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阁下。”澳门总督的代表弗朗西斯科问道,“我们对这个分配方案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们的总督让我问一问阁下,咱们是一起进攻东瀛还是各打各的。”
“当然是一起进攻。”张国栋笑道,“东瀛国的势力也不弱,如果我们分兵作战的话,恐怕很难打下来。”
“我们尼德兰王国有问题。”荷兰的代表范鲁德说道,“我们在长崎一直和东瀛有贸易来往,如果把长崎让给郑将军的话,那我们尼德兰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失,这一点我们是不能同意的。”
“范鲁德先生,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冷天冰笑道,“把长崎、平户和整个的九州岛让与郑将军不是要阻断你们的商贸往来。相反,我们和郑将军也商量过,将来长崎和平户要设为开放港口,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可以去那里做生意,只不过是要郑将军来管控一下,这和分给你们的京都是一样的。”
“我想同诸位重申一点。”夏天阳接着说道,“将来我们控制了东瀛以后,并不是各家自己单独管理自己的地方,而是要将东瀛变为一个完全开放的市场,每个人都可以在那里找到适合自己的商路,赚钱才是硬道理。”
“可是,尊敬的先生们。”西班牙代表罗德里格斯发言了,“为什么要先去进攻长崎而不是京都,直接让东瀛国王投降难道不是更好吗?”
“阁下,你并不了解现在的东瀛国。”冷天冰解释道,“现在的倭王并没有什么权力,权力都控制在德川幕府的将军德川家光的手里。德川家光目前垄断了长崎的对外贸易,我们要打开东瀛的市场则必然要拿下长崎。”
“还有一个情况阁下可能也不知道。”夏天阳补充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自去年开始,天草四郎为了反抗幕府镇压天主教徒举行了暴动。现在天草四郎已经占领了原城,如果我们去进攻长崎的话,也可以帮一下这些上帝的信徒。”
夏天阳说完看了一眼郑芝龙,郑芝龙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们还想听一听郑芝龙将军的意见。”弗朗西斯科说道,“因为长崎是要划给郑将军的。”
“我没什么意见。”一直没说话的郑芝龙直接用西班牙语答道,“我可以向诸位保证,打下长崎以后,你们谁都可以去做生意,在下绝不会有什么阻拦。”
“如果诸位都没有什么意见,我们还是商讨一下出兵的问题。”张国栋提了一个新议题,“诸位,刚才的划分只是原则性的,咱们最终还是要根据每家出力多少来决定利益的大小。谁出的力量多,谁分的果实就大,我想这个原则应该没有人会反对吧。”
“我们可以派出2艘战舰。”弗朗西斯科第一个说道。
“我们也可以派出2艘。”
“我们尼德兰可以出3艘。”
“哈哈哈哈。”郑芝龙突然大笑起来,“诸位真的是很豪爽,你们可以不必去东瀛了。”
“郑将军是什么意思?”罗德里格斯没听懂郑芝龙说的反话。
“诸位,方才我们说了,哪家出的力量大哪家分的利益就大。”夏天阳严肃起来,“我们榆林湾可以出动8艘战舰,一万士兵;郑将军那里只多不少。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可以和郑将军平分东瀛了。”
几个西洋人终于明白了,榆林湾和郑芝龙是嫌自己出兵少了。但他们并不知道,在开这个会之前,榆林湾和郑芝龙单独已经谈过了。两方都觉得要想征服日本恐怕要动用所有的力量,因为日本的实力不弱。但是如果两家出兵太多而西洋人出兵太少的话,两家都担心西洋人会趁着这个时候在背后搞点什么。所以榆林湾和郑芝龙商量好了,必须逼着西洋人动用他们的大部分力量。
“尊敬的阁下。”弗朗西斯科很无奈,“我们的总督大人明确表示过了,2艘战舰是我们的最大能力了。”
“我们也是,都已经尽力了。”范鲁德和罗德里格斯也一同说道。
“各位,你们回去替在下谢谢你们的总督大人。”郑芝龙很生气的站起身,“这个会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芝龙告辞。”
“郑将军莫急。”张国栋拦住了郑芝龙,又转头对西洋人说道,“上次咱们在台湾的时候,你们的战舰加起来将近20艘,现在为何只有这么多。东瀛国的战船也不少,如果我们同郑将军和东瀛国死拼的话,那你们是不是觉得可以获得更大的利润?”
张国栋直接说出了西洋人的真实意图,几个西洋人都略微有些尴尬。
“尊敬的张主席,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罗德里格斯解释道,“我们只是表达了我们总督大人的意见,还可以再商量。”
经过了几天的商讨和讨价还价,最后几方面拿出了一个大概的决议。榆林湾出动8艘战舰,郑芝龙出动20艘战舰外加一批大明福船,荷兰人出动8到10艘的战舰,葡萄牙和西班牙一共出动8艘战舰。总的战舰数量将达到40多艘,士兵3万多人,郑芝龙被推举为了这次东瀛行动的总司令官。
各方将有五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十一月初各方的战舰将在台中汇合,远征日本。同时,郑芝龙提了一个要求,荷兰人必须要看住一直躲在热兰遮城的刘香,东瀛行动结束前不能让他出来。
这个分赃大会总算是开完了,各方的人都回去调兵遣将,张国栋和夏天阳又单独谈了一次。
“老夏,咱们俩先把各方面的情况汇总一下。”张国栋先说道,“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再有2个月就又要换届了。”
“怎么,张主席。”夏天阳笑道,“舍不得我了?”
“呵呵。”张国栋笑了一声,“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一年和你合作是我最轻松的时候。”
“算了,我还是先说说吧。”夏天阳翻出了几份文件,“第一个事,沈大兴的蒸汽机已经正式运转了2个月了,生产了200多支线膛枪,子弹5000多发。他们目前正在试验开花弹,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如果到咱们出发去台中的话,估计总共能生产出五六百支线膛枪,可以装备一个营。因为这个事现在只有咱们2个知道,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去日本用不用装备线膛枪。”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张国栋说道,“我的意见是不用。因为咱们的线膛枪现在的数量还很少,如果在日本就使用的话,很难说涛敏会不会知道。我觉得这个东西要当做一件秘密武器,等下次和涛敏打的时候再拿出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那好吧。”夏天阳在文件上写了几个字,“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反正打日本咱们现在的火器就够用的了。”
“林兆龙那边有消息吗?”张国栋又问道。
“许朗飞鸽传书回来了。”夏天阳把一张小纸条放在了张国栋面前,“林兆龙已经在延长县站稳了脚跟,可是鉴于目前陕西省的情况,他们的意思是独立一团最好能全部驻扎在延长县,那里还是不怎么稳定。”
“一个团全部放在延长县?”张国栋把纸条拿起来看了一遍,“咱们榆林湾只有1000多部队了,他们要是不回来的话,那岂不是又要征兵?”
“恐怕是这样。”夏天阳说道,“我个人的意见,林兆龙和古云鲲留在延长县,让许朗回来。再就是咱们可以把北京的韩万涛和张海叫回来,让韩万涛和曾广贤一起负责榆林湾征兵的事,张海回来带他的陆战队,陆战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长官了。。”
“把韩万涛和张海叫回来?”张国栋问道,“那明朝政府那里怎么解释,他们能同意吗?”
“北京现在没什么大事,蒋北铭一个人就能处理。”夏天阳答道,“让他们在北京的人想办法和朝廷解释一下,实在不行就再派2个自己人过去。如果榆林湾就剩曾广贤一个人的话恐怕不行。”
“要不这样吧,让许朗马上回来,东瀛计划还得让他来。再给北京送个信,让蒋北铭他们想办法,最少回来一个,只有曾广贤一个人在家的确是不行。”
张国栋说完又问道:“别的还有什么事?”
夏天阳翻了翻文件:“再就是钱的事。”
“呵呵。”张国栋笑道,“又缺钱了。”
“是啊,又缺钱了。”夏天阳也笑道,“程依依递交了一份财务报告,这几个月的税收还算是不错,一个月大约有两三万银子。西洋人的30万预付款也到了,可是咱们还是不够花。如果继续征兵的话,光补充独立一团的空缺还要2000人,而且咱们还要为东瀛行动做准备,总的征兵数量大约会是六七千人,光这一项就得十几万银子。”
“不光是银子,六七千人,老夏,有这么多兵源吗,榆林湾一共才6万人口,加上万州才8万。”
“这个也没办法,咱们肯定不能只在榆林湾征兵。”夏天阳也表示了无奈,“可如果把征兵范围扩大到整个琼州府,我担心明朝政府又会有什么想法。”
“这个事再说吧。”张国栋也没什么好办法,“我们军委会先开会研究一下吧。”
“那我这里就没什么事了。”
“我还忘了一个事。”张国栋从桌子上中翻找出几张纸,“这是沈大兴递交的一个申请,他想研制24磅炮和32磅炮。”
“研究这个干什么?”夏天阳问道,“咱们现在不是有30舰炮和6磅炮了吗?”
“咱们现在军舰上的火炮全部都是12磅炮,品种比较单一。”张国栋解释道,“曾广贤和王兆星说过几次,最好能各种火炮都有,形成远近打击能力。”
夏天阳略微看了一下沈大兴的申请,他对风帆战舰了解的还是比较少。
“再有,邱鹏和我说起过一件事。”张国栋没再解释火炮的事,“后年,也就是1637年,英国的海上君王号战列舰就下水了。”
“海上君王号?”夏天阳琢磨了一会,“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不过具体情况不了解,它下水怎么了?”
“海上君王号是这个时代由英国建造的最大的一艘战列舰,排水量1600多吨,装备了104门火炮,四层甲板,水兵800多。”张国栋边说边站起身,“也就是说,1500吨的战舰已经开始出现,以后的战舰也会越来越大,装备的火炮越来越多。而咱们的战舰只有500吨,24门大炮。”
“那邱鹏的意思是咱们也要建造1000多吨的战舰?”夏天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