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书记对沙乐儿都有些恨意了。马长发带着人两次闹事,他怀疑其中就在沙乐儿的主使,就算没有主使,但造成这个局面,沙乐儿的这个水泥厂也要担着干系。
在他在来说,『政府』是不会有错的。
尽管高龙腾不是个好领导,但是,『政府』的面子『荡』然无存的时候,他的怨念可想而知。更何况,高龙腾的伯父,省委常务副书记把高龙腾交给自己,现在却弄成了这个局面,他能没有怨念吗?
他来之前,就有心思借这件事整一整沙乐儿及与他有关系的人。马长发是一个,县里的人他也想给点颜『色』看看。如果不是顾虑丰书记在市里有些力量,他不得不平衡,真想在隆山县好好地搞一下。
丰书记现在是市委常委,而且工作作风都是没有丝毫缝隙可寻,并且还牵系有其他势力存在。他现在,在市里的语言权,并不比黄市长高,一旦丰子华倾向黄市长,这个平衡立即会被打破,他将出现严重危机。
隆山县的经济这几年确实搞得不错,但一点政绩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邵宁市现在的穷县多了,没有政绩的县也多了,但对他的地位没有丝毫影响,相反,如果隆山不能保持稳定,才真正会威胁他的位置。
这就是当官者的心态。地主.再穷,又不是穷的他,只要他的官位不动,那又有什么关系?经济发展是要抓,但当经济效益与他的政治地位相冲突的时候,那完全可以舍弃经济效益。生意人在他们的眼里,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很多本来很有发展前途的企业,.最后一个个垮掉,并不是经营不好,而是垮在了政治利益之下。
沙乐儿回来了。
他的车也进不了峡山村,路完.全被堵死了,走了两三里路才来到这里。
江书记看到他回来,脸上神『色』冷冷的,黄市长虽然.没有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但也不是那么亲热。
沙乐儿也没有什么表情。
“江书记,黄市长,你们好。”
他淡然地打着招呼,也没有主动去与他们握手。他.掏出烟来,江书记摆手拒接,黄市长与黄银海接过了。他也不管,自己点燃了抽起来。
他早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知道了马长发被.铐了起来,而且已经被江书记直接撒了村支书与村长,而且,还铐了些村民。
『政府』想用强处.理此事,那么,也已经准备抛弃这个水泥厂,那么他在在『政府』的眼中,也是个可以抛弃的人了。
回来之后,看着江书记一脸冰冷,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因此,他一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能不能还不能肯定。
他对『政府』深深地失望,这使他在心理上也产生了负面影响。
“沙董,你看……这里出了这些事,你能不能去劝一劝马长发,让他去劝说村里散了?”
黄银海最先开言。
“黄县长,你太看得起我了。”沙乐儿面无表情,“劝他当然是可以的,只怕我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到底是怎么回来我也不了解,怎么去劝他啊?”
“这个……”
黄银海望着沙乐儿,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沙乐儿,这件事就完全与你无关吗?”
江书记突然脸『色』铁青地出言了,声音中藏着一种刺骨的寒意。沙乐儿一听他的话,眉『毛』立即皱了起来。
“江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沙乐儿声音不大,但明显有些怒气,“你是怀疑什么,请直接说出来。你可以去调查,如果我与这件事有关,可以用法律来制裁我,但如果没有调查,就『乱』怀疑,我希望能收回这句话,我也是个人大代表。”
江书记听了沙乐儿的话,冰冷的脸上陡然现出一丝怒气,但他压住了这丝怒『色』,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神『色』。
“我会调查的。”
“那好,我现在要去水泥厂安排工作,这里暂时借给你们。”
沙乐儿回身便走。
“呃……沙董,先等等。”黄市长眼看局面就僵了,赶紧想拉回沙乐儿,“有事好好说嘛,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黄市长,真的对不起。”沙乐儿还是一脸平静,“没有办法,水泥厂马上得关停,我必须去安排职工清退与各种事情,几百职工,需要发工资还有善后事项,再说,我也准备结束在隆兴的房开公司,房开公司本来准备扩大开发,现在必须终止。”
“水泥厂……这里……嗯……可以安排,可是房开公司为什么要终止?”
“黄市长,你觉得我还能再在隆山经营下去吗?”沙乐儿脸无表情,“且不说隆山现在的经济形势已经不适应搞房地产开发,只说我我现在的情况,难道还适应再在这里经营吗?我打算离开这里,还是去经济基础与政治基础比较好的地方发展好些,再在这里经营下去,只怕被人弄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沙乐儿的脸『色』非常不好。
又何止他的脸『色』不好,江书记、黄市长与黄银海的脸『色』都非常不好。尤其是江书记,脸『色』不止是铁青,而且是苍白,铁青与苍白之中又蕴含着无比的怒气。
“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这次水泥厂被停产是不正常的,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操』作,想吞并水泥厂,从中捞取好处,因此,我已经把这事情反映到省公安厅,省公安厅会马上派人过来查处此时,大概个把小时后就会赶到了。”沙乐儿不紧不慢,“我是准备离开隆山去外地发展,但也不可能让人这样来欺侮我!”
说完,他冷若冰霜地转身走开,离开这里,向水泥厂走去。
丰殊雅早看到了沙乐儿,但她不好走过来,只在一旁听着,这时听到沙乐儿的话,心中不由怒火升了起来。她也算是个能克制自己的人了,但见乐儿受这样的气,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她走进江书记与黄市长在坐的那个办公室,冷漠地望着江书记与黄市长。
“江书记,黄市长,你们两位领导都在,这个副县长我不干了,现在回去就写辞职报告!”丰殊雅眼中有了泪光,“我辛苦扶持起来的企业,隆山经济好容易有了今天这样的规模,你们一下就完全毁掉,谁愿意来干谁来干吧!”
“小丰,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书记大惊,没有想到丰殊雅会这样反应激烈。他可以不管沙乐儿的表现,也可以不管隆山经济的兴盛衰落,但是,丰殊雅一旦辞职,那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省里会怎么看这件事情?隆山的百万老百姓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并且,市里还有个丰子华坐在那里,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会不会弄得邵宁市地震?
“我没有别的意思,是心灰意懒,这工作干不下去了。”
“小丰,你是**员,工作有压力,可以调整嘛,但不能撂挑子啊。”
“就因为我是**员,我才这样做。因为我是『政府』领导,才这样做。我这个**员,我这个副县长,还有什么脸坐在这个位置?”丰殊雅的眼泪终于出来了,“隆山从一穷二白,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容易吗?就这么毁了,以后如何发展?我已经没有这个信心,也没有这个能力了。”
黄市长冷冷地看着江书记。他正在心中暗暗高兴呢,要看看江书记怎么摆平这件事情。这件事如果不能摆平,那只会对他有利。如果能看对手的笑话,为什么不看?
他也不知道江富锦怎么了,会把火气发到沙乐儿身上去。当然,他知道原因,但却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做。
江书记如何不知道黄市长在看着他。此时,他也心『乱』如麻,但是,他现在又如何能软下来?丰殊雅这是在拆他的台,如果丰殊雅是老狐狸,顾虑会比较多,可是丰殊雅还只有二十多岁,看起来确实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又不像老狐狸们那么圆滑。
这就恼火了。
他又哪里知道,现在的丰殊雅是沙乐儿的人。
“丰殊雅同志,一个党员,遇到一点困难,就能退缩吗?有困难,我们解决困难,只有百折不挠的党员同志,才是真正的**员。”
江书记口才不错,不然也不可能到了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丰殊雅一时竟然找不到话来回答,好久之后,才憋出话来。
“百折不挠才是真正的**人,我们县用了几年时间才搞起来的经济,一天之间就全毁了,我要怎么样百折不挠?”丰殊雅咬着牙齿,“我再百折不挠也只是瞎折腾!”
她说完这句话,就退了出来,泪水淋淋的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老江,我们这样处理真的对吗?”
黄市长突然出言了。
“老黄,这种时候了,我们能不能保持一致才是关键啊!”江书记眼光深邃地望着黄市长,“我们不能『乱』了阵脚。”
“『乱』了阵脚?这不是敌我矛盾吧?”黄市长眼光灼灼,“好,一切听你的,但对现在这种处理方法,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说完,他也气冲冲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