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回去赵王府,因为我身心都是轻快,并没留意到我刚踏进赵王府大门,父王便从大门外转出,目光深沉如夜盯住我的背影。
好梦酣然地睡了一觉,翌日晨起身心也是昨夜那样的轻快,平生第一次仔细打扮了,方才用了些早点哼着小曲儿出去赵王府。在王府门口遇上也要出门的千金,千金看过我,笑着夸赞道:“绾绾,你今天真是漂亮。”
我笑了笑,只是道:“你是去哪儿?”
千金道:“和皇后约好了,今日进宫。”
我撅嘴道:“皇后与突厥人提议你和亲,你还去见她?”
千金公正道:“皇后娘娘也只是实话实说啊!”
千金笑着跑出王府,将我撂后头使我追不上方才笑语连珠,“与突厥人没有语言障碍,本来我就比你们更适合和亲嘛!”
我气歇,追赶起千金,不意只顾带着侍女奔跑的千金与父王下朝的轿子撞上,千金跪地请安,随即吐了吐舌头进去了候在一旁的辇轿,带着苗圃往皇宫而去了。
父王出来轿子后,径自望著站在那里的我,也不说话什么的,甚至脸上连表情都没有。我看他一眼,径自上了辇轿,起轿后才恨恨地道:“今儿起我住司马府,不回来王府了!”
有些赌气,亦有入住司马府,可距离豢楚更近的想法。
辇轿行到司马府门口,闻听后方侍卫“让开”“让开”一路嚣张声,我掀开轿帘,朝后方望一眼,原来是九皇叔宇文纯的车驾。想来亦是下朝归来。
我望一眼就在前方的侯莫府府邸,与伴着辇轿行走的阿穗阿碧道:“停轿。”
阿穗阿碧亦是望一眼后方,会意停下轿来。
我闲适坐于轿内,待得宇文纯的车驾已然行到我旁边我才掀帘唤一声,“九皇叔。”
闻声宇文纯的车驾也停了,宇文纯往我望过来,目光向来对我的不悦外,又突添了一股格外的恨怒,“有何贵干!”
我知昨日御林苑与豢楚发生的事他已有所耳闻,心下更是畅快,当下哈哈笑道:“九皇叔不是说我的眼里除了伯父,再没有别的叔伯了么?侄女这是特地与九皇叔请安。”
“骸”宇文纯重重放下帘子,欲起驾时我这边已当先一步,我的辇轿行在他的车驾前头,我愉悦的声音传去后方他的耳朵,“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知赛月姐姐何时方能抵达京中,到时让我领先一步,我这个做妹妹的可是不好意思了。”
话毕,辇轿已是行到侯莫府门口,落轿,我当着宇文纯的面钻出轿子,款步走向侯莫府大门,头上金步摇随着走动左右摆动,发出悦耳相击之声。
身后是宇文纯气极之声,然而那火气盘旋上空却无法散释,车驾只得风雷般快速离开。
我回眸一笑,再转过身来,已是望著头上‘侯莫府’那三个毓金大字。
“我要找豢楚。”我笑了开来。
侯莫府与司马府比邻,我素常前往司马府,官宦家门口驻守的侍卫耳目何等灵敏,岂不知我为谁,自然不敢得罪。然而与我作揖的侍卫虽失敬,仍是道:“待小的先回禀阿哲小官。”觑一眼我,似怕我怪罪,解释道:“公子身体不好,向来不见客的。”
一句公子身体不好已是让我从心底里体恤,何况他是豢楚,和气点头道:“快去回禀。”
然而那侍卫这一回禀便是有去无返,我在大门口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再是因为见豢楚心中畜满的好脾性此刻也快要枯竭了,在侯莫府门口来回不安地走动,还是侯莫府门口一侍卫心眼好,去府里给我搬了把椅子。然而豢楚家门口,我又不好意思就那样坐。等待的躁动中,无意瞥见了门口侍卫们的欲笑又止,观那神情,倒仿佛不仅早闻我大名,更是因昨日轻薄他们家公子,而名声大躁的……
蓦然回味过来,他们是早知道我与豢楚之事……又正巧瞥见先前去与阿哲禀报的那位侍卫将大门微微启开一条缝看我可还在,撞见我瞧见他的目光,又闪躲了进去,同时将大门紧紧合上。
还没有遭受过如此羞辱,没有人敢如此羞辱我,便是那个人是豢楚也不可以!我倒要去问个明白,不愿见我就直接回绝吧,这样让我在外面干等,这样看我笑话有意思么?
当下转道往司马府而去,直接怒气冲冲去了司马府校场,在司马乘风的追问阻挠下,自己搬了把梯子搭在分割司马府校场和侯莫豢楚后花园的院墙上。爬上梯子,直到手已搭在院墙边沿,头也露在院墙上方,将侯莫豢楚后花园景致尽收眼底才稍作停顿。
了望后花园的那刻,已是瞧见阿哲顾忌地看一眼小楼,拉住先前与他回禀的那侍卫,“那个女人还在外面?”
“在啊!”那侍卫道:“这都大半个时辰了,宇文郡主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明明年纪大过阿哲一轮,却叫着哲哥,“这可怎么办,得罪她也不好吧?”
“反正是不能让她见公子!”阿哲横了心道:“这事不要让公子知道。至于那个女人……她爱等,就让她在外面等吧!”
“让谁在外面等?”这时豢楚出来小楼,望著阿哲和那侍卫问道。
“公子!”两人齐齐参拜后,阿哲没事般笑道:“一个不相干的,要见老爷的人。”
阿哲上前扶住豢楚,“公子身体不好,过问这些做什么,快去屋里歇着吧。”
“当我耳背吗?”豢楚拂去阿哲的手,正色斥责道:“不欲相见,便回绝人家,哪有让人家在外面一直等着的道理?还不快去请宇文郡主!”
“豢楚……”不是豢楚不愿见我,不是豢楚羞辱我,不是豢楚的意思,心中喜不自胜,先前对他的怨怒早散去了,这下闻听他要见我,我更是呼应他名,也忘了自己置身何处,爬上了梯子最高处,翻过了院墙,如履平地般踏了下去。
眼帘中映着阿哲,那侍卫,甚至是豢楚瞪大的眼,心中还觉得不解,下一刻,只闻“扑通”一声,屁股上钻心的疼痛已经扩散到全身。
这下,不止那侍卫,便连恼恨我的阿哲,也一副极致隐忍什么的神情。豢楚目光古怪地望了我片刻,走了过来。
这时院墙那边的司马乘风想是听到“扑通”之声,不确定地唤我,“宇文绾,宇文绾,宇文绾……你还好吗?宇文绾?”
一直望著豢楚,司马乘风唤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望著站在我面前的豢楚,一时连屁股上的疼痛也忘了,呆痴地应着司马乘风,“啊,还好……”
院墙那边的司马乘风便没声了,显然见我过去了侯莫府,识趣的他不搅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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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坼不是突厥王啊,汗死。看来得归咎这文存在问题。
嗯,这文确实慢热了些,不过看下去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文大概不会VIP,我坚持更新,大家就当娱乐消遣地看着玩吧。收藏着,偶然投个票留个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