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同志堪作伴 交心可随君 (四)仇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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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汪郑两人转到一条村庄里,村头有个庄园,上面有个牌扁书写着一行字,却是“慈航山庄”的字样。一个肥嘟嘟的老财主,并同一个管家几个奴仆正忙乱着收受租户佃农交纳的钱谷,场面十分热闹喧嚣。慈航山庄门前,也有一伙庄丁保镖模样的大汉扛枪佩刀,在山庄前后左石巡游,显摆示威。看这老财炫耀的武力,的确震慑着不少寻常的庸夫俗妇,一般的毛贼土匪恐怕也是闻风丧胆,不敢招惹这老财。这老财也不是一昧倚强示威,看他山庄门前立下许多功德碑,比如向某某寺院助建菩萨一座,给某某尼姑庵捐赠香烛油米几何之类,恩威并示,给自己脸上贴足金纸。

  这老财震慑乡里的功德似乎对某些特别凶恶的强盗不起作用。汪洪看见那老财,合不拢嘴地对郑中笑道:“就是他,我的钱寄放在他袋子里,我今日决定问他索回,郑兄弟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郑中拍着胸脯说:“小事一桩,那怕被人劈杀入锅炸油也绝不皱眉,势死跟兄取回咱们前生的财物。”

  汪洪望着郑中把头一甩,雄赳赳地握拳大踏步冲向慈航山庄,郑中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朱龙飞稍作巡视那慈航山庄的功德碑,看见功德碑落款人姓名是季春江,这老财也许就是那个季春江吧。此刻季春江正在庄园中骂骂咧咧,苛求责骂那些租农佃户,刻薄寡恩的嘴脸跟强盗未遑多让,浑不知大难临头。朱龙飞眼见这季春江虚伪讨厌,也有袖手旁观的意思。

  那帮守门的保镖看见汪郑两人气势汹汹侵袭民宅,疾言厉色,大声喝止。汪洪自报家数道:“强盗来啦!挡我者死。”那些保镖拔刀护院,给汪洪三拳两脚打翻几个,余者一哄而散。郑中也逮住一个无心恋战的护院庄丁,使出一招“霸王举鼎”,把那庄丁高举至头顶,冲到季春江面前,狠狠地丢倒人丛之中,连带压翻几个家丁奴仆。强将手下无弱兵,这王妙手的神力帮内果然高手如云。朱龙飞也看出汪洪使的夺魄云烟掌有一定功力,举手投足,全都是伤人索命的招数。那帮护院的庄丁本来是练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摆设货,自然不能跟这汪洪相提并论,一触却溃,争相逃命。

  季春江也不晓得来了多少强盗,象挣头鸭子徒闻晴天霹雳,呆在当场,被汪洪郑中唬得屁滚尿流,叩头如蒜,只求饶命。汪洪眼见收租案头上只有一堆烂低村钱,没有大锭银子,愤闷异常,上前拧着季春江的耳朵大喝道:“你欠我一千两银子,赶紧还我!”

  季春江叫苦道:“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什么时候借你的钱,收据呢!”

  汪洪恶狠狠地道:“你还敢嘴硬?”给季春江当头一拳,打落季春江两颗门牙。

  季春江立即明白该如何处置眼前的危局,连忙拱手道:“是,我欠你的钱,这里凑不够,两随我到家下去取便是。”

  汪洪郑中便押着季春江到他宅上取钱,进入季家府邸,却见季春江的府邸雕龙画凤,梨花木桌子,紫檀官帽椅,铜锡器皿,一付豪门大户的摆设。汪洪看见季春江家中的豪华家具,大发雷霆,摔椅子,砸茶壶,破口大骂:“看你搜刮的民脂民膏,快还我一千两银子,若敢少我一文钱,我便把你剥皮抽筋。”他那仇富恨富的心态昭然若揭,明眼人一看便明白了。

  只见屋子内室冲出一个二九年华的少女,看见汪洪在她家大肆破坏,瞪眼娇叱道:“光天白日,入室抢劫,你们眼里可有王法。这些家私是我爹经商所得,问心无愧。什么民脂民膏,休要血口喷人。贼喊捉贼,入室抢劫的人反噬好人,你讲的是那门子的天理?”在这个季世,只有这个少女尚信奉律法,确实令人羞愧。季春江欲待阻止女儿出来,但已来不及了,只能捶胸顿足,叫苦不迭。

  汪洪大声对郑中吆喝道:“这是我老婆,你找根绳子把她捆绑起来,待会儿一并带走。”郑中答应一声,马上动手干活。季春江跪地哀求,请汪洪高抬贵手。汪洪高举无情掌,猛向季春江的胸口怒拍狂挥。

  朱龙飞最也看不下去了,从隐蔽处越身而出,箭步上前,推开季春江,跟汪洪接了一掌。汪洪虽然与朱龙飞只交手一个回合,立即明白对手不是等闭之辈,眼前这小子的武功高不可测,甚至比他师父王妙手还厉害。汪洪只觉得自己好象跟一堵墙壁对掌,他的攻击力有多大,对手的反弹力就有多大,除非他有能力把这面墙壁推倒,否则只能自讨苦吃。汪洪晓得无法推到朱龙飞这堵墙,好汉不吃眼前亏,转身拉着郑中的手,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朱龙飞跟慈悲寺天慧大师一番论道切磋之后,虽然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对人的生命总是深存敬畏,一般情况下,无论对手如何可恶,他都不愿意痛下杀手。眼看洪郑两人知难而退,也随他们去了。

  季春江被汪洪的夺魄云烟掌击中,受伤极重,朱龙飞不免停留在慈航山庄救治这季春江,替这季春江推血过宫,打通血脉,疏导瘀血等等,忙了几天,方才把季春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等他赶到乌家村打听乌得宝下落时,没料到汪洪郑中这两条恶棍在乌家村上又添血债,幸好及时把乌孙救下来,总算阻止杀戮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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