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的冯牧,一路南下,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离开京城了,这座大明王朝最为繁华的城市,他难道真的只是一个过客?
赶车的车夫是一个年轻人,可是手法却很老道,手上磨出了老茧,似乎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这样辛苦的营生。
这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冯牧与车夫没有多少交谈,只是一开始问了一些情况。过了许久,冯牧实在困倦,便在马车中打起盹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冯牧感觉到异样,不由得睁开眼睛,拉开了车帘,正要询问的时候,那个车夫却早已不知所踪。
却而代之的,是一个满头棕色头发的壮汉,冯牧一见到这个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是你,你想要怎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在他师兄宋三行身边的罗刹人奥多夫,这个怪兽一般的大汉,强壮的程度就像是一只黑熊,普通人挨他一拳,就会被砸碎骨头。
冯牧问出这句话,已经默默地运起了内功,既然这个人已经出现了,那么就意味着他的师兄就在这附近。
冯牧不敢想象自己遇到师兄的时候,会有怎样的遭遇,当年若不是许爷爷在他身上布下了一道咒术,他恐怕早已经被他那个师兄吸成了人干。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请你去做客。”
奥多夫的声音很雄浑,但是吐字不清,他学了很多年的汉语,但是因为语言的差别太大,有没有系统专门的人对他矫正。所以他说的话显得十分的生硬别扭。
冯牧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向来是跟着宋三行一起行动的,这一次怎么丢下他了?”
奥多夫的人坐在马车上,也不见他鞭策这匹马,而是静静地望着天空,多了片刻。他才缓缓回答道:“谁说我丢下他,他立马就到了。”
冯牧这才清楚,原来宋三行是被什么人给拖住了,暂时抽不出身,这对于冯牧而言,是一个绝佳的良机,这个时候不拼一把逃走,到时候宋三行来的时候,他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冯牧的身子突然像是灵蛇一般窜出。向着奥多夫的后背拍了上去。
这一掌之威,就算不能够震碎铁石,但是要震碎一个人的心脉,还是轻而易举的,冯牧对自己有这样的信心,而且对方这个罗刹人,并未怀什么好意,所以死有余辜。
但是他的那一掌击打在壮汉奥多夫的后背上的时候。竟然好似击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将他的全部力道尽数的卸去了。
冯牧不由得皱起了没有。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竟然有一团黑气,他不由得冷声问道:“你修炼的是什么武功,竟然将我的掌力反震回来,还对我下了毒?”
奥多夫突然哈哈一笑,道:“这还多亏了你的帮忙。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
听他说起当年的事情,冯牧心中的气愤就更盛了,他冷声说道:“我自然是记得的,当年我那叛徒师兄想要吸取我的内功,却反而中了‘锁魂咒’。还差点葬送了性命,由此看来,他应该是找到了破解的方法,而且还因祸得福,武功大有精进。”
冯牧无可奈何的说道,心中却倍感失落,师兄的修为若是又精进了的话,那么他替许爷爷清理门户这件事就更加遥遥无期。冯牧以为自己的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内功,至少能够减少他与师兄抵挡差距,但是他连跟在师兄身边的奥多夫都奈何不了,更别提那个带着十柄名剑的师兄。
奥多夫连连点头,冯牧奈何不了他,而他却能够掌控这孩子的生死,他之所以没有杀了冯牧,是因为宋三行告诉过他,他要亲自来吸取冯牧的内功,在宋三行看来,师父的一切都应该给他。
其中,还包括那武功的最高心法,八荒炎诀。
冯牧虽然记下了八荒炎诀,但是并非从许泽那里继承下来的,而是从陆师爷那里得来的。陆师爷可谓是许爷爷的生死对头,却也是很好的知己,所以许爷爷将那至高无上的心法教给他,才那么放心。
冯牧已经打定了注意,若是宋三行这次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咬舌自尽,绝对不能让他得到八荒炎诀。
但是还没有到最绝望的时候,冯牧不会轻易自尽,他已经遭遇过太多的绝境,意志早已经钢铁一般顽强。
奥多夫看着冯牧,再次说道:“他中了那个毒咒,路途上又被人用炮击,结果都没有死,还到了苗疆,找到了解毒咒的方法,而且我和他还因此练成了‘黑云烟渺功’。”
奥多夫说着,神情大为得意,冯牧却心有不甘,他将手伸进了衣袖之中,那一柄锋利的袖剑依然伴随着他,只要他出其不意的进攻,一定能够一剑洞穿奥多夫的咽喉。
但是这个罗刹鬼就是不转过头去,冯牧觉得自己很难得手,原因无他,刚才那一击,他遭到了对方的反噬,虽然他有九转天运丹的药效护体,不至于中毒身亡,但是那反噬之力,却让他头晕脑胀。
时间再一点一点的过去,冯牧心中更加的焦急,要是再不能摆脱奥多夫的话,自己很可能就九死一生。便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得远传传来巨响。
只听得轰隆一声,原本一座稍微凸起的小土丘顿时被夷为平地,灰尘四起,土块纷飞。冯牧有些吃惊,但是高手对决,能有这样壮观的景象,实属正常。
就在他仔细瞧着的时候,忽然见到几道人影想着他所在的马车疾驰而来。冯牧看得清楚,原来当先的一人就是他的师兄宋三行。
宋三行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穿着一身儒生的服饰,两鬓斑白,就像是落第的举人有种憔悴的神韵。
而他的身后,正是对他发动猛烈进攻的曾希来、风破浪、余先和孙分。冯牧心中的疑惑更多了,十死侍竟然只有四人,他虽然知道慕容冲已经独自离开,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散得这么快。
曾希来已经露出了身上的红甲,只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开了无数道口子,而且他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红甲上面,竟然留下了深深的剑痕。
宋三行双手持剑,正是他当年所用的两把名剑“血河”与“黄泉”,巨大的剑匣背在他的身上,似乎随时都能够取出更加骇人的名剑出来。
孙分那一把赤红的“天怒剑”丝毫不输给宋三行的剑,但是他在交手的时候,却屡屡受挫,只因为宋三行的身法太过诡异,就仿佛九幽的魂灵,让他难以捕捉到他的具体所在。
四名死侍看到了冯牧,就更是焦急,因为他们从皇宫开始,就一直与这个想要对冯牧出手的人交战,如今数千招下来,所有人都疲倦至极。
曾希来再次轰出了一拳,拳头没有砸中宋三行,砸到地面上,带起一阵巨大的尘土,随即其他三名死侍再次出手。
四人用车轮战,只想耗死宋三行,却没有想到这人的耐力竟然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宋三行自然也看到了冯牧,轻笑一声,道:“师弟,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师兄对你可是日夜牵挂,思念得紧啊。”
冯牧苦笑一声,道:“我也同样思念师兄,只想着早日能够替老人家清理门户。”
宋三行听到冯牧故意激怒自己的话,却没有生气,便在这个瞬间,他稍一弯腰,背上的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寒冰剑,出鞘。”
宋三行说着,长剑便迎向了四人,四人只感觉有一股寒气袭来,但是谁也没有后退,他们作为死侍,若是不能保护好主公,那么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冯牧没有运转内功,那反噬的力道才逐渐的散去,他看着奥多夫,对于这个袖手旁观的罗刹鬼,冯牧始终觉得他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