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饕餮逗得哈哈大笑,不小心牵动身上的伤口,皱着眉头剧烈咳嗽起来,饕餮连忙将男子按在床上躺好,斟来一杯温水喂男子慢慢喝了下去。
男子的身体极为强悍,受了如此重的伤,犹自强行开口道:“没事的,我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只是背心中了一掌,被那人阴柔的掌力震伤了内腑,所幸并无大碍,休息一阵子也就罢了。对了碧恬,我虽然在半路上被那群人截杀,却并没有失了东西,而是将其藏在扬州城外……”
男子的声音转而变小:“当时我察觉到有人跟踪,在那附近兜了几个大圈子,好不容易寻到那处地方,端的是极度安全的所在,后来又假装东西还在我身上的样子,一路打一路逃,转遍了大半个扬州城,想来他们即使怀疑东西被我藏了起来,一时也没处找去。”
碧恬将一颗散发出奇异香气的青绿色药丸塞进男子口中,柔声劝道:“那件东西我自会着人去取,你且什么都不要想,不要管,只一心安养伤势才是最好的。”
男子不无担忧道:“袭杀我的那群人古怪不小,否则也不会精确把握到我的行踪和返回路线,若是我们之中出了内鬼,情况便不容乐观了。依我看来,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派遣能干之人,去将东西取了回来……”
碧恬和男子轻声商议了半天,饕餮突然叫道:“哎呀,你们说的那个‘合适人选’,不就是他吗!”
碧恬诧异道:“你说的是哪个‘他’?谁能当此重任?”
饕餮挤眉弄眼,故意露出一个李昊招牌式的坏笑,又调皮的学了两声狗叫:“就是他!”
窗外偷听的李昊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玛德,大事好像不太妙,饕餮这个臭丫头说的不会是我吧?”
碧恬皱起眉头:“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不乏暗中观察,他可是连一点武功都不懂的,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
李昊心内暗骂一声:“哎妈,这两个臭娘们儿果然在打老子的坏主意,看来不能在这里继续留下去,否则这些女人不一定还要耍出什么幺蛾子来,老子得走,现在就走。”
李昊蹑手蹑脚往来路便走,耳中传来饕餮的坏笑声:“李昊才来我们钱庄不久,谁也不认得他,除了钱掌柜和我们两个,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路数。而且你看他多机灵呀,硬是用一件烂衣裳将齐胖子那个鬼精鬼灵的老狐狸耍得团团乱转,所以我认为他是去扬州城取回东西最合适的人选,就算他不会武功又能怎样呢?牛儿哥哥武功厉害吧,还不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连命都差点丢啦!”
男子听得一头雾水:“李昊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饕餮笑得眉眼弯如月牙:“没见过是吧,我这就把他抓来让你见一见。”
李昊见势不好,脚底抹油便想开溜。饕餮却是个急脾气,说未说完便已经从厢房里走了出来,恰好看到李昊撒丫子朝花园跑去,于是大喝一声:“李昊,你给我站住。”
李昊闻言跑得更加起劲儿了。
不过李昊却忘记了一点,饕餮是习武之人,所以饕餮同样修习过轻功,即使因为贪吃导致身躯圆滚肥胖,速度却依旧不是李昊能够企及。眨眼的功夫,饕餮已经一阵风般飞掠至李昊身前,用莲藕般的小胳膊横在李昊身前,李昊甚至来不及停住脚步,便和身撞在饕餮身上,两个人同时变作了滚地葫芦,双双掉落进荷花池中,惊得浅底锦鳞惊惶四散,荡漾起一池碧波。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李昊换上一身干爽衣袍,垂头丧气站在碧恬面前,身边站着撅起小嘴的饕餮,发迹犹有水珠滴落,恶狠狠的瞪了李昊一眼又一眼。
碧恬的神色从未像现在一般严峻,寒着脸冷声问李昊道:“你居然敢偷听我们说话,你都听到什么了?”
李昊浑身一颤,急急忙忙道:“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信不?”
碧恬摇了摇头。
李昊认命的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什么都听到了。反正我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你这个刀俎想怎样将我切块剁碎,我都没有反抗之力,要杀要剐随你的大小便,反正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英俊的伪娘。对了,老子顺便诅咒你不得好死,跟你那个受了伤的奸夫以后生了孩子没匹眼儿,你这样善良的姑娘不会介意吧?”
碧恬怒极反笑,突然如风般掠至李昊身前,将一颗腥臭扑鼻的药丸塞进李昊口中,白皙的手掌在李昊喉咙上轻轻一切,李昊便已将那颗药丸吞咽下去。
李昊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已经从腹中翻涌上来,忍不住跳脚大吼道:“你给我吃的什么玩意儿?”
碧恬也不理会李昊,只是扳起手指数道:“……四,三,二,……”
李昊怒道:“我问你给我吃的什么,你数数做什么,学痴呆儿练习十以内加减法吗?”
碧恬最后数道“一”,才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你废话比较多,现在那颗‘白露蚀骨丹’的药力,怕是已经被你吸收得差不多了。”
李昊惊呆道:“白露蚀骨丹?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补品?你给我吃的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