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骨的冷,几乎连思维和灵魂都为之冻结,可是?为什么我还能思考?我没死?
不知过了多久,当谢雷意识到自己没有枉死在这股魔法冰风中时,尝试着活动手臂,缓缓的从遮挡在脸前放了下来。
“嗯”猛地一抬头,入目所见,不由得让谢雷有些惊异。
身前,5具犹如冰雕的塑像定在自己身前半米处,如万古不化的姿势一样举着小圆盾挡在前头。掷矛战士?谢雷偏着脑袋,好不容易才从这被厚厚的冰封中看出他们本来的面貌。
死了?谢雷愣了愣,为了救我?“里奥一世……”默默的念叨着自己另自己内疚心痛的名字,谢雷慢慢垂下头去,手也是在麻木中伴随着挫败感笔直的垂吊在身体两侧。
“左营!!!!左营!!!”
“左营突破,敌人已经消灭!!”
“右营!!!右营!!!奥西比拉!!!!”
“右营已经将敌人消灭,目前正在突进!!”
“很好,奥西比拉,西特比,把这里给我完全封锁,就算是一只鸟都不能让他逃出来,弓箭手准备!!!!!”
“将军,我们发现了达里尔侍卫长,还有,还有……”声音中颇有几分惊慌:“赛门诺夫将军。”
“什么!!赛门诺夫将军怎么样了?”
“死,死,死了,将军,赛门诺夫将军死了。”
“不可能,赛门诺夫将军死了?达里尔侍卫长怎么样?”
“还,还活着,不过,伤的很重。”
“将赛门诺夫将军和达里尔侍卫长抬下去,速度快一点!!你们,都跟我来。”
“是、、、、是的,将军!!!”
大帐外那嘈杂的声音将谢雷从茫然若失中唤醒过来,凝神看去,除了跟自己一同进入大帐的几十帝国士兵外,留在外面的近3000士兵,这么一小会,在没有指挥,凭着本能攻击的情况下,已经是损失殆尽,残余下来的大多都是剑士或者掷矛战士之类生存能力稍强一些的兵种。
被冲天的火光映得一片绯红的大地,到处可见满地的尸骸,一具重叠着一具,密不可分,帝国士兵的,奥兰军士的,彼此交融在一起,难分彼此。
在一条条的军令威压下,奥兰士兵所展现出来的顽强得悍不畏死的精神几乎不弱没有神智的帝国士兵多少。四周,原本阻路的帐篷已被连根拔起,被撕碎了的灰白中混杂着点点猩红的帐篷在一簇簇火光的指引下,化作怒放的橘红火焰,贪婪的吞噬着身边的一切,华丽的燃烧中绽放出这夜晚的明亮。
原本死在帐篷中死于睡梦的奥兰士兵,好似垃圾一样被任意践踏,直至血肉模糊,在燃烧的火焰中化为一道黑色的灰烟后永远的升华而去。
和还留在大帐中没有逃出,处于危险中的高层人物来说,这些底层的奥兰士兵,他们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卑微得不比渺小的蝼蚁大上多少,或许某年某月之后,他们的死会成为一笔微薄的抚恤金来安抚丧失亲人而伤痛万分的家人,或许什么也不会有,只会永远的留在这片土地上发着永远的哀号,这谁又知道呢,总之,对于这疯狂的今夜,现在的一切都还没有意义,死亡,只是开始。
失败了吗?外面,那一张张被黑夜的火光映得分外诡异的人脸,时隐时现,我会死在这里。摇摇头,出奇的,谢雷的心头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胸腹中,鼓鼓涨涨的,一口气憋在肺里,却忘了怎样才能将它呼出。
“特尔克!!!”一个高亢中毫不掩饰的透着浓浓怒意的声音大盛,几乎盖过外面那嘈杂喧嚣的声响。
回望了眼一团大帐外弥乱不堪的战局,谢雷伸手弹开了长椅上覆盖着的还没凝固在一起的冰屑,慢慢坐了上去。
水?愣愣的看着旁边那一盏杯水,迟疑了下,谢雷捏着杯耳端了过来,轻轻的摇了摇,水波荡漾,透过这还没凝固的杯水,谢雷望见了自己现如今的神色,苍白,麻木,无奈,还有那眼底深处那份不甘。可是,现在又能如何,摇着杯子,谢雷一仰头,将水一口饮尽。
辣,辛辣刺鼻,喉咙中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这不是水?是酒?将杯子倒翻过来,泯出舌头,舔舐着还在杯子边缘上滚动的酒珠,没有了?使劲的甩了甩杯子,本就不多的酒水已经饮尽,无奈的摇着头,手背一打,将杯子打落在地。
“啪嚓”注视着这做工精美的酒杯掉落在地,化作几块碎屑,谢雷无力的将双手放在桌上,头也整在手腕上,一动不动的趴在那,眼角的余光望向已是被完全包围住了的大帐,还有那几乎个个挂彩,正和几倍于己的敌人战斗的帝国士兵,谢雷很是无力,或许这就是我的预示吧,就像这个杯子,片片碎裂。
这是?血?摸了摸脸颊,这陡然溅落在自己脸上的血让谢雷有些疑惑,被挫败和烈酒烧得有些迷糊的大脑摇摇摆摆的控制着身体勉强站起来。血?瞄着指甲上那淡淡的从脸上刮下来的血珠,谢雷愣住了……
“特尔克!!!“又是一声高昂的震呼,谢雷浑身猛地一颤,使劲揉了揉脸,眼中那份几乎都是残影的画面让谢雷有些愤怒,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再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来了一耳光,谢雷总算是从迷糊中微微解脱出来一点。
“啸…………“猛地刮起的强风另谢雷站立不稳,连连倒退了几步后,大帐的顶棚,赫然是撕裂开来一个大洞,一个人人冲天而起,像是有着无形的翅膀,左右闪避躲过了几支箭矢战矛后迅速抬高,突破大帐顶棚的破洞,向着外界飞去。
逃掉了吗?颇为失落的低下仰视的头,谢雷有些惋惜,不过逃就逃了吧,反正自己是逃不去这个奥兰军营了,凭剩余的这点帝国士兵,恐怕连寨门的边都还没触及到,就会被猎杀,既然自己注定是死路一条,那其他的,还有什么意义呢,“要是还有酒就好了。”再次坐下身来,谢雷颓废的嘟囔道。
“特尔克!!特尔克!!特尔克!!特尔克!!”就像是陷入了痴狂,每喊出一声,这个颇为健硕的男人便会刺出一剑,受到场地限制,每次能和这个男人交锋的,不过是寥寥3,4名士兵,而现在,这个念叨的名字像是有着无穷的魔力,每吼出一句,就会有一柄刺剑捅入帝国士兵的身体里。
“呵呵……”谢雷傻傻的笑着,对于一个注定是要死在这的人而丧失斗志且被酒精麻痹了的人而言,眼前的战斗不过是一出滑稽戏罢了。
“嗯,你是谁啊。”感觉到腿上突然一紧,谢雷埋下头去傻乎乎的道。
一个男人,准确的说一个穿着名贵华衣的男人,而现在,这个男人做出了和他的身份地位截然不同的举动,趴在地上偷偷摸摸向帐外方向爬去。
“咦,呃,我,我是,我是……”男人抬起头来,看样子还颇为吃惊。“哇”怪叫一声,男人像触电一般向后猛地弹了半步。
看了眼周围,帝国士兵还在围攻那个健硕的男人,没有注意到这边。“你是谁?”缓缓抽出弯刀,谢雷动作轻盈的将他放在了这个像是被完全吓呆了的男人肩上,冰冷的刀锋对准柔嫩的脖子轻轻碰了碰。
“我,我是艾伦。”
“艾伦?“偏着脑袋,迷迷糊糊的谢雷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理智和动作,手上一抖,一溜血珠瞬间从白皙的脖颈皮肤中溢出。
……………………
“放箭,将他们统统给我射死在里面!!”
“不能啊,将军,殿下们还在大帐里面!!!”
“特尔克殿下不是逃,哦,不,特尔克殿下不是出来了吗!!”
“我不清楚,但是,科尔殿下,卡隆殿下,雷伊殿下,还有艾伦殿下。可能都还没有出来!!”
“怎么会?弓箭手,停止射箭!!!”
“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
“近卫兵,举盾,跟着我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