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抽丝剥茧探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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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身子渐渐恢复了知觉,素问速速坐起身子打算去找茗儿,似疯了一般在各个厢房搜索,各房姑娘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素问,思漩更是恶狠狠的瞪着素问,却不敢骂出一句。

  青箩慌忙出来扶素问,眸底是泛滥的忧虑,"姐姐你别吓我,你出什么事了?"

  素问苦笑的摇摇头"我没事,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素问扶着翠阁扶梯,无力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身后不知所措的青箩,心里却是盈满了对茗儿的担忧。

  这几日素问再也没见过茗儿和凤九歌,却是来了个不速之客——楚恨天,喜娘匆匆敲开素问的房门,眸中带着一丝急色"姑娘!赶紧漱洗打扮,楚将军来了,点名要你陪!"

  素问空然嗟叹,嘴角酿起缕缕苦笑,自己来了这里居然还是要靠倚楼买笑来取悦他人,素问懒懒的梳着青丝,随意挽起一个薄鬓,只斜插一只白玉簪花,着一袭素雅衣裙准备起身去见他,对这个想要至她于死地的男人,她没有一丝好感,也无心梳妆打扮。

  "海棠呀!你动作快些!莫让楚将军久等!"耳畔是喜娘喋喋不休的催促,素问漠然推开门扉,她一把拉着素问往院里匆匆而去。

  来到院里,远远便看到楚恨天静静的端坐在紫色蔷薇树下的石凳上,他盈起酒樽独酌,风调皮的拉长他的墨发,阳光如碎银子般洒在他的脸颊,他星眸微眯,狭长的眸子弯起好看的弧度,浓密的剑眉,英挺的鼻子,古铜色皮肤,美的好似一幅画。

  可是素问无暇欣赏,因为他于素问而言是豺狼虎豹般危险的存在,越是靠近越是陷入泥潭。

  "来了!"他还是静静如磐石般端坐在那里,看都没看素问一眼。

  "恩"素问颔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一片骇然慌乱。

  "坐!"他冷声道,似是隆冬里坠落的冰晶。

  "是!"素问怯怯的坐在离他最远的一个位子,他来找自己干什么,素问心弦微微转急。

  "你怕我?"他淡淡扫过素问的眉眼,继续饮酒。

  "将军神武,奴家对将军只有钦佩并无害怕!"素问痴痴拍着马屁道。

  "哦?是吗?那你低眉垂首干什么?"他刀光锃亮般的眸子隐隐闪着嘲弄道。

  "将军威风凛凛天人之姿,启是奴家这种身份卑贱之人可与之仰望的!"素问继续拍着马屁。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他放下酒觞,转眸细细打量着她,目光似抽丝剥茧般要把素问看穿。

  素问忌惮他这种威压的气势,更怕他随时一手掐死自己,于是她慌忙转移话题"将军您看这满园春/色迤逦,我们还是莫负春/光,修让良辰美景虚设,不如让小女子弹唱一曲给将军助助兴!"

  他并没有说什么,素问知道他已经默许了。

  于是素问选择了一首贴近这美景的曲子<杏花弦外雨>,轻轻拨弄琴弦

  流莺悄飞近船色伴浆声低语浅说

  柳梢沾绿了烟波绕堤三分**

  旧书翻入寻常调隔岸依稀吴越歌

  反复着几回啼笑往来几段离合

  有书生翩翩风/流有佳人独坐楼阁

  有一日擦肩而过惹来两情脉脉

  诗文里风月渐浓只不见天长地久

  心事落在琴弦外又与谁轻轻说

  说那年烟雨空濛杏花船摇摆而过过谁家楼台一声弦歌拂落

  他素白衣着山水间几程远游堪折何折年年柳色

  当柳梢下的集句尽数流过眼底

  拈一缕春风浅浅作序

  待到行间字里

  再不是眼前朝夕

  曲中人早已离题

  当一阵阵临窗雨洗旧那时心绪

  曲中人远隔千里万里

  不知不觉的停笔

  留下余韵待续

  就在那片烟波外淡成了迤逦

  后来事不知如何那佳人还在楼阁

  独对着雨帘萧瑟一字一句斟酌

  诗文里风月残留不经意换了角色

  陈词落在琴弦外还有谁轻轻说

  说那年烟雨空濛杏花船摇摆而过过谁家楼台一声弦歌落寞

  她等过几番缠缠飞絮亦白头堪折还折年年柳色

  当柳梢下的集句尽数流过眼底

  拈一缕春风浅浅作序

  待到行间字里

  再不是眼前朝夕

  曲中人早已离题

  当一阵阵临窗雨洗旧那时心绪

  曲中人远隔千里万里

  不知不觉的停笔

  留下余韵待续

  就在那片烟波外淡成了迤逦

  当最后一缕音符淡没在春/色里,素问才缓缓打开眼帘,曲中的才子佳人,从脉脉含情到远隔千里万里让她陷入良久。

  他有了丝失神,皓月般的眸子定定凝着素问"如此妙哉之曲子!可是你所作?"

  素问有丝惭愧的点点头。

  "苏姑娘可真是色艺双绝的才女啊!"他戏谑的把玩着玉樽。

  苏姑娘?素问心头一惑,莫非是这具身子的主人?他暗中调查过自己?心念急转,"将军,小女子过去的贱名不提也罢!"素问淡淡莞尔,不疾不徐道。

  "哦?据我所知苏府里的小丫头都是乡下农家姑娘,不知姑娘哪里学来的歌舞词曲?"他依旧端着酒杯,微眯着星眸淡淡道。

  "小女子虽出身农家,可是自小便喜爱诗词歌舞,平日里私下会练习"素问随便辫出一个理由敷衍道。

  "是吗?可是你一小小女子怎能唱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天下大势‘的曲子,这可是居庙堂之高者才能有的见解,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目光变得狠戾,森森冷气自眸潭溢出,玉樽中的高粱酒倾泄而出,涓涓细流汇成一条细线缓缓滴落。

  "楚将军居然为了一首小曲便怀疑小女子!您的眼光只放在金戈铁马保卫山河的大事之上,小女子如此之蝼蚁,在将军眼里或许应该是目不识丁,又或者是小家碧玉,只识儿女情长相夫教子之女子,可将军殊不知巾帼也可不让须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女子也能心系山河,女子也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素问一番言论的反驳他,哼!居然这么看不起女子。

  "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的眸里闪过一抹异色,"你果真是一个聪明而与众不同的女人!"

  "将军过奖了!小女子也只能作口舌之争,将军这样醉卧沙场,不惜百死报家国的人才是真英雄!"素问赶紧拍着马屁。

  “本将军听闻,曾经的你目不识丁胆小懦弱,现在却一改昔日种种,变化如此之大让人匪夷所思啊!”他冷冷说道。

  寒潭似的眸子一寸寸逼视素问,她心头微微一颤,似有无垠柳絮乱飞。

  “士别三日当刮目看!小女子差点死于胆小懦弱,若再不思改进岂不愚蠢?”素问不疾不徐道,佯装一抹镇定,手心却沁出一丝薄汗。

  "哦?我听说你被苏雨凝灌下鹤顶红的,可你现在活的好好的!"他并不为素问对他的一番言语所动。

  什么?这身子主人竟是被人毒死?

  素问骇然大惊却佯装淡定"小女子贱民一条,连阎罗王也嫌弃奴家出身低贱,所以小女子在地府游玩了一圈便回来了!"

  素问玩笑的暗示他,自己只是个卑贱的女子他大可不必注意自己。

  "那位带面具的男子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他赫然厉声问道,眸光中的杀气森森袭来

  。"小女子并不知道!只知一位带面具的男子偶然救过小女子的命!至于身份,小女子却是不知!"素问心中升起阵阵惧色,忐忑不安道。

  "不说?可惜这么漂亮的脸蛋啊!"他唇角冷勾,眸似鬼魅,陡然扔开酒樽,玉杯破碎飞屑。

  下一秒素问便被他勾入怀中,他执起尖利冰冷的匕首自素问颊畔徘徊描摹。

  "你!"素问声音低纬颤抖,心头蓦地骇然一片,她能出卖茗儿的!

  "本将军也是舍不得伤害如此绝色佳人!只要你乖乖告诉我,本将军定会好好怜惜你!"他冷冷一笑,眸中是深深的鄙夷,那只匕首依旧似毒蛇般自素问脸颊游曳着。

  "将军让我告诉你什么?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难道非得让我颠倒是非?"素问咬唇抬眸凝着他涩涩道,心中却似惊蛰雷鸣。

  他正欲说什么,突然一个陈龙匆匆跑过来,对着他一阵耳语,他眉头微微一锁便抽身离去。

  素问的身子似千仞山头坠落的碎石,狠狠倒在青木地板上,朱玉般的清泪纷纷簌落,自木板上烟花般绽放,所有的脆弱在瞬间泛滥,她,终是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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