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的船?”周围的穿越者一下子全愣了。突然发现了郑芝龙的船,该如何应对,一时间众人都没了主意。
“你看清楚了吗,确定是郑芝龙的船?”韩万涛问道。
“没错,就是他的。”安宇航一边继续观察着,一面答道,“前面的那艘福船挂的是郑字旗,在这个地方,能挂郑字旗的船没别人的,肯定是郑芝龙的。”
“你是说有人在追郑芝龙的船?”韩万涛不太相信,“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抢郑家的船?”
“我也不知道。”安宇航放下望远镜,“我们怎么办,介入还是不介入,照他们的追逐速度,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追上了。”
“韩万涛,当初咱们跟刘香打完了之后,穿越大会定下了一个如何应对郑芝龙的基调是什么你还记得吗?”孙大雷问道。
“你是委员长,你问我?”韩万涛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回答道,“一开始咱们是想取代刘香拖住郑芝龙,但现在又改了。现在的意思是希望能和郑芝龙搭上线,将来可以通过他从日本搞到铜,并且咱们的战舰能通过台湾海峡去辽宁。”
“那我们现在是要帮郑芝龙了?”安宇航问道。
“对,帮他。”孙大雷答道。
“你们可确定好了昂。”安宇航说道,“确定帮他咱就帮他,可别过一阵子政策又改了,帮完了人家又得打人家。”
“那怕什么。”孙大雷笑道,“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孙委员长。”安宇航也笑道,“你这政客当的不错啊。”
“行了,不开玩笑了。”孙大雷抬手指了指前方的海面,“靠过去,咱们帮郑家一次。”
“是。”安宇航答了一声是,转头喊道,“发战斗警报,升起明字旗,右转舵45度,满帆全速,靠过去。左舷炮、右舷炮填装实心弹,5度仰角准备。”
孙大雷抬头看了看太阳:“日落前能靠过去吗?”
“应该能。”安宇航答道,“咱们的船快。”
半个小时以后,崖州号接近了3艘大明福船。安宇航从望远镜里清楚的看到,三艘船已经交上手了,火炮和佛郎机的声音不断的传过来。
“左转舵15度,右舷炮准备,先干掉后面的那艘,开炮!”
随着安宇航的命令,五门右舷炮一起吐出了炮弹。崖州号同最后的那艘船相隔不足600米,安航宇连试射也没用,直接一个齐射打了过去。大明福船被打了2个洞,木屑四飞。
“右舷炮填装实心弹,再干他一下!”在这个距离上,安宇航感觉这根本就不是海战,而是在打靶,连命令都不那么标准了。
又是一轮齐射,连挨几炮的大明福船终于开炮还击了,几个铁球离着崖州号100多米落进了海里,激起了几道浪花。见自己的大炮够不上崖州号,对面的船开始掉头,想要驶离这片海域。
“不必追击。右满舵,左舷炮准备,打他前面那艘船。”
崖州号划了一个弧线,绕到了前面那艘福船的右后方。
“开炮!”
前面的福船瞬间被打了几个窟窿,也掉头跑开了。
“左舷炮,右舷炮填装散弹,其余人准备好火枪。向郑家的船靠过去。”安宇航怕万一被郑芝龙的船误会,还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对面的船慢慢的降下了船帆,船头上站着一个敦实的汉子朝着这边望过来。
崖州号慢慢的靠了过去,两船靠帮,孙大雷站在甲板上冲着对面的汉子拱手说道:“我们是琼州府崖州水师,对面可是福建海防游击郑大人的船吗?”
对面的人拱手喊道:“不错,我们是郑家的船。我是郑芝虎,多谢各位出手相助,请过来叙话。”
孙大雷不禁细细的打量起郑芝虎来,这就是几年后被渔网困死的蠎二?
孙大雷和韩万涛等人商量了一下,各揣手统,走过跳板来到了郑芝虎的船上。
郑芝虎并没有对孙大雷他们施礼,而是奇怪的盯着韩万涛和安宇航身上的军服:“你们是崖州水师?”
“不错。”孙大雷笑道,“我们是崖州榆林湾民团的船,所以和大明水师多少有些区别,郑兄不必疑虑。”
“是吗?”郑芝虎挠了挠脑袋,“我怎么看着你们的船和装束跟红夷人差不多?”
“呵呵。”孙大雷回道,“我们和南洋的红夷人多有往来,所以也学了他们的一些东西,令兄不也是取名尼古拉吗。”
“这你也知道?”郑芝虎不再怀疑孙大雷等人的身份,“芝虎谢过各位拔刀相助,请到舱中一叙。”
经过交谈,孙大雷知道了刚才的2条船是李魁奇的旧部。李魁奇在去年已经被抓,随后被处以极刑,但他的一部分余党继续在南洋一带当着海盗,这次是偶尔撞上了郑芝虎,双方开打。对于郑芝虎为什么会出现在广州外海,这个孙大雷不方便问,因此也没问。
“孙兄。”郑芝虎一招手,旁边的人抬上了一个小箱子,郑芝虎大大咧咧的说道,“这次的事,还多谢孙兄帮忙,黄金一千两,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一千两黄金。”孙大雷在心里暗暗说道,“都说郑家富可敌国,这一出手就是一千两,还是黄金,真是大明土豪啊。”
“郑兄客气了。”孙大雷极力压制住想把这一千两黄金抱进怀里的冲动,“我们都是大明水师,再说,我们对令兄是极为敬佩的,郑兄有难,出手相助,那是自然,郑兄不必如此客气。”
“哈哈哈哈,孙兄爽快。”郑芝虎挥了挥手,旁边的人又把黄金抬走了,孙大雷心里这个气啊,“你TM榆木脑袋啊,我客气几句你还真不给了?”
此时天色已黑,郑芝虎的船舱里点上了巨蜡,照的犹如白昼一般。郑芝虎又拍了拍手,外面接二连三的进来了几个人,将酒肉放在舱内。
“此是海上,多有不便。”郑芝虎对孙大雷等人说道,“粗茶淡饭,各位不要介意,咱们痛饮一番。将来回到福建,家兄那里定会重谢诸位,请。”
郑芝虎说完请字,也没管旁人,自己先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干了一碗。
几个穿越者都互相对视了一下,各自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诸位,芝虎见诸位的船很奇特,火炮打的又远,不知诸位有何诀窍?”郑芝虎放下酒碗,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韩万涛不由得暗想:“这个郑芝虎,看似莽夫一个,对这些事还这么上心,也怪不得郑芝龙能成为海上一霸,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也无甚诀窍可言。”孙大雷的脑子里快速的思考着郑芝虎话里的意思,“只不过我们学得了一些红夷人造炮之法,再加上工匠用心,如此而已。”
“哈哈。”郑芝虎没有再问,又端起了酒碗,“芝虎再敬诸位一碗。”
“郑兄。”孙大雷放下酒碗,从衣服里拿出手统,“你我一见如故,在下也没什么礼物,此手统跟随在下多年,权当一点心意,请郑兄笑纳。”
“多谢孙兄美意。”郑芝虎接过手统,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观看,“孙兄这支手统造工精良,不知射程如何,孙兄是从何而得?”
“射程嘛,七八丈远而已。不过此手统并非购自红夷人,而是我崖州榆林湾民团自造。”
“是吗?”郑芝虎的眼里露出一种惊讶,但又不太相信的目光,“这支手统只怕比红夷人的还要好些,真是你们自己造的吗?”
“正是。”孙大雷开始慢慢牵着郑芝虎走了,“不但手统,我们船上的火炮也是我们自造的。”
“那你们卖吗?”郑芝虎突然急切的问道。
“郑兄需要火器吗?”孙大雷暗暗发笑,“要上钩了。”
“当然需要。”郑芝虎把手统放在桌子上,“银子好说,家兄现在最愁得就是火器,你们要是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那我郑家自不会亏待各位。”
“呵呵,好说。”孙大雷端起酒碗,“借花献佛,我敬郑兄一碗。”
郑芝虎一口干了碗里的酒,抹了抹嘴:“那你们到底卖不卖啊?”
“郑兄先不要着急。”孙大雷也干了碗中酒,“我们榆林湾地小人少,造点火器也是为了自己用,所以数量也不多。”
“那你们是不卖了?”郑芝虎有些失望。
“不是我们不想帮郑兄这个忙。”韩万涛此时听明白孙大雷的意思了,“郑兄知道,制造火器,尤其火炮,需要的是优良的铜,可琼州地方是没有这么多铜的,所以我们就算有心帮郑兄,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铜?”郑芝虎想了一会,“我们郑家虽然一直做着海上的生意,可是这铜却没怎么关注过,东瀛国虽然出产铜,但是东瀛国似乎有禁令,不允许外国商人购买。”
关于日本铜的出口,孙大雷是知道一点的。在17世纪之前,铜在日本对外贸易中所占的份额极少。从17世纪开始,日本对外铜贸易开始活跃,尤其是17世纪后半叶到18世纪早期,铜在日本对外贸易中的份额逐渐攀升,开始成为日本对外贸易的大宗商品,被源源不断的输往国外。但在1600—1668年这个期间,金银仍然是日本对外贸易中的主要支付手段,铜只是处于辅助地位。因为这一时期,日本对外铜贸易受日本铜输出禁令的影响,铜的输出量虽然有所增加,但铜贸易还不是日本对外贸易的主角。直到1669年,日本铜输出解禁,日本对外铜贸易开始活跃。
而日本的主要铜矿,就是别子铜山和足尾铜山。1610年,当地两名百姓发现了足尾矿床,此后足尾铜山便作为江户幕府直辖矿山,正式地进行开采。幕府随后便在足尾设立专门的矿山管理机构“铸钱座”,使得足尾铜山得到了极大地发展。江户时代通用的货币宽永通宝即是使用足尾铜山出产的铜所铸造。在江户时代,足尾铜山鼎盛时期的产铜量达到一年1200吨左右。
别子铜山则是在1690年才被发现,现在还埋在地下睡大觉呢,穿越集团打的就是别子铜山的主意。经过几次战斗,尤其是安南战役,穿越集团发现,在没有现代枪械的辅助下,仅靠燧发枪和火炮,还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打赢每一次战斗,更不用说将来大规模的战争。但是穿越集团现在仅有几支步枪和2挺机枪,子弹越打越少,目前军工科研所正在秘密研制子弹复装和制造的技术,这也需要大量的铜。张国栋虽然没对孙大雷说起过军工科研所的这个工作,但还是要求委员会先想尽办法弄点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