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满天火树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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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除夕,只不过这顿年夜饭,实在是吃得很不愉快,所以宁夏很早的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叮叮咚咚的敲起了琴键,那是生日的时候裴诺送的。

  当时看着裴诺指挥着四个彪形大汉七手八脚的把这台银色倍儿亮的钢琴抬进自己的房间时宁夏很认真的在想,裴诺真是有钱人啊,平时放学经过摆着这架标价n位数的钢琴时自己只敢稍微的望两眼,有时会痴心妄想某天买中彩票把它搬回家,没想到裴诺说出手就出手,买得如此毫不含糊。

  敲门声有些不合时宜的响起,是裴诺,“有事吗?”

  “要不要,一起去看烟火?在广场,很近的。”不想她来这个家过的第一次年就这样冷冷清清,虽说以前也是差不了多少,但就是觉着,应该做些什么,至少也要为她创造一些值得记住的回忆吧。

  犹疑了一下,“好。”裴诺欣喜若狂。

  广场上很是热闹,人山人海,满天的火树银花,吃完年夜饭,很多小孩在都在广场上疯玩。过年对于小孩子来说总归是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宁夏小的时候跟过爸爸妈妈去慰问妈妈班里的一个来自北方的学生,那人的父母都是在这个城市的最底层干着最重的活却拿最少的钱的人,大包小包的来到一间低矮的出租屋前,隔着矮矮的围墙,宁夏骑在爸爸的肩上就可以看到围墙里一家四口热热闹闹地剁着馅和着面,有说有笑。最后宁夏他们并没有进去,妈妈轻轻的把东西放在了门口就拉着宁夏的小手走了。如今记忆那样的模糊,宁夏却只记得他们一家四口脸上所带着的,是跟自己一家人一样的笑容,知足的幸福着。

  “学长,你们也来看烟火啊?”真是不简单,周遭人的声音对于白韩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轻松一吼就盖了过去。易西围着纯白色的围巾,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白韩拖了过来。

  “学长,那边有表演,我们去看吧。”

  “不要,你们去就好,不要拉我啦,白韩!”

  “不要这样嘛小西,今天是除夕耶!”

  “真是的!”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跑过来了一样,宁夏被挤得有些透不过气。

  “咦?小西呢?学长,小西呢?”

  “怎么,易西也不见了啊?”糟糕人太多,宁夏不见了,这点裴诺倒是始料未及。

  “手机怎么一直都打不通啊?”

  “信号不好,算了,我们先看表演吧,反正他们不会走远的。”

  “那好吧。”

  广场的另一边。

  “不见了啊!”宁夏终于找到可以坐下的地方,从刚才就一直站到现在,亲爱的脚面还被据估计超过两双的高跟鞋亲吻过,疼痛异常。

  “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要喝些什么吗?”难得的热情。

  “好啊。”宁夏却还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谢谢。”接过易西递过来的热呼呼的奶茶,暖和多了。

  “我说,宁夏。”似乎是第一次叫这个名字。

  “嗯?”

  “礼物,还喜欢吗?”

  “嗯。”宁夏低下了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哦,就是那天啊,我去找我表姐,在办公室里见到了你的档案。”似乎觉得这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易西的解释很扭捏。

  回答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嫌恶,“原来是这样。”

  “你妈妈,是什么时候过世的?”突兀的,却是很想知道,她的档案表上亲人一栏填的是父母双亡。

  “十年前。”没有过多的解释。

  十年前啊,易西的身体不经意的颤抖着,“那个,你怎么会想到用‘天堂’来为这幅画命名?”

  “我妈妈说过,雪是天使的翅膀。我妈妈她,在有雪的季节里,去了天堂。”似乎是很用力的在控制着情绪。

  “要不要,把肩膀借你?”

  “不用了。”宁夏有点意外,情绪也平稳了许多。

  “不要拉倒。”

  恶劣的语气,才在一瞬间觉得这人还有一点可取之处,才不过三秒,即刻毁灭了这唯一的机会,“易西?”

  “什么?”

  “你真的是学画的么?”

  “难道你以为那天的画展是在过家家么?”

  “那么,你有没有喜欢的画家?”

  “有,有一个很特别的画家,叫做‘日暮’的,你应该不认识吧。”

  “真巧,她是我唯一认识的画家。”想了想,宁夏决定不要告诉易西那天见到的那位张扬的美女就是他的偶像,不然他一定会怄死的。

  整个广场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气氛,真好。

  “你怎么了?”突然,易西俯下身,全身颤抖着。

  “没什么,就只是,胃有点疼。”

  “真的吗?易西,你怎么了?”

  一个小时之后,医院,好像全世界都放假了就只有医院没有。

  “医生,他没事吧?”

  “易西啊,我认识这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被扛进医院了。你是他朋友吗?要多劝劝他,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啊。饮食没规律,不是暴饮暴食就是两三天都不吃不喝,在这样下去是要出大问题的,我开些药给他,过会儿等他醒了就可以出院了。新年要有新气象嘛。”

  “好,谢谢医生。”

  诺大的医院冷冷清清的,百无聊赖的在长椅上做了半个小时之后,易西终于醒了。

  “被吓到了吗?”

  “我还不至于这么胆小。”

  “身体是你的,这么不珍惜是想快点死掉吗?”

  虚弱的站起,“是啊,死掉,或许也不错呢。”话刚说完已重重的挨上一拳,“你干什么?”被揍得莫名其妙,易西不禁提高声调,“你疯了吗?”

  “疯的人是你吧?易西,你给我听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在我面前提死啊活啊之类的,如果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就想想那些拼命想活下来却实现不了的人吧,你现在的抱怨于他们而言,有多么的不公平。”

  怔怔的看着揍完自己一拳却仍理直气壮的宁夏,易西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悸动。很多年后宁夏曾这样问过易西,那天的一拳是不是把他揍得晕了头,现在才跋山涉水寻找自己,易西顿了顿,我想是的。

  “小西你们去哪里了啊,害得我和学长找了那么久。”裴诺被白韩一路拖了过来。

  “你就不能小声点吗?跟个扩音器似的。”易西突然发现认识白韩十年来她的嗓门依旧是如此豪迈。

  “看,快倒计时了,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我们也快些许愿吧。”刚才还喧闹一片的广场真的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五,四,三,二,一!”钟声响起。

  “新年好!”

  “新年快乐!”

  烟花四起,照亮了一片欢腾的大地。

  “我希望开学不用补考啊,一定要实现啊!”白韩兴奋的说道。

  “不是说愿望讲出来就不灵了吗?易西接口。

  “对哦,讨厌啦你怎么不早说,惨啦这下子一定要补考了!”

  “不会啦你那么聪明不用补考的。”裴诺连忙安慰道。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应该像白韩那样吧,想笑的时候笑,想哭的时候哭,活得飞扬跋扈,自由自在。

  人的一生中,该有多少愿望呢?那些实现的和没有实现的,理想的,爱情的,全都在那一刹那虔诚的化为祝福,其实实现不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知道,我已为我那些深深爱着的人诚心的祈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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