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奉之闻言身子不由一顿,垂眸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否认,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江抒扭头看向他那张在晕黄灯笼的照耀下不太清晰的清俊侧容,稍作沉吟道:“前些天奉之哥说永远不会喜欢上怀淑郡主,还说得那么痛苦,当时我便猜到奉之哥一定是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且与其之间不是隔着很大的障碍,就是她已经不在了。 今日看到奉之哥看二姐时的眼神,我才发现,原来那个人竟然是二姐。”
叶奉之缓缓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我与潭搸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最为要好,做什么都喜欢在一起,还记得当初她扮新娘,我扮新郎,真得希望能够一直那样下去”
“那奉之哥为何不向爹求娶二姐呢”听他这么说,江抒不解地问道。
这皇上为叶潭搸和许绍庭赐婚是在去年他们一家来到京城后,在这之前,两个人也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为何没有将这件事情提出来
看今日下午叶潭搸见到他时的反应,也应该是喜欢他的,不存在一厢情愿之说。
叶奉之无力地摇摇头,眼底划过一丝沉痛之色:“老夫人一向心存门第之见,且甚为看重叶府的声誉,我不过是一个管家的孙子,与叶潭搸自小又以兄妹相称,这事若是挑明了,一定会遭到她的强烈反对,反而会弄巧成拙。我们本来打算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没想到机会没等来,却等来了一道赐婚圣旨。”
“奉之哥”江抒看他这副痛苦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叶奉之轻轻朝她摆摆手:“不用担心,我没事。”
“嗯,”江抒缓缓点点头,迟疑了片刻道,“那奉之哥今日中午没有回来,应该不是去了教坊司,而是在有意躲着二姐吧”
“没错,”叶奉之微微偏头看向她,“一个多月前刚从湖南回来的时候,她托人带了一个锦囊给我,说是既然已经注定了有缘无分,相见不如不见,也好减少彼此之间的痛苦。”
“锦囊”从他这话里听出重点,江抒不由有些意外,“难道是二姐托我带给大哥的那一个”
“不错,”叶奉之道,“我想也许她说得都是对的,便让成宣告诉大家,说我去教坊司审查后日宫里端午晚宴的礼乐排演了,不在部署之中。”
江抒轻轻点了点头,垂眸思索了片刻,低声劝道:“如今二姐已经嫁了人,也有了孩子,奉之哥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我会努力放下的,”叶奉之略一沉默道,“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就能做到的。”
“那奉之哥何不试着去接受怀淑郡主,”江抒想了想道,“其实她人还是挺不错的,豪爽又仗义,虽说性子冲动了些,但这也正说明她坦白直率、敢爱敢恨。”
“我知道,”叶奉之微微敛敛神色,凝眸看着她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伤害她。”
“可是”
“抒丫头,听我吹首曲子吧。”不等江抒多说,叶奉之扬扬手中的洞箫,轻声将她打断。
“这也好。”江抒看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心知他是真得不想再提此事了,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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