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倍羽的神情,很诧异,姚暖暖十分怔愣,目光担忧的看着凉倍羽伟岸的身姿。
“圣旨是怎么回事?”凉倍羽沉着脸色,问道。
执着圣旨的太监笑了一声,说道:“圣旨自然是太后的意思,不单摄政王,就连宇王爷也被罢了王位,赶出了峰城。”
凉倍羽越加不解,眼前太监说的会是实情紧?
他和宇王爷手中各自握有重兵,太后怎敢不声不响的将他们二人罢了王爷,赶出峰城?
“本王要见太后!”
这太监笑了一声,一挥手,身后不少的侍卫拥了过来,“让他尽快滚出峰城!”
语气极为不客气,奸笑着,转身就走雠。
一片的混乱,这些侍卫武功极高,各个身手灵活,凉倍羽双拳难敌四手,让人擒住,出了陈府,向城外的方向而去。
姚暖暖一直在后面紧紧跟着。
“你既已不愿嫁给本王,就从本王眼前滚开!”
姚暖暖反唇叫嚷,“你让我滚?做梦!”
出了城门,凉倍羽狼狈的仰视着城门上的峰城二字,一道轻笑声在不远响起。
凉倍羽立刻转过头去。
“摄政王何必让自己这么狼狈,理应该知道,自己非要大权在握之时,就会有如此下场。”
暗紫色的身影,衣冠楚楚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宇王。”
宇王爷摇头失笑,“已经被贬谪成庶民了,摄政王的家眷现在和本王的家眷皆在一起,这一大家子的人,王爷可该好好想想,日后该如何是好。”
凉倍羽的发丝散乱的垂在眼睑,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手中可是握有重兵的。”
宇王爷一笑,“重兵?哪里有什么重兵?早已没了兵符,没了心腹之人,一招釜底抽薪之后,不过也就剩你我二人束以待毙罢了。”
“这怎么可能?!”凉倍羽怎么也想不到,一直风平浪静,怎会突然之间天下大变?
“是邵家?”这是唯一剩下的权势。
宇王爷摆手,说道:“邵家,太后是下了狠心了,早已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了,如今,皇上是坐稳天下了。摄政王可知道一个人?”
“谁?”凉倍羽眯起了眸子。
“沈轩晨。”
凉倍羽整个人瞬间浑身泛凉,第一次,有一个人,让他有这种感触。
沈轩晨,她的夫君,那布坊的掌柜?
她曾经说过,她假扮陈娜,就是为了帮小皇上坐稳江山,没想到,他们夫妻两个的本事,一个比一个的厉害。
他以为,那沈轩晨早已无声无息的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无声无息的至自己于现在的境地。
若不是自己一心护着皇上,大概自己全家,只能死无葬身之地!
凉倍羽苦笑了一声,转过头,深深的凝视了眼峰城二字。
宇王爷也同样如此,看罢,他说道:“此生,是回不来了,也罢,天下之大,容身之所多不胜数,能留下性命,已是福气。”
转身,前面引路。
凉倍羽跟着他的步伐而去,接下来,他要平平淡淡过好自己的人生。
……
陈府。
凉倍羽等人前脚离开,后脚,一身蓝袍的男子匆匆而来。
“沈公子。”陈嵩瞧见过来的人,脸上一喜,上前迎了过去。
“沈公子真是好本事,在下当日相信沈公子,真是有眼光。”
沈轩晨却没有半丝高兴的神色,一张脸,冷若冰霜。
“我听闻,凉倍羽今日要迎娶我夫人,我夫人逃婚到了陈府,不知人在何处?”
这些时日,为了紧锣密鼓的准备这件大事,连梦丽都有些顾不上,后来知晓梦丽被凉倍羽带到了花雨山庄,他瞧着也好,便不曾担忧。
好吧,主要还是黎进暗中盯紧了自己,让他不敢让梦丽的行踪被人知晓,这些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煎熬,什么江山社稷,在他眼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唯一所在意的,也就是梦丽的安危。
黎进在暗中使了不少的绊子,这些时日,他实在是过的焦头烂额。
如今,终于大功告成,却不曾想到,凉倍羽竟然想迎娶梦丽当侧妃。
若不是看在陈娜的面子上,他必定让凉倍羽满门去陪着邵家人。
陈嵩听见他的问话,立刻回道:“沈夫人来了府中,问了言侍卫在何处,就直奔舍妹这里来了,方才凉倍羽过来之时,也未曾寻出沈夫人的下落。”
沈轩晨听得这话,心里瞬间绷紧,大步迈开,直奔正室。
陈玲脸色微微有些泛白,让自己务必镇定,这才皱眉瞧向进门而来的男人,不想,沈轩晨竟然直接上前,手狠狠的扼住她的咽喉。
“我夫人在什么地方?!”
陈玲看
着那双冰冷的眼眸,竟一下子吓得喉间泛起血气,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连黎公子的阴狠,都没有眼前人的可怕。
那双眸子泛着红色,带着夺目的弑杀气息,让她只顾害怕的,越加喘不上气。
陈嵩进门,大惊失色。
“沈公子,快放开舍妹。”
沈轩晨一甩手,陈玲整个人直接撞在门上,额上,鲜红的血迹落了满面。
“住手,不许伤本公主孙女!”一道苍老的充满威严的声音急切的响起。
沈轩晨转过头去,眸子眯着。
天阳公主被人扶着大步上前,查看陈玲伤的如何,陈玲抽抽泣泣,整个人紧挨在天阳公主的身边。
“你们都出去。”
所有人听闻天阳公主的喝声,立刻退了出去。
陈嵩紧张的守在门外。
天阳公主看着沈轩晨,冷呵了一声,斥骂道:“好个夺人妻的恶人,竟敢伤到本公主曾祖父母的头上,你莫想着逼问他们的下落,本公主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沈轩晨听到她的话,整个人蓦然冷静,“公主已是这等年纪,公主的曾祖父母岂不是早已作古?公主这话,实在是可笑。”
天阳公主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公主年幼之时便曾听闻,当年曾祖父母手中有一白玉至宝,虽不知这宝物到底如何,不过如今,道略见一面。”
沈轩晨听她这么说,便知道黎进不但假扮了言侍卫,还与天阳公主早已密谋。
“当日的刺客,是你的人?”
天阳公主朗朗笑了起来,“是,本公主一为陈府与江山社稷。二为除了你。”
“够狠。”沈轩晨笑了笑,为了不让陈府和摄政王府有瓜葛,竟能舍得除了自己的孙女,这个蠢货。
沈轩晨伸手,猛地一拍桌子,偌大的桌子,瞬间稀里哗啦的碎成粉末。
天阳公主吓了一跳,脸色一白。
陈嵩推门而进,直愣在门口。
沈轩晨逼近天阳公主,暴怒说道:“沐媗乔,你可知道,沐云辰这个名字?你可知道,什么叫分辨二字?说,我夫人在什么地方?!”
天阳公主听得他的暴怒大喝,瞳孔瞬间睁大,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当初你准备下手除掉的陈娜是谁?她是顾清淼!你可知道,她和我为了开起一家布坊,一起起早贪黑?”
“布坊……布坊是你们一起……开的?”
陈嵩听见这话,立刻回过神,上前说道:“祖母,沈公子和沈夫人是在峰城一起开了一家布坊。”
天阳公主脸色瞬间惨白,她捂着胸口,一下子跌在地上。
“来人,请大夫,快请大夫。”
天阳公主上气不接下气,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伸出颤抖的手,“你……你才是……她……我不知道……”
沈轩晨眼眸泛酸,转身,飞速离去。
“祖母,祖母!”陈嵩悲拗的大叫了一声。
……
虚无无尽头的时间当中,爱恨情仇,都是过眼云烟。
放手有时候,比执着要幸福。
梦丽狼狈的从皇陵之中爬了出来,浑身血气的转过头,看着皇陵一点点坍塌下去,这里,从此埋葬了沐云辰,顾清淼和东方少晨的所有恩恩怨怨。
她看着手中渐渐散去的白玉的白光,她眼前恍然出现黎进最后那抹诧异的目光。
是的,她完全可以让他一死,她的剑,已经逼近了他的心脏,但是,她不想,不想让他死掉。
她借用白玉,将他送进时间的漩涡,也许在哪个不知名的时空朝代,他会活的肆意潇洒,将所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
白光消散,展开的手心,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
她迷离的抬起头,恍然看到她这一辈子最爱的目光。
……
十年后。
“爹,爹,坏了,坏了!”沈嫣提着裙子匆匆的跑进了铺子,沈轩晨正看着账册,打量着进货的问题。
“怎么了?”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嫣不过八岁,个头实在有些不足,够不到面前的柜子,只得转了身,奔到了柜子里,拉着沈轩晨的衣袖,在他耳边附耳说道:“爹,娘亲女扮男装打了比武招亲的擂台,要被人招赘成女婿了。”
“什么?”沈轩晨大吃一惊,“你们娘俩不是出去逛街的吗?怎么回事?”
沈嫣说道:“那赵小姐平日飞扬跋扈,此番比武招亲,不知差点要了多少人的小命,娘亲想教训教训她来着,没想到……”
沈轩晨笑了一声,放下账册,站起身,说道:“你留在铺子里,爹过去把你娘救回来。”说着,飞奔了出去。
沈嫣充满了好奇心,立刻马不停蹄的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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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轩晨到现场之时,就见梦丽正披头散发说自己是个女子,想她入赘,他们脑子抽筋了吧。
赵家人气的面红耳赤。
赵小姐浓妆艳抹,正哭天抹泪的哀嚎着。
苍天呦,瞧着擂台下,各个男子那副忍无可忍的模样,分明都是奔着银子。沈轩晨似笑非笑。
“娘子,怎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回家回家,岂能碍着别人比武招亲,你瞧瞧那张花猫脸,都哭成什么模样了,不要自己嫁出去了,就不为别人考虑。各位各位,继续继续,我夫人就是有这么个不好的习惯,瞧见谁不顺眼,就要闹腾闹腾的,千万别介意啊,赵小姐就在这里,放心,没人争的。”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跋扈的赵家人忍无可忍,赵老爷直接令家里的那些会功夫的,将下面那些哄笑之人围了起来,接下来,就见各个准备上擂台的大侠们,武功尽展,气氛,相当的热烈。
沈轩晨将自己拿的瓜子拿了些出来,放在梦丽的手里,更为她贴心的拽了把椅子,笑眯眯的说道:“娘子,今天这街逛的开心吗?”
梦丽笑眯眯的嗑着瓜子,开开心心的嗯了一声,瞧着底下越加热火朝天的情形,扔了瓜子壳,起身揽住沈轩晨的脖颈,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道:“回家。”
沈嫣远远的站在街角,瞧着擂台之上和擂台之下,被这对父母惹是生非的本事雷得外焦里内。
厉害,好厉害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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