宽,站在船上已经看不清楚岸边。正前方原本绿色的江水逐渐变成了蓝色,江面上泛着白色的浪花,一群群海鸥在江面上飞翔,不时钻入水中。
“大海!我们应该已经到大海了!”瑞典探险家说道。
到了海边,一眼就看到前方有一座小渔村,这是先前到来的俄国人修建的小渔村。这个地方用满语直译过来叫穆麟德,翻译成中文叫庙街。虽然这里是原明朝奴儿干都司的辖地,现在是清吉林将军辖区,但这里荒无人烟,俄国人把手伸到了这里。在真实历史上,后来尼布楚条约签订之后,俄国人被迫根据条约放弃了这座小渔村,退到乌第河以北。直到一百多年以后,俄军才再次占领这里。
虽然名义上是吉林将军的地盘,可是这里天寒地冻,人口实在太少,清廷在这里并没有多少控制力,俄国人就趁虚而入,在外兴安岭一带到处修筑城堡。
事先抵达这里的列昂尼德见到一批俄军抵达,亲自走出来迎接:“欢迎尊敬的图尔布青将军!欢迎光临我们的小村子!这里虽然小,但经过我们的努力,我们已经开发了这里!我们有新鲜的鱼,有牛肉,有鹅,还有酒,可以盛情招待将军。”
原本这座小村子里面的俄国人不多,只有探险家列昂尼德带来的十多名俄国兵,他们还带来了俄军从别的地方抓来的十多名当地女人,以及向俄军投降的五十多名埃文基人。
事实上埃文基人就是鄂伦春人,但投降俄军的鄂伦春人被改称为埃文基人。当地俄军人数也很少,列昂尼德建立了这座渔村,需要当地人来给自己捕鱼,养牛养鸡养鹅,还要干一些粗活。
当年确实有不少鄂伦春人因为惧怕俄国人的火枪而投降,早先投降的后来都变成了俄罗斯的埃文基人,俄国人招募他们当工人当渔夫,甚至还有人入伍参加了俄军。而后来在外兴安岭的一直没有向俄国人屈服的鄂伦春人,都被俄国人驱赶去了黑龙江南岸,在驱赶过程中很多人惨遭杀害。
图尔布青走进木头搭建的房屋内,列昂尼德打了个响指,几名充当侍女的埃文基人女子端着一盘盘牛肉、烤鹅、炸鱼块等菜肴上桌。
“这里距离鞑靼人实在是太近了!我们很担心遭到清**队的报复。你们来了可是太好了!有你们在这里,那些鞑靼人就不敢来了!”列昂尼德说道。
图尔布青哈哈大笑道:“清**队?不就是一批黄皮猴子吗?那些野蛮的鞑靼人,他们就和我们捕猎的猎物没有什么区别!”
两日之后,图尔布青正准备离开这个小村子,继续向北探险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发出惊恐的喊叫声:“船!有船队!海面上有船队向我们这里过来了!”
“船?哪里来的船?不会是鞑靼人的船吧?”图尔布青本能的立即拿起武器。
俄军冲到海边,看着远处海面上正在靠近的船队。等船近了,俄国人才感到目瞪口呆:“好大的船!是欧洲式的大船!该死!鞑靼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船?”
“难道是西欧人?不可能!西欧人怎么可能来到这里!”看着庞大的战舰,图尔布青忐忑不安的自言自语道。
西式软帆大船已经从江口驶入,直向岸边驶来。图尔布青明显看到这些船上的炮门全部打开,一门门大炮从炮门内伸出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岸上的小渔村。船上悬挂的,不是西欧任何一个国家的国旗,而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一种旗。
图尔布青拿起望远镜,往大船上看去,这一看,惊得望远镜都差点掉下来了:从望远镜里面看去,这西式软帆大船上面的水兵居然不是欧洲人,而是长着东方的面孔!真是奇怪了,东方人会有那么大的船吗?
“是敌人!”看到是东方人的面孔,图尔布青突然惊叫一声。
话声未落,船上的炮门中就依次喷出火舌,江面上响起了滚雷般的炮声,一排火光如同闪电一样从船头一直闪到船尾,白色的硝烟弥漫在江面上,炮弹呼啸着,向小渔村码头边上停泊的小船砸了过来,把俄国人停靠在岸边的渔船和小船一艘艘送到江底喂鱼。
“打!狠狠打!让罗刹人知道我们的厉害!”王新宇拿起望远镜喊道。
就在刚才,明军看到这座小渔村之后,王新宇就用望远镜观察,发现岸上居然站着许多黄头发白皮肤的俄国人!既然是俄国人来到这里,那肯定是敌人。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下令开炮,把江边码头上的船全部击沉。
俄国人能来这里,就是坐船来的,只要把船都打沉了,他们连跑都跑不掉。
舰炮对准岸上猛烈轰击,打得俄军鸡飞狗跳,狼狈不堪的四处逃窜。在威力巨大的舰炮面前,这些俄国人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放下小船,登陆!”王新宇下了命令。
大船上放下小船,明军士卒们划着小船向岸边划去。
“全部放下武器投降!谁敢乱动就杀谁!”明军登陆之后,就向那些残余的俄军喊话。
被一通炮火打得懵了头,又看到登陆的明军有三四百人,而且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火枪手,只有四十多人的俄国人见势不妙,纷纷丢掉武器,高举起双手大喊:“别杀我,我投降!”
明军士卒们虽然听不懂俄国人在说什么,但见到这些俄国人都丢掉武器高举双手,自然知道他们是要投降,于是明军士卒上前来,包围住了俄军,手中的枪对准俄国人。
“没想到罗刹人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本来还以为有一场恶战呢!”王新宇自言自语道。
若是王新宇没有凶猛的战舰火力,纯粹比拼陆军的话,那么俄国人的战斗力其实不算太差的,面对面的陆战,俄军还是可以给明军造成一定的损失。只可惜俄军被舰炮一通猛轰,还没反应过来就损失惨重。等到明军步卒登陆,俄军就只剩下举手投降的份了。
王新宇见那被抓的俄军首领凶悍异常,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自己听不懂的俄语,又苦于没有翻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俄国人在说什么,心中有几分着急。他来这里主要任务是买马,语言不通,又如何交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