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可能不知道,我的外祖父是程知节。”
“程公知节?”
“正是。我的母亲是家中*,深得外祖父喜爱,自幼随外祖父学习武艺,得其全部真传。十八岁那年太宗皇帝把家母指给了新科状元尹燕成,也就是家父,所以在家父、家母的要求下,我一直文武兼修。后来一次户部尚书郑昌大人拜访家父,其侄郑示忠随行,与我情投意合、两心相许。再后来家父亡故,家母殉情,于是家道中落,而示忠则是在仕途上不得志,想得到更多的钱财。他找到我劝我进入白衣堂,事成之后一定娶我为妻,就这样……”
“真的是他,我说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诬告龙惊武大人呢?竟是这样……”
“忠哥,是你不仁在先,也休怪衫儿无义了。”尹燕云衫叹了一口气,悠悠道。
“小姐不愧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体识大义,不让须眉,慧剑斩情丝,令狄某佩服啊!小姐,事已至此,狄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阁老之意云衫早已悟出,不然就不会把自己的故事对阁老和盘托出了。阁老是想让我带路,进剿白衣堂吧!”
“小姐,果然是聪明一世。”
“阁老是想说云衫糊涂一时吧!”云衫苦笑道:“这样吧阁老,请容云衫准备一下,今日下午我们就起身前往总堂。对了,李将军,云衫还有一句话要告诉您,如燕小姐在总堂不会有性命之忧,然进剿之时万万不可惊慌失措,否则不仅会伤害如燕小姐,还会陷事情于被动之中,到那时得胜的希望就渺茫了。”
“元芳谢小姐高义提醒。”李元芳抱拳道。
“我这哪里是高义啊,分明是在自饮苦酒。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错后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是面对和救赎。狄某知小姐心中苦比黄连,同样为小姐的一片赤诚感动。小姐迷途知返,救的不仅仅是狄某的侄女,而是力挽狂澜于危难之下,拯救社稷苍生在紧急之时。若他日白衣堂攻破,狄某定当奏表朝廷,为小姐请功。”
“承蒙阁老还如此褒赞云衫,然云衫本是戴罪之人,敢请求封功彰表?云衫不过是想偿一偿这良心债罢了。十年多了,为了这个‘情’,我杀人放火,刀头舔血,甚至不惜卖身青楼,做下了如许多的孽债,这债,怕今生是还不清了。而今便是云衫心死之时,云衫对阁老再造之德万分感激,然哀大莫过于心死,他日功成之时,便是云衫魂归之日,云衫会在地下亲自向那些被我害死过的人忏悔,否则就是苟于世上,云衫也会不安的。阁老勿需再多言,允云衫尽快准备,我们早一分钟出,胜利的希望就多一分。”尹燕云衫表情默然,仿佛在为别人说话,谁也不知道,她的心底是怎样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