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阳光和煦,甩开一众丫鬟的苏梦婷却觉浑身冰冷。
她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她二哥是奸生子?
她一直当成嫡亲哥哥的苏昭珩不是母亲所出,只是父亲将他安在母亲头上的嫡子!
苏梦婷有些接受不了这样子的事实,过往点滴却不停在脑海中打转。
母亲总是对二哥冷言冷语,也总与她说要多亲近三哥,以前不懂这些只觉得母亲多有偏颇,如今想来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她母亲忍辱着一个奸生子在她眼前转,还差些成了侯府的承爵人,她母亲这些年过得多么委屈,而她父亲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子的事来!
苏梦婷跌跌撞撞一路跑到湖边。
侯府湖边一排的柳枝已翠绿葱葱,她看着随风摇曳的枝条,只觉得阵阵眼晕,脚步止不住往后退。
“三妹妹?”
一双手扶住了她肩膀,柔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苏梦婷木然的往后看去,不算熟悉的女子正微笑看着自己。
她打了个激灵,忙回过头一把先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三妹妹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告诉母亲好好打了他出去。”林莞莹也被她满脸的泪吓一跳,带着讨好道。
苏梦婷是谁,她再是狼狈也不会承她人的情,何况林莞莹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和奴婢一样的妾室,也不知道她三哥怎么会要她这样子的人!
“谁是你三妹妹,你有什么身份来喊我三妹妹,我只有一个嫂嫂,那就是昌平郡主!没少得给自己脸上贴金恶心人了!”苏梦婷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转头便走了开去。
林莞莹被气得险些要翻白眼。
自打她被睿王认做义女,再也没有人敢拿她身份来说事,今日居然被苏梦婷这样羞辱!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但对方鄙夷的目光让她又清楚的明白,她在侯府的地位,就只是一个妾室!哪怕是贵妾,仍是妾,以后的当家主母也只能是昌平这个嫡妻!
“主子,三小姐太过份了,还有今天早上昌平郡主居然连个见面礼都没有给你,她们敢这样怠慢你,也不怕王爷给他们好看!”忙扶上她的绿衣丫鬟看着苏梦婷远去的身影呸了一口,异常气愤。
林莞莹却是瞬间冷静了下来。
睿王?
睿王才是那个禽兽不如的人渣!
自打那日要了她的处子之身,他就时常对她进行那种龌龊的事,用各种下流手段折磨她!
相比下,侯府遇到的这些冷待也比在睿王府好上一万倍!
林莞莹想到自己在王府中的凄惨,什么怒气都没有了。
她好不容易逃脱出了睿王的手掌心,她才不会再回去那个囚笼般的睿王府,她要在这里站住脚!
也算是天助她,她怀的身孕日期与算计苏昭钰的日期能合得上,有了这个孩子她定然有办法拉拢住苏昭钰的心!
“绿瓶,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懂得了审时度势的林莞莹面色淡然,扶上了丫鬟的手。“这里是侯府,不是王府,有些事情义父也是不好插手的,那样世子爷面上也落不得好,只会让他讨厌我。”
绿瓶闻言细细想了想,话是这样说没有错,但是王爷交待过的让小姐不能受委屈。
看到绿瓶欲言又止的样子,林莞莹笑了笑。“你如若真那么听在意义父的吩咐,你不如来先助我一事?也好让我能在侯府立足打下些基础。”
“主子尽管吩咐就是。”绿瓶忙道。
其实于她来讲,她有时觉得真的很尴尬。
林莞莹以前在王府可是被王爷宠着的,连王府的小姐也没有她得宠,如今到了侯府却成了个妾室,让她小姐喊不得,称为姨娘又怕被骂只得喊了个别扭的称呼。想想都替小姐不值的。
“你将我带过来的那些金叶子拿去收些人脉,最好是三小姐院子和夫人身边的。”
绿瓶能被睿王派到侯府来,除了不该知道的都不知道外,还有着一手收买人心的本事,这种事是她最拿手的她自然是满口应下。
林莞莹再又吩咐她去打探今日苏梦婷的事,在这侯府可没有人敢给苏梦婷委屈受,这事总有些奇怪。
侯府闹得乱哄哄的,苏昭钰却是不知道这些事,寻得了心上人又再三给林莞婉道歉,带着昌平去了长公府。
长公主听到林莞莹有了身孕的事脸都气绿了,只扔了三个字,不能留。并扬言如若武肃侯和夏氏给不了她交待,她就亲自动手。她倒要看看睿王敢不敢真将这事捅到皇帝面前,她为了女儿这次是再也不会忍了,就是撕破脸皮也无所谓!
昌平有着母亲的支持心中更安定了。
这事对林莞莹来说有些残忍,但她自己也是最痛苦的一个。
好好一桩亲事,插了个第三人进来,她再是心善性子软和也不可能忍让再三。
小夫妻俩又在长公主府里留下用晚饭,直到月上枝头才回了府。
经过小小吵闹的夫妻俩到了晚间更是如胶似漆,苏昭钰恨不得将所有精力都给到昌平,屋里的动静直至快天明才算消停。
而苏昭珩回到家中时已近子时,小姑娘搂着被子睡起极沉,杏儿便将今日的事先与他禀报。
待到了第二日,林莞婉一睁眼便发现自己窝在他的怀里,眷恋他身上的气息,用脸蹭了蹭正想再合上眼继续睡,却突然想起什么来。
“什么时辰了,苏昭珩你是不是出门要晚了?”她坐了起来。
不过身子还没有稳住就被一双大手又拽回了被窝中,趴在温暖的胸膛上。
苏昭珩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今天沐休,不用早起。”
男子声音中还带着倦意,低沉沙哑,林莞婉却听得一阵脸红心跳。每当他情动时在耳边低语也是这个声调。
“既然沐休,那再多睡会吧。”他最后眼底下总带着青色,是够辛苦的,也不知道忙些什么,问祖父也是颇为神秘只笑而不语。
只是她话才落就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换了位置被他压在了身下。
“苏昭珩!”林莞婉感受到紧密相贴中他的嚣张跋扈,是那么的烫人。
小姑娘含娇带嗔的一句,激得苏昭珩全身血液更加沸腾。
“让我填饱了再睡。”他哑着嗓子,低头便吻住了那还要抗议的小嘴。
林莞婉整个人都软了,被他在身上作乱的手撩拨得燥热一浪比一浪高,脑海里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人说话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重重撞击与床板摇晃的声音传出屋子,在外边侯着的木香听着动静忙红着脸站到外边去,让廊下侯着的小丫鬟们再站远了些。
苏昭珩不过只想浅偿一顿灭了身上的火气就做罢,可他实在是高估自己在面对林莞婉后的自制力。
小姑娘被他摆成了更好入侵的姿势,跪趴着,散开的青丝似水银般铺泄在大红锦被上,全身肌肤白皙细腻,因情动透着艳丽的粉色。极媚极艳的景色就那么诱惑着他,让他掐着她的柳腰再舍不得放开,看着小姑娘在他的带动下随波逐流,发出猫儿般的咽呜。让他怎么疼也疼不够。
于是,他便一回又一回,为自己的泥足深陷而不知疲惫。直到耳边的咽呜声化作时有时无的低泣,他才意犹未尽加快征伐速度,将她撞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才举兵而出。
待到夫妻俩正式在走出卧房时就只差半时辰该用午饭了。
居然又荒唐了半日,林莞婉看着芫花送来的帐本时,狠狠侧头瞪了眼作俑者。
苏昭珩却是端着刚茶慢慢的品味起来。
新茶不错,只是比小姑娘春花吐蕊的滋味差了些…
今日林莞婉本是约了府事管事的看帐,好将这整一月侯府的运作花销全捋清楚,再对一些琐碎的帐务进行调整,哪知就被搅和了。
她看着悠哉的苏昭珩就气不打一处来,腰腿酸疼也集中不了精神,索性将帐本丢回桌上,要芫花先拿走改日再说。
“怎么不看了?不是说有要紧的事?”苏昭珩察觉到那怨气极重的目光,微笑着搁下了茶。
“明知故问,脸皮越来越厚了!”林莞婉冷哼一声,想起昨日的事来。“林莞莹有了身孕了,三弟与昌平昨天在这也闹了一场。”
苏昭珩走到圆桌,挨着她坐下牵了她手把玩着。“我听杏儿说了,这事我们不管,三弟成家了他心中自有计较,如若这么一个后宅的事都闹不清楚,那他再谈什么领兵打仗?”
“我就觉得昌平委屈,也觉得那孩子挺无辜的。”林莞婉低叹一声。
她也曾有过孩子,最终没有保住,月份也比林莞莹现今差不了多少。失去骨肉那种痛,实在使她心悸及哀伤。
苏昭珩看着她黯淡下去了的双眸,如何不知她想起了什么,将她揽了过来。
“都怪我不好,没有护好你们。”
“当时的情况也怪不得你,还好都过去了。”林莞婉忍下心中的酸楚,软软的伏靠在他胸膛。
苏昭珩深吸了口气,郑重道:“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出现,会好好护着你和孩子平安一世。”
心中有所触动,林莞婉眼眶有些湿润,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这世我们都会平安的,许多的坎不也走过来了吗。”
是啊,许多的坎不都走过来了,苏昭珩搂住她的手臂又用了几分力。最后一道坎在周密的计划下亦能跨过去的!
“婉婉,睿王的事快则今年,晚不过明年,我会解决好的。”
突然听到这严肃的话题,小姑娘有些诧异抬头去看他。“你近来忙的都是这个事?”
“是的,祖父已经有了打算,父亲着急回西北也有着这一层的原因。苏家不比往前,兵力被远调,睿王若是真要反兵,委实是个问题。”
朝中的事她只知一半,心被提得更难受了。“为什么你那么坚定睿王会兴兵?”
苏昭珩吻了吻她的鬓角,眸光锐利:“他私制武器,再由睿王妃娘家的商队运出,绝对是要兴兵的。而且要反,武力控制住京城,皇帝就是手到擒来了。”
“如若那样,京城岂不是很危险?!”
“是的,所以我想再晚几个月,送你到蜀中吧。”苏昭珩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