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还君明珠 008 道是谁家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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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跟我要腰牌吗?”在笑闹声中,小胡子凉凉地望了我一眼,一个呵欠打过,困顿地闭了眼,声音自然而然透着一股子慵懒,“你是找鲁封的吧?”

  也已经从‘继任粮草官才三天’这话,明确了舅舅现已离职。这个小胡子倒也不笨,能想到此。有求于人,不免和声和气道:“你可知道鲁封现在在何处?”

  小胡子却道:“你是他什么人?”

  眼光将我从头到脚一扫,“儿子?侄子?兄弟?”

  不由心中懊恼,“你是粮草官,还是调查户籍的片籍?”

  小胡子惊讶地咝一口气,撑坐起身面对于我,没睡醒的脸上一派好笑的神情,“我听说,你带了不少箱柜过来。看车轮在地面留下的倾轧痕迹,里面装的该是金银珠宝。收受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总得晓得你是鲁封的什么人吧?”他显然言之有理,诠释的话带着质问嘲笑的语气。可随即话锋一转,“……鲁封武大三粗,却有个这么俊的亲戚……一个男人家,长得真是俊俏啊!”小胡子眯着睡眼望著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随着他的话,周围哄笑声传进我耳膜,我无可避免面红耳赤。小胡子若有所思地望著我,懒散的眼眸一抹流光划过,喃喃自语道:“连害羞都这么风流明媚……”

  他的话又引起一阵哄笑声。我更见血脉贲涨。周围人的笑声中,小胡子似明白过来这样形容一个男人是不好的,难得天地良心发现,有些歉意,又见我怒目瞪视,笑意慵散道:“独孤大将军受命追击北齐残兵,鲁封前去会合了。”

  他口中独孤大将军指的显然是独孤信的长子,仪同大将军独孤罗了。舅舅去往了独孤罗那里……望着眼前小胡子,亦正亦邪,实在不愿将金银珠宝交于继任粮草官的他,让他百拣这个大便宜。于是淡淡问道:“独孤大将军既然不在,那现在豫州军营里谁主事?”

  小胡子笑意未变道:“独孤大将军。”

  独孤大将军明明受命追击北齐残兵没回豫州军营,他刚才也如此说了,现在又脱口就是独孤大将军,这不是耍我吗?

  似是感觉出我愤意又起,小胡子唇边的笑纹高高向上扬起,带著莫测的深湛,“仪同大将军的独子,独孤坼大将军。”

  这小胡子邋遢不修边幅,永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皮肤因为晒多了太阳显得黝黑,眼旁有一道伤疤,嘴唇上还有小胡子,长的实在是让人嫌恶,偏偏笑起来挺好看的,微眯起的眼睛,仿佛天上月牙,懒散的眼眸亦不知何时亮若星辰,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构成一种惑人形态……刹时也不知是被他的笑容蛊惑得按捺下愤意,还是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是的,独孤大将军并不只指仪同大将军独孤罗,亦可指独孤罗刚晋升为大将军的儿子,独孤坼。

  转身便赚“唉!唉!……”小胡子叫道,下一刻没睡醒的他已动若脱兔从屋顶跳下,捉住我的手腕,“你哪儿去?”

  因为从屋顶跳下,小胡子下意识按了按他的胡子,仿佛那胡子不是他自己的,他怕胡子掉落似的。

  望著他那轮胡子,没好气地道:“去求见独孤坼大将军!”

  小胡子的手又伸往他胡子那里了,这一次,不是怕它掉落而去按,而是自以为帅气地以掌心撑颚,抚摩他那轮小胡子,看着我的神情,更仿佛是在无声地说着最初那句话——不是就在这里吗?

  这时他忽地感触到什么,低头望著我的手腕,仔细把握捏摸了一番,惊叹连连道:“不止长的俊俏,连摸起来都这么柔腻,还白得跟雪似的……”这一惊叹,他的睡意彻底顿去了!

  之前会因为形容一个男人好看很不好而有歉意,显然那番称赞出自内心……这刻又如此留恋不舍,莫非……此人有断袖之癖?惊厥地抽回手,更见嫌恶地从他的五官看到脚底……唔,除了五官,身材倒是一等一的好,不是司马乘风清好如女子般的文秀,也不是司马泯风武夫般地肌肉纠结,他浑身散发着血性男儿独有的热情,刚硬和不屈不挠,同时,又有着纵横恣意的懒散,就像初进这粮草营闻到的味道:酒香,稻草香,汗味……

  睨视着这个比我高出一个头,更兼有断袖之癖可能地……男子,好汉不吃眼前亏,看在身高和在他的粮草营的份上不与他计较,转身出粮草营而去。

  “唉,我说,你也别去找我们独孤大将军了,我是这里的粮草官,将东西交给我就是了……”小胡子跟了过来,边跟边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私吞。一样一样地记录下来……”

  任他怎样絮叨也不理会,却又听他道:“你是赵王府的人吧?”

  我蓦地回过头来。

  “鲁封一穷二白,哪有这么富贵的亲戚,除了赵王府。”小胡子笑意蓬勃,“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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