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听到这里,立刻上了马车,催促着马车夫把马车赶的快一些,然后丢下一句,“你们两个,现在赶紧地去找王相爷,务必跟他言明,我有话跟他说,事情别做得太快了。”
王二柱一听,一愣,这叫什么事,叫自己去拦着王曾?这怎么可能,自己有这个本事吗?根本就是没有的,好吧,哪拦着住呀。
王二柱如此,其实燕老九也是如此,他也知道现在根本就拦不住人的,现在王曾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哪里还会等着秦牧给下的皇帝旨意?
傻子都明白,你让等是什么意思,那我为什么不现在动手,即便官家那个时候,追究起来,我就说,没有得到旨意,肯定是这么做的,再说了,即便官家生气,人已经死了,你还能复活不成?
对于这样子的行为,难道处罚会有多重?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想,王二柱和燕老九明显的很绝望,但是现在,不去似乎也是不行的。
其实,秦牧会叫他们去,难道这么简单发道理也不明白?这怎么可能呢?
马车疾速而去,很快便到了皇宫,这皇宫的内侍也不敢阻拦,但规矩放在那里,秦牧也不可能坐着马车进去,便也只好一路狂奔。
到了里头,秦牧直接去了御书房,却发现官家根本就不在那里,秦牧正疑惑呢,这身边的公公便告诉秦牧,官家正在园子里钓鱼呢。
秦牧一听,顿起疑惑,不是吧,官家还有这爱好?真是不可想象呀。
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其他,秦牧直接去了后花园,正看到一位身着黄衣的年轻男子,正手提钓竿,聚精会神看着那鱼漂,看那样子,很是期待呀。
秦牧到了身边,正想行礼,这个时候,站在边上的春阳,连忙坚起食指,贴在嘴唇边,作了一个噤声准备,秦牧一看,立刻会意,知道这个皇威,若是不小心触怒了皇帝,只怕待会说情怕是很难了吧。
秦牧站在那边,看着官家的背影,春阳呢,一会看看官家,一会儿看看这个秦牧,也在奇怪着,这秦牧怎么来这里来了?莫非有什么事不成?
春阳心里嘀咕着,可是,却不敢说什么话,要知道这个官家可是交待过的,谁要是把这个鱼儿给吓走了,那就要他的小命呀。春阳还想着命,可不敢如此,便递眼色给秦牧,让他先在石凳上坐一会儿。
秦牧则连忙挥了挥手,指了指凳子,笑了笑,春阳知道这秦牧是不想坐呀,也就没有再强求了。
“鱼,鱼,鱼……官家,鱼呀,”过了好一会儿,这春阳看着那鱼漂动了几下,便确定这鱼儿已经上勾了,但是看着赵桢并不动,便有些激动地大喊。
赵桢并不回头,只是轻声说了句,“我知道,别那么大声,别吓着鱼儿。”这话一说,这赵桢想是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连忙把钓竿一提,一只鲤鱼便被提了上来,估摸着怕是四两左右。
“官家厉害,官家好厉害!”春阳立马拍上马屁,看这样子,这个春儿比起这个官家来都更激动些。
赵桢把鱼儿解了下来,转过身子,把鱼儿丢到了春阳身上,笑道:“告诉御膳房,今天晚上,朕要喝鱼汤。”
这一转身,赵桢便看到秦牧也站在那里,有些奇怪地问道:“秦牧,你怎么来了,春阳,恩威伯来了,你竟然没有通报?”
春阳笑道:“官家,奴婢这不是怕吓着你的鱼儿嘛,你们聊,奴婢得把鱼儿拿到御膳房里去,这些人呀,可不给咱家省心。”
赵桢坐在亭子里的木椅前,笑着说道:“秦牧,你做事,倒也是挺快的,听说,那乱党很多,怎么样,都清理干净了吗?”
秦牧一听,连忙行礼,然后再答道:“官家,我今天来,便是为了这事来的,官家,这有罪只有一人,能不能不要牵连那么多人,这……”
很明显,赵桢并不想秦牧把这个话继续说下去,便拦住他,笑道:“想不到我们的恩威伯竟然如此女人心,这官场便是如此,有何可怜?再说了,这些人哪一个不该杀?有胆量处犯,那就得按律法行事。”
秦牧也知道官家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其实,对于这些主犯,他们要处死,秦牧并没有生出多少点可怜,主要还是因为他想着犯人的妻女,那是要入娼籍的,一入娼籍,那便是永世不得翻身。
至于男子,入奴籍,名声上好听一些,但是是个奴隶,即便杀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此,很少男子成了奴隶,还能正常死亡的。所以,秦牧此来,也是为这些人求情来了。
“官家,对于这些罪人,即便官家可以原谅,只怕天理也难容。臣只是想,这些犯人即便有罪,可是他们家人却是无罪的,能否不要处罚那么重?成了奴隶、娼优,他们还有何出头之时?还请官家法外开恩。”
秦牧为了更显效果,直接跪倒在地上,赵桢看着秦牧如此,亲自过去把秦牧扶了起来,笑道:“你呀你,动不动就跪下,要知道这男儿膝下可是有黄金的,你这样,动不动就跪下,动不动就跪下,成何体统呀。”
秦牧的身子起来,但心却还在跪着,“臣当然知道这些,可是想到他们今后的生活,臣真的很担心,陛下,你登基不久,要不要这次法外开恩,让百姓知道我们的官家是个仁慈之君?”
“怎么,现在百姓说朕是个暴戾之君么?”赵桢突然这么一问。
赵桢这么一问,差点儿没把秦牧给吓倒,官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我在并没有这个意思呀,“不敢,不敢,臣只是想让百姓知道我们的陛下是多么的仁慈,多么的有好生之德。”
“放肆!”赵桢突然怒道,“你竟然敢要百姓来要挟朕,朕告诉你,这天下是大宋的天下,朕得爱护每一个百姓,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朕都要保他们平安。你刚才说,放他们一条生路。
可是当初,这群人在贪墨银两之时,可曾想到这些银两是来救济百姓的,有多少百姓因为少了这银两而死亡,有多少百姓因为这银两而游离失所,卖儿卖女……”
赵桢是越说越激动,这越激动,看样子,那更是越要说,秦牧一看,得咧,再这么说下去,只怕这心情也会感染,到时候,只怕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便连忙继续跪下道:“臣有罪,臣有罪。”
赵桢真的激动,他不明白,这件事情明明就是秦牧挑起来的,要不是他,自己还不知道原来大宋竟然还有这么多官员不守规矩的,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打击一下这帮人。
当初还在担心,这个秦牧够狠,目的就是要杀光那些不听他话的,怕他功高震主,谁想到,此时此刻,这秦牧不但没有想着赶尽杀绝,现在倒想着把这些“草儿”给留下来,莫非不怕“春风吹又生”?
但现在秦牧又跪下了,赵桢便又把秦牧扶了起来,笑道:“真是没有想到,堂堂一个伯爷倒把下跪之事,看得如此之轻,来,这边坐下吧。”
秦牧随着官家来到桌子边坐了下来,坐在桌子边,官家又道:“说实在的,朕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他们救情。
之前王相过来跟朕说那些人的可恶之处时,说实在,朕确实想着如此行事过于残忍,但朕回去想了想,为君之道,在于执行公正,公平。”
秦牧一听,也知道官家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人本就是犯了律法,若是不按律法处置,那会给百官一个什么信号,那就是不管做出多大事,都不会处死,如此一来,这些百官还如何为民请命?
“其实,官家你的担心,臣也是知道的,所谓立国必有威,倘若没有威信,如何治国,官家你自然有你的难处,但是臣实在不忍受看着这些人受苦,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这为奴隶为娼优,那是多痛苦的事情呀。”
秦牧说的真是实话,有的时候,人活着并不比死了好受,死了也就死了,人死如灯灭,一切都没了,可是,活着的,若是没有什么好享受的,那往后的生活如何过?
就如同这娼,那可真是千人骑万人踏的,有半分尊严,有半分活下去的意义吗?如此生活,谁受得了?想想,都觉得难过!
“恩威伯此言不无道理,然则国法如此,朕也没有法,再者而言,他们在触犯律法之时,本应想到此间之事,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也怪不得旁人,该如何便也就只能如何了。”看样子,官家的态度很坚决。
秦牧一看,官家是这个态度,看样子,官家的意思很明确,对于此事,我深表同情,但是要放过他们基本上不可能,也不可以这么做,秦牧也无奈,现在官家和臣子都想把他们如此,自己再怎么样,也是没有用的。
就在秦牧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一个方法,便又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