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尽头,离厕所不远的地方,吸烟处的边缘地带。不是风花雪月、挥洒浪漫的好地方,此时却属于萧麻衣和女孩最宁静、快乐的角落。
女孩递过了一张湿巾,开心地问道:“哎呀,你说我们现在收集到了多少条祝福呢?”
萧麻衣摩挲着手中的小本子,这是属于他和女孩的共同战果,抬头微笑道:“呵呵,根据我的目测吧,怎么说也过了两百了,四百条都没问题了!”
女孩抿了抿嘴唇,眨着眼睛问道:“我爸妈不是结婚二十周年么,四百条诶,不是没对上么……”
萧麻衣脑袋一转,答道:“没事没事,祝福的话多多益善嘛,这不也提前为四十周年都打好基础了~”
认真地打量了面前这个大男孩好几眼,女孩伸出自己的左手说道:“很幸运能在火车上遇上你,也十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叫林妙吉,交个朋友吧~”
礼貌地握了下女孩白皙的手掌,萧麻衣答道:“我叫萧麻衣,很高兴认识你~”
通过交谈,萧麻衣才知道林妙吉也是Z省望州的,也是09届的大一学生,差一点萧麻衣和她就成了同校同学呢。由于父母长年都在吉林长春开饭店,为了能多陪陪自己的爸妈,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林妙吉就选择了吉林大学。因为国庆几天不小心丢了钱包,身份证不幸遗失,林妙吉只得亲自在十月一号坐火车赶回老家来补办。
萧麻衣告诉林妙吉自己也是去长春的,是赶去吉大看一位重病的同学,这让女孩倍觉开心和有缘。倒不是萧麻衣怀了什么龌龊的念头,只是他突发的保护欲使然。一是担心那个油头大叔回头来找林妙吉的麻烦,再者送佛送到西想做回彻底的护花使者。只是浪费了长春到哈尔滨的车费,也可怜了那位子虚乌有的重病同学了……
已经临近傍晚了,夕阳柔和的光辉洒在林妙吉光洁的脸庞上,分外安详。
“望州大学是个好地方呢……”
见女孩的眼中满是憧憬,萧麻衣说道:“吉大也很好啊,怎么说也是排名前十的重点高校了。对了,你在长春和望州之间坐火车来回折腾,得多辛苦啊!你怎么不坐飞机呢?”
女孩眼神一黯,颔首说道:“我爸妈只有普通收入,还有个弟弟在长春上初中呢,我家里的经济条件实在不怎好……飞机,哪坐得起啊……”
萧麻衣张了张嘴,感觉无比尴尬,自个怎么问了这么无聊的问题呢!并不是谁都像自己一样,家财万贯,坐长途火车还只是为了“散步”来着……
陪着女孩抬头看着窗外金黄色的风景,萧麻衣似是而非很肯定地说道:“我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
女孩转过头感激地望了萧麻衣一眼,点头道:“嗯,我也相信!”
相望一笑,俩人的眼里突然都种满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
如此良辰美景,萧麻衣的肚子却又很不争气、不解风情地叫唤起来。
林妙吉莞尔一笑,问道:“你怎么不带吃的啊?可是四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诶!”
萧麻衣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说道:“呃,我给忘了……我也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火车啊……”
林妙吉也不说什么,取下肩上的背包掏出了两桶方便面,对萧麻衣说道:“我在火车上不怎么爱吃东西,我包包里还有不少吃的呢,喏,和你一起分享吧~”
萧麻衣也不再做作客气,抓起了两桶方便面就向开水供应处走去。
望着萧麻衣瘦瘦的背影,林妙吉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和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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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过了南京站后,火车上的乘客数量明显地减少了很多。跋涉了好几节车厢之后,萧麻衣和林妙吉终于找到了空着的、并排的两个座位。把林妙吉和自己的行李放置好之后,萧麻衣重重地坐在软软的座位上,舒坦地叹道:“有座位的感觉就是好呐~”
林妙吉放下窗帘,微笑道:“我们运气好啦,十一那天我从长春坐回望州的时候,满车厢都是人呃,我愣是站了30多个小时呢!”
萧麻衣拱手道:“佩服佩服!我想你肯定是共青团员了,这么能吃苦!”
林妙吉打着哈欠说道:“嗬,人家已经是预备党员咯~”
见女孩眼里满是倦意,萧麻衣轻声问道:“困了么?那你赶快睡会儿吧,咱俩都站了快一天了。”
林妙吉点点头,说道:“嗯,那我眯会儿先,你呢?不休息么?”
萧麻衣耸耸肩,答道:“嘿嘿,我是属猫的,越到晚上越精神~呵呵,没事啦,我正好可以看着行李~”
火车越行越远,过了长江、淮河,已经是进入北方了。
窗外的夜色也越来越深,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和偶尔一闪而过的灯火。
十二点半了,车厢里不多的旅客基本都入睡了。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头靠着身边的人,运气好的直接霸着整张座位躺着。萧麻衣也困得不得了,但一想起自己可是“属猫”的,立马又打起了精神。听着火车轮撞击铁轨的节奏声,看着身边女孩头枕着窗帘熟睡的模样,时不时地给宿舍另外三位仁兄发着空虚蛋疼的短信,萧麻衣倒也不寂寞了。
发现林妙吉抱着自己的胳膊怕冷的模样,萧麻衣微微一阵心疼,马上从货架上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件格子衬衫,小心翼翼地给女孩围上。看着女孩不再乱动了,萧麻衣心满意足,就像做成了一件很大事情,然后接着闷骚地发短信了。
“小白啊,是不是带小清回宿舍休息了呢?那个啥,注意安全哈,把门锁好咯~”
“肠子啊,二哥啊,在家还好吗?想我不?想妹子不?锅正在东北呢,要不要给你介绍几个身材嗷嗷的姑娘呢~哈哈,表太想我哈~”
“老大,睡了木有啊?那个啥,年轻人,注意节制哈~姑奶~”
…………
林瑛的房间里,白三和林瑛正躲在被窝里玩亲亲、正尝试着“更高层次”的舌吻呢,突然床头的手机一阵震动。
好几秒后,某男郁闷地钻出了被窝,拉亮床头的灯火,一手抓着脑袋上乱糟糟的长发,一手抓起手机一看,怒骂道:“我去……哈、哈、哈?小三是不是在东北被妹子迷晕了啊!”
穿着及膝马裤和白色背心的林瑛也钻出了被窝,抚摸着额头前纷乱的鬓发,嘟着小嘴不满道:“谁啊这是?哪个小三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大家明早还要忙的呐!”
抚摸着林瑛迷糊的脸庞,白三微笑道:“呵呵,是萧麻衣啦,那只蛋疼的蚂蚁,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乱发骚扰短信,等他回来了,我再好好收拾他!”
林瑛抬起凄迷的双眼,茫然地问道:“蚂蚁有蛋么?好像蚂蚁只会下蛋啊……”
张了张嘴,白三也迷糊了,答道:“呃,这……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讲了……”
一把抓过白三的手机扔在枕头边,林瑛恨声道:“不管啦!我们继续!”
嘿嘿一笑,白三拉灭了床灯,抓起被子一把将俩人盖住。一手抓在林瑛富有弹性的大腿,一手揉住她的香肩,双唇准确无误地封住了林瑛的小嘴……
大床上的被子刚滚动不久,手机却再次震动,被窝里立刻没了动静,只传来两声无奈地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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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迷糊了多久,火车突然停顿下来,车身一颤,萧麻衣也激醒过来。
天!自个怎么睡着了!
抬起头看身边的女孩正用满是笑意和温柔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又发现那件衬衫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衬衫外还多了条青色的小毯子。萧麻衣尴尬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去,我怎么睡着了!呃,你啥时候醒的呀?”
林妙吉抚了抚额前的齐刘海,微笑道:“呵呵,我也刚醒啊~看你睡得不安稳,就给你盖了条毯子,不介意女孩子用过的东西吧?”
介意?笑话……
萧麻衣紧了紧颜色很舒服的小毯子,答道:“怎么会呢!男女授受不亲那是封建的说法!诶,对了,现在几点了?到哪了呀?”
林妙吉吃吃一笑,说道:“现在五点了,快天亮咯~好像到了济南站了。对了,对面的两个姐姐已经下车了,你过去躺着呗?”
萧麻衣点点头,一屁股坐了过去,眼见林妙吉打了个哈欠,眼圈还有点发黑,便将毯子递了回去,说道:“看你也还困着吧,毯子还给你,我是大男子,抗冻呢~呵呵,一起睡吧~”
林妙吉接过毯子,面颊红得就像熟透了的苹果……
萧麻衣也反应过来,自己那句“一起睡吧”倒把人整尴尬了……
“咳咳,那个啥,睡吧睡吧……”
女孩眨着眼睛低头笑了笑,弯腰脱掉了板鞋,然后半躺在座位上,围着毯子斜靠着玻璃窗,很快和萧麻衣一起进入了梦乡……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萧麻衣第一次有这样地感慨,而前几日,自个还感叹着为何日子如此难熬呢!
接来的二十多个小时,萧麻衣和林妙吉一起吃东西,一起到车厢外活动四肢,一起按时休息,一起用手机听纯音乐,一起看车窗外的种种风景。两个人都是大一新生,加上都有心相知、相交,一路上倒有说不完的话题,萧麻衣也头一回发现自己这么能说会道。林妙吉的外表看似比较冷漠,也比较矜持和羞涩,但和面前的大男孩却能无话不谈,很放得开。
也许这就只能用缘分和际遇来解释了,茫茫人海,冥冥之中,总有一个是独属于你的……
第三天的清晨,十月六号早上六点,火车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到了长春。提着自己的和她的背包,萧麻衣随着林妙吉走出了出站口。
站立在人潮汹涌的长春火车站外,萧麻衣很茫然,这下玩大了,说是来看望病重的同学,可那位“同学”去哪找啊?
望着萧麻衣一脸的窘迫,林妙吉微微一笑,开口问道:“你那同学应该和我一样也是南区的吧?应该就在前卫医院住院吧?我们一起走呗?”
萧麻衣很是入戏,一拍大腿高兴道:“对对对!就是吉大南区,就是在前卫医院!咳咳,人老咯,记性不好啦……”
林妙吉扑哧一笑,乐道:“呵呵,你说啥呢,我俩都是89年的,我也老了么?”
萧麻衣憨憨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没没没,哪能呐!好吧,我们怎么去你们校区啊?”
林妙吉素手往南一指,答道:“跟我来,我请你坐轻轨~”
半个多小时后,下了轻轨,俩人又走了一段,到达了吉大南区的北门。
打量着格外陌生和安静的校园,萧麻衣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往哪里,便出声问道:“那个啥,前卫医院在哪呀?”
林妙吉手指望东一指,说道:“喏,就在那边不远,要我陪你去不~”
萧麻衣慌忙摇手,说道:“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的~你刚下火车,赶紧回家休息吧,你爸妈估计正等你回去吃早餐呢~”
笑话,要是自己那病重的同学是伪造的,一起去医院的话要怎么收场呐!
林妙吉浅浅一笑,低头从背包里翻出了最后一包牛奶和一桶方便面,递给萧麻衣说道:“我家就在附近,那我先回去咯。这个给你吧,勉强凑合一顿早餐吧~下午我有时间的话,我再来找你玩哈~”
感激地接过“廉价”的食物,萧麻衣点点头,说道:“那感情好~那,回头见~回家快乐哈~”
“拜拜~”
目送林妙吉的倩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萧麻衣抓着牛奶和方便面一脸笑意。就近找了个小旅馆开了间单人房,萧麻衣一头扑上床铺立马呼呼大睡,40多个小时的长途火车的确把他折腾坏了。第一次,萧麻衣在旅馆睡得如此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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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萧麻衣同学总算睡醒了,却是被自己空荡荡的五脏庙饿醒的……
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萧麻衣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整理着自己有点迷糊思想和灵魂。
手机突然震响起来,萧麻衣抓起来一看,却是那个林妙吉。
“喂,你在哪呢?”
女孩的声音在电话里依旧清甜。
望着旅馆房间里简单的布置,萧麻衣想了想,答道:“呵呵,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附近呢~”
“啊?没去看你的同学么?”
萧麻衣呆了呆,慌忙解释道:“呃,那家伙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早就出院了,现在在宿舍养着呢!”
“呵呵,那你现在有时间咯?我们一去转转吧,你第一回来长春,我带你~你现在在哪呀?”
萧麻衣谎话倒是编得顺溜,随口答道:“我现在在你们学校北门。”
“是吗?骗人!我就在北门,我怎么看不到你呢?”
萧麻衣尴尬了,解释道:“呃,我这人方向感比较差……那应该是西大门吧!”
“我们校区没有西大门……”
“@#¥……%”
咬咬牙,萧麻衣严肃地说道:“我想,我应该是在东门……”
谢天谢地,吉大南区的正门就在东边儿,不然萧麻衣同学就没法玩了……
“嗯?好吧……那你在那等我咯,我这就过去,白白~”
挂掉了电话,萧麻衣立刻穿戴整齐,飞快地下楼,飞快地问旅馆老板娘东门所在,然后飞快地跑向“说好”的北门……
当萧麻衣以踢足球时带球突破半场的速度,饶了两个大弯赶到了东门,萧麻衣总算松了口气,哈,没没发现林妙吉~
努力地平静自己急促的呼吸,萧麻衣将自己的汗渍抹了个干净。片刻后,林妙吉由远及近走了过来。换了身衣服,林妙吉穿着休闲的牛仔裤,搭配着和萧麻衣那件类似的格子衬衫,更显得修身和靓丽了。
看着萧麻衣有点异样的神情,林妙吉也不点破,倒是先关心起萧麻衣的住宿问题。
“你晚上睡哪呢?”
萧麻衣朝天打了个哈哈,答道:“呵呵,我那同学的寝室有张空床,我就住那咯~话问,下午我们干嘛去呢?”
林妙吉掩嘴一笑,提议道:“还没吃饭吧?作为东道主,你这几天的伙食我请了!”
萧麻衣有点黯淡地低下头,说道:“也没几天,明天我就该坐火车回去了……”
“是喔,明天都十月七号了……没关系,有几天算几天,这两天我就给你做免费导游,带你四处玩玩~”
萧麻衣点点头,笑望着女孩认真的神情说道:“那,有劳你了~”
祖国的大江南北,萧麻衣都没少去过(当然都是坐飞机去旅游的,有钱人呐==),而风景还算可以的吉大校园,萧麻衣在林妙吉的引导下逛得津津有味。吃过了早饭并午饭,林妙吉陪着萧麻衣从东门丁点大的东湖逛到了还算有点规模的西湖,然后绕到北门,接着走向南门。又去各种地方转了转,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北门附近的马路边,俩人相约明早七点在这碰头,依依相望几眼,而后挥手告别……
是夜,旅馆里,看着电视上播放着无聊的韩剧,萧麻衣掏出了手机拨出了某男的号码,而某男正在辛勤劳作……
用纸巾将手抹了干净,白三接通电话,大吼道:“萧麻衣,你个魂淡!还有脸打电话给我哈?”
“莫气,莫气,呵呵,我错了啦~以后大半夜我绝不坏你好事了~大佬,在干嘛呢?”
听着他口气里带着格外的开心,白三答道:“正在给你嫂子洗衣拖地呢,命苦哇!怎嘛?小子,在东北捡到钱?那么嗨皮!”
“呵呵,钱没拣着,倒是遇见了个很好女生……”
白三愣了下,搓着手问道:“你不会又摧残了一朵祖国的小花吧?”
“哪能呀,刚认识三天,现在只是对她感觉很好……”
白三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感情的事你老大也不好怎么说你,我自个还是纯情的初哥呢!只给你一个建议——要是真心喜欢,就好好去争取和珍惜吧!”
“嗯,我晓得了~”
点点头,白三告别道:“好啦,漫游很贵的,我接着洗衣服了,打了一天的篮球,一桶的衣服啊,我去……”
“哈哈,有嫂子的衣服呢,你还不满意呐?晚安咯,回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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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里,时间真的过得很快,眼睛一闭一睁,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候了……
在林妙吉的陪同下,萧麻衣和她用一上午的时间将长春市逛了个大概,买了一大包的东北特产,看了N多的风景,也买好了返回望州的火车票。在吉大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林妙吉执意做东,请萧麻衣吃了顿送别的饺子。第一次的,萧麻衣的胃口如此之好,一口气吞下了两屉……
十一点半,烈日炎炎。
吉大东门门外的公交车站边,汗流浃背萧麻衣拎起了自己的背包和一大包的特产与食物,转身对也是香汗淋淋的林妙吉说道:“好啦,我能找到火车站的。天气那么闷,你就送到这呗~其实,我真的不喜欢离别的场景……”
心里头埋着情丝,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怕到时候眼泪真的会控制不了……林妙吉抿着嘴唇,点点头,眼神里闪现着心疼的伤感和一丝不舍。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公交车什么时候会来,林妙吉结结巴巴道:“其实……真的,真的很感谢你……”
萧麻衣潇洒地挥了挥手,说道:“呵呵,你都感谢我很多回了,我们是朋友嘞,不要这么客气的~”
鼓起了十二分勇气,林妙吉认真地看着萧麻衣说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来长春的,检票的时候我看了眼你的车票……我想,你也没有同学在吉大吧!”
萧麻衣张了张嘴,无比地尴尬,无比地羞愧,面颊上的温度直线上升。
“对……对不起……我骗了你……”
林妙吉握了下萧麻衣微微颤抖的右手,认真道:“不,你没对不起我,我真的很感谢,很感动,很感动你为我做的一切……”
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也许是受面前这位一脸认真的女孩的感染,萧麻衣用力握紧林妙吉的左手,直接说道:“我就要走了,我也不想再墨迹了。林妙吉,我知道我自己喜欢你,我现在想知道,你会接受我吗?”
当听到了自己的想要的告白,林妙吉自己却有点慌了,不是犹豫,却是因为13路公车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
眼看面前喜欢的女孩满眼的慌乱,萧麻衣更是感觉慌乱,紧张地问道:“是不是,你有男朋友?”
林妙吉摇着手,跺着脚慌忙说道:“不是不是!哎呀!是公车来了!”
萧麻衣张了张嘴,瞪大眼睛回头望着愈来愈近的公车,惊道:“啊?这么快?那我等下一辆!”
林妙吉急声道:“不行!你十二点四十的火车呢,再等下一部赶不及的!”说完,林妙吉飞快地从背包里掏出了自己那条青色的小毯子,慌慌张张地塞进了萧麻衣的背包。
萧麻衣慌了,心跳快得不得了,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天杀的,自己怎么不早点表白呢!重重地跺了下脚,萧麻衣对林妙吉急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不是有男朋友啊?”
公交车“时机恰好”地停了下来,排队的人群在车内喇叭的提示声中开始上车……
将萧麻衣的背包拉链拉好,林妙吉看着面前这个双眼微红的大男孩,认真地说道:“现在开始,我有第一个男朋友了……”
反应过来,萧麻衣的心脏一下温暖起来,也疼痛起来……幸福来得太快,离别来得更快……
来不及多说什么,萧麻衣被林妙吉推向公交车门。这一时刻,林妙吉的心情很复杂,好想他能留在自己身边多陪自己一会儿,哪怕是一小会儿……却怕他赶不及南归的列车,更怕自己控制不住汹涌的情绪……
双脚踏在车门边缘,不管公车就要启动了,也不顾司机大叔好心的提醒,萧麻衣转过头大声喊道:“妙吉,我会是你最后一个男朋友!你是我最后一个女朋友!”
话音刚落,车门缓缓拉上,只留下林妙吉的一句:“麻衣!在湾州等我回来啊……”
13路公车最终还是缓缓地开动了,载着颗年轻的、沉重的心脏,和一双带着泪光、贴着玻璃窗久久凝视后方的深情望眼……
公车上的司机和乘客都沉默了,只有一声声叹息和嘘嘘,表达着他们的羡慕、同情和祝福……
PS:纯音乐推荐——《海角七号1945》~祝大家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