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形势我已打探清楚,几方势力已经知道了陈府要和摄政王联姻之事,眼下兵马皆已准备。”
“他们可知联姻原因?”梦丽问。
沈轩晨说道:“凉倍羽他们怎么可能把原因说出去,若将你们众人今日说话细节传出,邵家那边必定会让邵太后支使御医过来,此番,岂不是坏了这个契机?”
梦丽嗯了一声。
“可有黎进的消息了么?”梦丽歪头倚在沈轩晨的身上,闭着眼睛假寐紧。
其实江山之事,他们虽然管着,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也不过是尽力而为。
而黎进的事,对他们而言才是如鲠在喉,若是不早早解决了黎进,他们怕是要有一种生生世世都被他时刻盯着的感觉了雠。
永远担着这么种感觉,日后哪里还能够过的自在?
沈轩晨带着易容的脸,萦着一丝淡漠的神色,他揽着梦丽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等到江山一乱,你我重新出现之时,他必定会再次出现。”
“我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救过他。”梦丽眼神微眯。
当年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东方将军将的公子,病弱至极,初见他时,他一身银白色的长袍倚在靠椅之上,脸色煞白虚弱,眸光中没有半点生机。
他生的俊朗如月,气质恬静,花了数年时间,她才将他的旧疾一点点的治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后来,她让他进了千万楼,他不爱多言,静如流风,薛听儿却打他进到千万楼开始,便一心喜欢上了他。
不管何时,永远都是听他的,护着他。
她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没想到,东方少晨竟然喜欢上了自己。
他沉默寡言的守候在自己的身边,更一心学武,为她守候千万楼的冬阁。
那年,他身为东方大将军之子,老将军回府,他便替他去戍守边关,一走数年。
不曾想,他再出现之时,已不是恬静如月,温和如风的男子,他一身黑色的锦袍,布满着冷厉,布满着锋锐,那双双眸,压抑着沉沉的深邃之色。
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花落陪在身边。
可是,他该是已经心念成魔了吧。
避开自己,并不是不愿见自己,而是为了毁掉她最爱的人。
时值今日,梦丽有几分的哀叹,他何苦为自己如此执着呢?
她从来没有对他动心过。
他当年如果没有爱上自己,就算是边关磨砺数年,也不会变化的那么大。
何苦死不回头呢?
沈轩晨听得梦丽感叹后悔救过东方少晨,哑然失笑,说道:“这有何后悔,人都是会变的,你一开始救的并不是现在这个丧心病狂的人。”
梦丽嗯了一声,挥开曾经的东方少晨在自己眼前的模样,转过头,看着沈轩晨那双温润的双眸,“等咱们离开这里,找个不大的小镇子,开家烤串店好不好?”
“好啊。”虽然他并不是有多么的喜欢吃。
“我要想办法多做一些好吃的,然后再开个点心店,财源滚滚呢。”
“不错。”
“也不需要赚太多的银子,拿着那么多的银子惹眼,够吃够喝,够咱们没事出去旅旅游就好。”
“嗯。”
“财迷,不发现打你回来开始,都不抠了呢。”梦丽忽然说道。
沈轩晨呵呵笑了几声,脑子里想着他现在袖子里可就有几千两的银票呢,抠这一点,他大概是改不了了。
两人说着话,梦丽泛着困意,倚在沈轩晨的身上睡觉。
沈轩晨目光看着梦丽的小脸,微微一笑,眼眸里的神色有些深沉。
这白玉出自紫堇山雀一族,他已经让人前去紫堇山雀一族打探,他要找到克制的办法,到时候,黎进只能束手待毙。
这个噩梦般的男人,一心自寻死路,他必定成全。
倏然,几声轻微的踏雪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到这声异响,沈轩晨微微在梦里耳边说了几句。
正昏昏沉沉睡着的梦丽,蓦然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待听得说的是什么话,眼睛立刻睁开,雪亮凌厉的吓人。
不到片刻,有剑锋的锐利光芒闪现出来,沈轩晨执着软剑迎了上去,血气在雪地上蔓延,祠堂里更加的阴森恐怖。
此番来的刺客一个个武功颇高,好几个拦在沈轩晨的身边,梦丽执起自己腰间一直戴着的软剑,与四五个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黑衣人的武功虽高,却比不得她二人,不过人数众多,两人还是受了伤。
眼见着一剑直奔沈轩晨的背后,梦丽脸色一变,踏着柱子,一下子飞蹿了过去,手中软剑一划,黑衣人倒地之前,一枚暗器落在她的腹部。
可恨!
梦丽眼眸紧紧的一眯,有几分气急。
“走。”沈轩晨一揽梦
丽,踏着轻功飞速离去,身后仅剩的刺客紧追不放。
一路而去,又有几个隐在暗处的黑衣人跟上,如今来看,陈府是呆不得的。
沈轩晨一边挥着软剑,势不可挡,一边飞快提着内力向府外而去。
空旷的大街上,薄薄的积雪上不断的滴落着两人的血迹,身后紧追不放的身影越加临近。
“这是去什么方向的?”梦丽有气无力,白着脸色问道。
“摄政王府。”沈轩晨绷着脸,低沉的回道。
梦丽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很快就要到摄政王府了,若是提着全部内力,喊上一嗓子,不知道凉倍羽能不能听见。
梦丽暗自提着内力,猛地一把推开沈轩晨,怕声音震坏他的耳朵。
“凉倍羽,救我!”
此声一出,临街的两边住家吗,所有人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各个心惊胆战。
有人猫腰在自家窗户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瞪着眼睛向外看,便见,有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向前狂奔,而他们身后,紧跟着数个黑衣人,各个手中执着雪亮的长剑。瞬间,他被吓得尿了裤子。
黑衣人听见前面的人竟然提及摄政王的名字,又见此地离摄政王府颇为近,停了脚步,阴沉着眸色,离去。
梦丽被这暗器伤的不轻,唇角渐渐没了血色,整个人阴沉沉的。
沈轩晨心惧怕的颤抖着,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直奔摄政王府,步子踉跄。
摄政王府门前,守夜的侍卫看着出现的二人,立刻警惕。
正警惕着,却见大门里匆匆飞奔而出一个只着中衣的男人,手中正执着一把剑。
没错,方才有人喊了一嗓子凉倍羽救我来着。
凉倍羽看着倒在地上,快要断气,血流不止的陈娜,整个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他飞快上前,打算将人抱在自己怀中,更嘶声厉吼快叫大夫。
沈轩晨一把将他打开,直直抱着梦丽向府门里走去。
凉倍羽脸色阴郁,也没时间计较。
大夫来了数拨,包扎伤口,熬药解毒,各个忙得手忙脚乱。
沈轩晨一直等在房间之中,凉倍羽想踢他出去,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点了穴道,扔了出去。
凉倍羽双眸泛红,这个侍卫,好大的胆子,他要将他碎尸万段。
梦丽感觉到混混沌沌,腹部很痛,毒发沿着四肢百骸,也痛的她心肺难受。
蓦然感觉到有血气涌上喉间,唇角边,涓涓的黑色血迹流出。
沈轩晨一直守在她的榻边,见她唇角忽然流出血迹,脸色越加惊骇的惨白。
“怎么回事?这是因为解毒的原因吗?”他嗓子已因着急,而变得嘶哑。
解毒的大夫连忙上前查看。
屋外的凉倍羽听得里面的声音心急如焚,可来给他解穴的侍卫,就是个蠢货,根本不知道怎么解穴。
凉倍羽气急败坏,提着内力不顾性命的冲破了穴道,踉跄的进了房间。
房间里,那侍卫竟然坐在榻边,通红着眼睛,心碎的看着榻上的人。
凉倍羽整个人忽然一僵,突然有些想着,娜儿对自己态度大变,到如今竟都不想嫁给自己了,是因为这个男人吗?
怒气轰然蹿进脑海,凉倍羽大步直奔榻边,凝成拳头的手,绷紧的脸色,都因娜儿现如今生死未卜而泄气。
榻上娇娇弱弱的那人,哪有曾经冷厉的模样?
“小姐现在如何?”他出声问着大夫。
大夫冷汗涔涔的答道:“小姐暗器中的深,尚还有性命危险,毒虽然解了一些,却还有一些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