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河脸上阴晴不定地看着自己担架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儿子,下半身蔓延着血迹,心底也在剧烈颤抖着...这是自己的儿子啊,最小的嫡子啊,就这么被废了...终究止住破口大骂的想法重重叹了口气,骂也不顶用了,还能怎么办?
“老爷,你可要为华儿报仇啊。●⌒,”田夫人哭的声泪俱下,恶狠狠地说道,眼中发出仇视的光芒。
“报仇?”田河一脸不耐,怒冲冲地说道,“说的简单,看你教的好儿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着宁致远的面放肆,敢说抢他的夫人这种话,不要命了是吧。那是谁,宁致远你听说过吗?”
“妾身不管他是谁,可华儿也不能白被废了田家也不吭声吧。”田夫人梨花带雨地说道。
“你不管他是谁,人家更不会管你是谁,我告诉你,那是有名的情种,能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以一介白身和周道昌对着来,结果人家还被他搞垮了,田家再厉害还能有周侍郎厉害。”田河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的纵容,还说什么给他讨李今是为妻,让他无法无天,你本事可真大,你不怕死倒是去提亲啊?”
田河扫了一眼剩下的两个儿子,“你们三个都是一副德行,垂涎人家李今是,以后招子给我放亮点,出了什么事就晚了。”
田广和田坎身子一震,连连点头,而作为庶子的田坎也掌管着田家不轻不重的的一些事情,所以今日也在场。
“那父亲,李家过来的那数百人都被抓回去了又该如何处理?”田广问道,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现在田华是个废人,这田家就只有自己能继承了,那和李聪的交易可更要进行了,毕竟田家都是自己的。
李家过来的那些人或许贪婪,但绝对不会是废物,无疑对现在的田家很重要,少了他们,田家想要迅速搭建起一个连锁布庄的难度要大上很多,所以有此一问。
“如何处理?”田河望着两个儿子一笑,“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心疼又无奈地看了躺在地上还昏迷不醒的田华,摆了摆手示意让人抬下去。
众人都在退下,唯独田坎未动,田河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这个庶子或许有什么话要说吧。
“父亲,孩儿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应对此时的情形。”田坎突然说道,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
“————”田河沉默了些许时候。
......
“女儿啊,看来你早就预料到那些人会出问题了,好在各地店里都有你安排的人,否则这李家都得立即关门不可。”李庭仍在感慨道,似乎在想若是面对这样的场景他自己该如何应对,但想必应该应付不来,在他看来,做生意而已,讲究和气最重要。
“还有聪儿的事,你以后自己决定就好了,爹爹也不管了,以后就只等着抱外孙了。”
“说什么呢...”李今是嗔怪道,脸色带着羞涩,让李庭大笑不已,因为他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女儿这幅模样,心下有点安慰,还有些不舍,真是女儿大了啊,自己养这么多年,跟那小子才想出了半月,爱情啊,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爹爹,李家,真的很有钱呢。”李今是糯糯说了一句,“今是以前没什么概念,现在夫...宁公子跟今是说了些,今是才明白,只是,为什么李家就没有男丁呢?”
这也是李今是在了解了李家的底蕴之后一直想不通的一件事,上百年的世家,怎么也不可能只有自己这一只。就算自己爷爷只生了自己爹爹一个,爹爹只生了自己一个,那还有爷爷的爹爹呢,难道也只生了一个,再往上呢?如果真是每一代都只生了一个,那还真是...
“所以这样李家才能兴盛啊。”李庭倒是没有丝毫奇怪,和蔼地说道,“是那小子好奇的吧,我就和你说说。”
“李家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支的,就像田家,发迹还比李家晚,也已经延续了好几代,但家中除了家主田坎之外还有与田坎同辈的几个老人与后人,只不过田家是坚决不允许他们插手事物,就连田河的庶子田坎的地位都比不上。”
“爹爹的意思是.......”李今是似乎猜到了什么,又有些不确定,这样难免太过绝情。
“李家比田家做的还绝。”李庭笑道,语气也没有什么波动,不服以往和蔼的本性,“你爷爷是个商业奇才,在他手上李家在全国各地的生意拓展了一倍有余,而你爷爷的那几个兄弟便是直接逐出了家门,然后,李家才真正变了一脉单传。”
“若是你爷爷生了两个,凭着你爹爹的资质,只怕也会是被感触家门的结果,所以今是,这是正常的。”
“那李聪...”李今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李聪就是那几支的人。”李庭道,“虽然已经被逐出了家门,但从你爷爷那代开始,就一直派人在盯着他们,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中,甚至就连之前李家掺杂了哪些旁支的人我都知道,只是随着他们去罢了。”
“女儿知道了。”李今是点点头,心里有些复杂就要退下,此时的她只是很想很想宁致远。
“明白就好,以后就按你的想法做吧,李家是你的了。”李庭有些郑重地说道,又忽然有些伤感,饮了一杯酒道,“那小子带来的就还真是够味。
......
......
田家子在找李家要回那些叛出李家的伙计时,理所应当地被拒绝了,而那些伙计在经历了宁大官人设置的重重磨难,在刑讯威逼之后也纷纷说出了自己中饱私囊的银子,这便是所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银子不可能完全拿回来,但还是每人都追回了万余两,所以也追回了数百万两,当然这是后话。
布庄市场萎靡了很长的时间,在李家天下第一庄推出了一种新颖的羊毛布之后,再次被盘活了,盘活的不是市场,而是那些商人的心思,李今是正是抛出了一个诱饵,然后等着人来上钩。
上次的李今是在和几乎全国的布匹商人炫富之后,联盟已经很不安稳了,但依旧坚挺着,就因为他们不认为这对李家真的一点影响也没有,看谁熬得过谁。
所以这次下来,必然有人会熬不住了。
金榜题名的考生们该上任都已经在了路上,李应李定方都已经去了京城,金陵这一带的事务交给了一个叫做林欢的人暂代,那是他们在金陵郊外最早招的一批人之一,忠心程度不容怀疑。
宁大官人也比较放心,金陵的事说来不少,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每年一度收红薯,还有那琉璃杯,此外,是真的没有什么了,但有了李今是,宁大官人觉得自己以后都可以交给她了。
婚事也已经提上了议程,一行人目前正在往着宁夏赶的路上,只有千余人的队伍,三辆马车,装的分别是李玉然,宁大官人和两个女孩,另外一个就是宁大官人的老丈人,唯一的女儿成婚,自己也该随着定居了。
轻装上路,至于李家财产的转移,自然会有后续人马跟着,这么些人随是精锐,却也太少了些,不安全。
“媚儿到了宁夏要用这匹布给夫君做衣服。”顾横波在马车中举着一匹绸缎很自豪地说道,小脸上也洋溢着笑意,“除了蚕宝宝不是媚儿养的,从取丝到成布可都是我自己做的。”
宁大官人点点头,觉得自己是愈发懒散了,只想呆在马车中,而顾横波很有心就够了,不过织布也算是一项有用的技能了,这倒还真不像一个风月女子能做出来。
“媚儿织的绸缎非常好呢。”李今是眼睛一亮说着,然后将其拿了过来细看了看,肯定地点点头,“是真的很好,比我李家卖的可要好。”李今是虽然不会织布,但也接触了十几年,好坏还是分得清的,顾横波织好之后没给她看过,所以她现在才发现,一时间她心里倒是有了一个想法,目光灼灼的看向顾横波。
“是吧,”顾横波很得意笑了笑,然后安静地缩在宁大官人怀里,怀中抱着那匹绸缎。
“媚儿,你半个月就做成了,这匹布?”宁大官人突然想起来问道,按时间来算也差不多只有那么长时间了,前几天两人可是一直都在厮混,只是后来女孩才消失的,原来织布去了,在宁夏的时候,看着那些妇女织布少则月余多则两月,现在这样便让他有些好奇了。
“呜,十六天吧。”顾横波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只是手艺有些生疏了。”
“————”李今是的眼眸越来越亮,看的顾横波一愣一愣的,宁大官人左右手搂着两个女孩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是,媚儿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所以别打媚儿的注意了。”
宁大官人也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贝,运气也是爆棚,强纳了一个青楼女子还带着附加技能,那么短的时间纺出高质量的绸缎,想必不光是速度的问题,技巧方式或许都有很大的不同,若是宁夏的那些人都能学会,效率高上几倍,收入必然也会增加,那宁夏百姓日子定能过得更好。
不过这事还得看顾横波自己愿不愿意,随之宁大官人感觉到右手抱着的女孩发出一阵匀称平稳的呼吸声,然后他反应过来顾横波已经睡着了,不禁有些奇怪,这好像...才刚刚出发吧?
也不多想掏出两个自制的棉球轻手轻脚塞进了顾横波小巧的耳洞中,然后宁大官人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李今是。
李今是毫不在意地与宁致远对视着,表情似笑非笑,“之前那么多次你都没能把今是怎么样,现在在成亲的马车上公子你还能做什么呢?今是绝对不反抗的。”
宁大官人怒了,一时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自己这只是尊重女性好不好,眼看就要成亲了才没动你?这也能成被嘲笑的理由?
话一出口的李今是便感觉到自己身上一直坏手在肆意地侵犯着她,脸色变得一片潮红,女孩咬着说道,“你再敢乱动信不信我把媚儿掐醒。”
宁大官人也不怕这手,但听得出来李今是有些急眼了,于是把手停在了衣衫内某高耸处,然后一脸内疚的看着李今是。
对于某人的无耻李今是深有体会,此刻也无能为力,恶狠狠瞪了宁大官人一眼,然后眯着眼睛来掩饰自己眼神中的羞怯。
......
“夫君,你说今是是不是很笨啊。”李今是突然打破沉默道,脸上带着失落。
“没有啊,很聪明啊。”宁大官人左手稍稍捏了捏,手感似乎之前更圆润了些,错觉错觉......
“可这次的事情要不是爹爹在背地里帮我除掉了那么多麻烦,那李家虽说也不会跨,但这几年生意也没法做了。”李今是有些伤心道,李家突然少了好几个颇有影响力的老人,她还一时不明所以,这些是真真切切的有能力的人,他们若是投了田家,那必然能带动许多经验丰富的伙计离开,可是却无缘无故消失了,还是在宁致远的提醒下他才去问了自己爹爹。
而结果也正如宁致远所预料的那样,少的几个姓李的都是其他几脉的人,都是自己爹爹暗中处理掉的,否则结果也不堪设想。
“今是还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女孩自嘲地笑了笑,蠕动了一下身子,“本以为少了那几百个蛀虫没事,而今是也早在去年安排了接替的人选,他们自己不走我也会赶他们走,没想到还有隐藏的更深的人。”
“还有那李聪,也不会消失的这么彻底。”
“今是啊,其实你要知道,你比我老丈人还小那么多,而且还比他聪明,干嘛要失落,差的只是信息渠道而已,要是你也知道哪些人是不安好心,肯定能做出更完善的计划的,只是老丈人的错,不是你的错。”宁大官人开解道,而且说得也是事实,老丈人这次做的似乎还真有些不地道。
“那你还比今是要小呢。”李今是争辩道,随后语气又缓了下来,“今是觉得现在愈发有些不懂爹爹了,不懂他以前做的事。”
“甚至是那天我去问他的时候,他郑重地说了一句,以后李家就靠我了,或许这是出嫁前的嘱托,但今是觉得意思远远不止这些。”
“夫君知道的话给今是说说吧。”李今是眨眨眼睛可爱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