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言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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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不过,那个,不是左子言么?等等,旁边那个,文嫂?她来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家里人让她来的吧?裴诺一阵惊慌,急忙走向前去。

  “文嫂,您来这里有什么事么?”对着文嫂,裴诺向来都是用很尊敬的语气,并没有说因为文嫂是家里请来帮忙做家务的就摆出什么大少爷的架子,老实说,文嫂是个很漂亮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裴诺就这样觉得了,相处得久了,更觉得这个在湘西小城里长大的女人真的是如水般善良,不仅家务做得很好,也很关心自己,那些从母亲身上得不到的感情,文嫂都多多少少的给了自己安慰和寄托呢。所以在那个家里,最常说话的就是文嫂,即使是给与了自己生命的母亲,也未必能有如文嫂那般了解自己吧。

  惊讶于他的问话,左子言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哦,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请你放心,少爷。我只是来看一下我的女儿而已。少爷,这就是我的女儿,左子言,言言,这是那家里的孩子,叫裴诺,你们年纪相仿,唤名便可。”以为需要介绍一下这两个孩子互相认识,本来不想让少爷知道自己的女儿也在这里读书,不过既然碰上了认识一下也无妨吧,既然是同龄人,应该也能成为朋友才对。这就是身为一个母亲的私心吧,见到那么孤单的言言真是于心不忍呢,总希望她能多笑一笑,就像希望夏小姐也能多笑笑一样,同样是花般年纪的少女,不应该因为背负着沉重的过去而忘记笑容啊。

  “文嫂,她就是您女儿吗?”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了啊,果然是母女呢,这样站在一起更加相像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左子言,看来我们得好好相处才行呢。

  “是啊。”文嫂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裴诺脸上的笑容有些震撼到了自己,很少见他能够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真诚地笑着呢,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对的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巧了,我们早就认识了呢文嫂,在来学校的火车上我们就认识了。”裴诺不掩其兴奋,简单的作了解释。

  “是吗?那太好了,你们要好好相处啊。”文嫂笑开了,“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一些特产,你们一起吃吧,我该回去了。”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左子言终于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不是才刚来么?怎么这么快又要走了啊?我还想着带你到处去逛逛呢!”很惊讶于左子言竟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看来母女之间的感情很好呢,如果母亲见到的话,不知又会是多么的羡慕啊,裴诺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失落。

  “这次是因为夫人让我出来办些事才得以顺道过来的,放心啦,以后有的是机会。言言,要好好吃饭哦,看你,才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瘦了这么多,还有,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打工也不是很必要啊,妈妈养得起你的。”伸手拂过左子言的长发,什么时候放下来的啊?记得她以前总是扎起高高的马尾,一脸的张扬呢,现在把长发放了下来,倒是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呢,是恋爱了么?作为母亲的心里有小小的期待,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不错吧,总算有个人可以好好照顾她了。

  “知道了,你也是啊,要好好照顾自己,打工什么的,我应付得了,不用担心。”倒像是姐妹之间的对话呢,左子言的倔强,有时候让裴诺觉得很心酸,普通的女孩子根本不会想到除了独立之外,还要照顾家人这些事情吧。

  摸了摸左子言的头,又看了一下站在她旁边的裴诺,微微笑了笑:“那好,我走了啊,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照顾自己知不知道?”

  同时点了点头,裴诺却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似乎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个有些瘦弱的女人拍了拍这个已经高过自己半个多头的半大男孩,仿佛想要为他注入一些力量,也好为他分担一些,“夏小姐很好,不用挂心。”

  很感激地冲着文嫂笑了笑,和左子言一起目送着文嫂,直到连背影也模糊不清,才有些依依不舍地转身,“原来你就是文嫂的宝贝女儿啊?你们之间看起来感情很好耶。”

  没有回答裴诺的问题,左子言拎着妈妈给的两大袋特产,想了一会,很不情愿的举起其中的一袋:“拿去,既然我妈说要分你了,我也不好自己一个人独吞。”

  察觉到了很不好的语气,裴诺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精神呢。”

  干脆挑明了说吧,左子言一咬牙,“还不是你害的?本来我是很开心我妈来的,偏生你又来插一脚,而且,你居然是那家的大少爷!”

  还是没反应过来,“这跟我是那家的大少爷有什么关系?”

  真是笨透了这个人,左子言很没好气地接道:“这样子说你都还听不明白么?我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而你是那家的大少爷,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应该有什么关联!我这样讲你明白了么?还有,不要误会我是因为自卑还是什么,我只是讨厌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扯上任何关系而已!”

  完全愣住了,讲出那样的话的左子言,好陌生的左子言,裴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言,一直都想这样好好的称呼你,却从未叫出口,是我太懦弱又迟钝的缘故吧,如若我能积极一些,兴许你就会对我言及你的过去吧,那个你极力想要忘记的伤疤,那个抛弃你们母女两个的男人,是不是令到你对感情产生恐惧了呢?我知道,我认识的左子言绝对不是那种会因身份出身有所不同就与人断交的人,只是,你这样封闭自己的心,不会觉得辛苦么?什么时候,你才愿意让出一些给我来替你分担?是我做的还不够吧,还是,我们都还没有成长到能够很快原谅与接受的地步呢?当有一天我终于站上了手术台,却救不回我深深在乎着的人时,那种无能为力,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痛,只想说与你知。当我颤抖着拿起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时,眼泪难以控制地夺眶而出,言,为什么只有在失去某些对我而言珍贵无比的东西和人时,我才想到要恳求你来与我分担呢?之前我那些快乐的时光,为什么不可以与你一起度过,一起分享?即使我们真的因此而重新在一起了,这个阴影,还是会笼罩在我们之间一辈子,消之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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