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愕然道:“侍制这是什么意思,我又能做什么主啊!”
王邵深深吸了口气,目光瞬间变的非常柔和,语气也闪烁着几分羞涩,他神色颇为扭捏地道:“娘娘,臣在汤阴任上曾经结实了一位江湖女子,前些日子在契丹大寨遇刺,还是这位女子暗中保护才得以幸免,臣是想……是想……”
“原来这样!必然是侍制看上了这位姑娘,想要收了她,这又有什么,纳个妾也是无可厚非的。”刘娥眼看着王邵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了,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完全不像原先那股子豪迈善谈,目光中丝毫没有往日看自己时候那抹令她心颤不已的占有**,做为过来人她明白王邵遇到了真心所爱的人。看来这位幸运的女子身份不是那么的高贵,或者说是忌讳,不然王邵也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贸然向她求助,她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趣,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不自然地泛起淡淡的醋意,尽管明白王邵的心思,却不往点子上扯。
纳为侍妾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他来开口,又怎么能把南袖纳为侍妾呢?王邵见刘娥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大为焦急,立即道:“娘娘,沉得意思是……是……”
“你倒是说说这位姑娘是何许人?能让咱们的侍制大人收心养性的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刘娥那张美艳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失时机地调侃王邵。
王邵此时完全被刘娥牵着鼻子走,他能怎么办呢?想纳了南袖为妻只能借助后宫的力量,他不得不顺着刘娥。由于时间仓促,赵恒随时都有可能出来,他只能仓促地道:“这位女子叫南袖,是臣在汤阴县结识的明教云法堂主,虽然她是明教教徒,但数度有功于朝廷,又力图说服明教各头目投效朝廷,在无望之下已经有心脱离该教。”
刘娥一听明教,心中咯噔一下子,她早年流浪江湖对明教早闻大名,自跟随了赵恒之后对朝廷的态度也有了深刻了解,虽说纳了个明教教徒为妾并没有什么,但娶为开国子的诰命夫人,太说不过去了。不过,她以自己敏锐的政治判断力捕捉到明教分裂的蛛丝马迹,只是她没有意识到王邵也给她撤了个谎话,那就是南袖从来没有脱离明教的说法,不过是王绍为了减少阻力自己一厢情愿编造的美丽谎言。
“你好大的胆子,明教近年来闹的越来越不像话了,朝廷已经有镇压的意向,尤其是寇准和令尊王相公认为战后首要内事除了鼓励农桑贸易之外就是消弱各地秘密教会,你怎么没还会……”
“南袖已经有脱离明教意向,再说臣一旦娶了她,必然会使她割断和过去的联系,还望娘娘在官家那里为臣美言几句,臣不胜感激涕零。”王邵发觉自己在娶南袖的事情上态度异常坚决,根本就不在乎任何阻力,他自己也暗暗惊讶自己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你……”刘娥正要说话,却眼看赵恒从阁子小门整衣出来了,她猛然刹住了话,别有意味地目光盯着王邵,轻轻摇了摇头后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用欢快的声音道:“官家——”
王邵心里那个恨啊!暗骂赵恒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刘娥要表态的节骨眼上出来,真他娘地霉气。尽管他狠的咬牙切齿,心中对刘娥是否应诺下来忐忑不安,但不能不对皇帝的回来表示应有的尊敬。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赵恒并没有特别的异样,他对这位心爱的妃子还是挺放心的,感兴趣的是刘娥喜爱史册得失,王邵又恰恰对今古得失有着非常独特的见解,向来他们二人必然又在讨论哪个年代的问题。
果然,刘娥对赵恒的秉性把握到骨子里了,她淡淡地笑道:“还不是请侍制说说他对妾身感兴趣事情的见解,也好长长见识。”
“你啊——”赵恒难得地轻松,他快意地坐下后才乐呵呵地笑道:“朝廷龙图阁的侍制,快成你瑞仙宫的学士了!”
“陛下——”刘娥想要撒撒娇,却碍着王邵在此不便,忽然灵机一动,道:“陛下是天子、金口玉言,可不能随意封人官职。”
赵恒一怔,他不明白刘娥是什么意思,愕然道:“爱妃这又是哪里话,朕什么时候封人官职了?”
刘娥以袖遮住红唇,戏谑地笑道:“刚才抛去瑞仙宫不说,陛下已经封王侍制为学士了,想想龙图阁还没有掌阁的学士,看来陛下下一步是要设置龙图阁直学士了?”
赵恒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刘娥跟自己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不过他也听出其中有为王邵求官地意思,难得今天无拘无束地开心一阵子,他也没有怪罪刘娥多事干预,笑呵呵地道:“哎呀——如今天下初定,朕要专力国事,的确需要几位年富力强、敢作敢为地学士才行,这样吧!朕就欠王爱卿一个学士,待爱卿再建功勋之后,就着升爱卿为直学士。”
王邵原本也暗自惊诧刘娥竟然有给自己求官地意思,他没有想到刘娥会公然给他求官,笼络之意昭然若揭,只不过他拿捏不准刘娥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心急?而且很容易引起赵恒地疑心,到时候可就难堪了。却不想赵恒一番话说了出来,令他更是愕然的大摔眼睛,他没有料到赵恒竟然如同儿戏就把他地前程给定了下来,直学士——肯定是要在不久地将来设置龙图阁直学士,而他显然被内定为直学士,他敢肯定只要不出任何意外,直学士非他莫属。
当此心情起伏交替之际,他心底发出尤为强烈的感叹,人走运的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挡不住运气,而他的运气竟然靠了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地女人,遽然间心中对刘娥地距离拉近了几分,既然自己的命运可能和这个女人联系起来,那就充分利用这个不可多得的机遇,给予这个日后权倾天下地女人以最大的影响,自己好好做一番‘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