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丘在空中翻滚着,却是无法闪避,眼睁睁地朝着三帝犀的利角撞去,不禁大骇。便在这时,甘棠从斜斜地猛扑过来,一把抱着他,飞出三四丈远,滚在了地上。三帝犀别看体型巨大,却异常灵活,身子一扭,低头狂冲过来。少丘从地上抱起一根大腿粗的巨木,朝着它的脑袋对撞了过去,喀喀喀,粗大坚韧的松木在三帝犀的利角面前犹如土块般碎成了粉末。三帝犀的身形却也被阻了一阻,只此一缓,甘棠手中的弓箭,匕,各式各样的武器已经射了过来,插在犀牛皮上砰砰作响,然而却如射到了岩石之上,所有的武器都无法射入分毫。
不过有一支箭却射在了三帝犀的鼻孔上,三帝犀一呆,噗噗噗地打了几个喷嚏,硬生生把那支箭喷了出来,**了一堆鼻涕……还有鲜血。三帝犀被激怒了,嗷嗷吼叫着,身子猛然人立而起,看似要猛扑少丘,却突然一扭,横扫甘棠。
甘棠没想到这三帝犀如此狡诈,还没反应过来,巨大的阴影已经山岳般将她覆盖。甘棠惊极大叫,少丘大吃一惊:“小心——”
整个身子居然朝三帝犀猛扑过去,三帝犀的小眼冰冷地闪着,见他身子扑到,巨大的脑袋一扭,三只利角挑向他的腹部。少丘大喝一声,体内的金元素丹转猛然疾了数十倍,强大无匹的丹力从肺部沿着手臂直涌出来。少丘只觉掌心一热,一股有若实质的能量狂涌而出,随着拳头猛然击在了三帝犀的脑袋上。
“噗——”少丘只觉手臂宛如穿破了一层岩石一般,直透入三帝犀的脑袋之中,整个人被挂在了半空。
那三帝犀浑身僵直,两只小眼眨了眨,瞪着少丘。少丘也呆住了,一只手臂插在它脑袋里,另一只手则抓住冰冷的长角,他的眼睛和三帝犀的眼睛只隔了一尺,隐约的,竟然看见这个洪荒巨兽的眼里竟然滴下了几滴泪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帝犀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少丘也跟着扑通摔倒在地上。
“少丘,你……你怎么样?”甘棠惊叫着跑过来,一看,顿时呆住了,“你……你杀死了它?你……你的胳膊……”
她手忙脚乱地把少丘的胳膊从三帝犀的脑袋上拽了出来,却觉这一拳竟然在三帝犀的脑袋上击了个圆圆的破洞!
“这……这是怎么回事?”甘棠震骇不已,“三帝犀的脑袋,便是岩石也能撞个粉碎啊!”
“我……我也不知道。”少丘怔怔地看着自己沾满脑浆和鲜血的手臂,仿佛感觉到玄黎在自己体内种下的那把元素之剑在方才激射而出,不过这个却不能跟甘棠说,否则又要解释不清了。
甘棠纳闷地沉思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凝望着少丘:“你……知道么,方才若是差之毫厘,你就会被三帝犀挑得肠穿肚裂。”
“知道。”少丘点点头,响起方才那惊险的一幕,也不禁有些后怕。
“知道你还舍命往上扑么?”甘棠忽然有些烦躁,叫道,“你知不知道数千斤的三帝犀撞在身上会有什么后果?你是个傻子么?”
“我……我不是傻子。”少丘恼怒地道,“为何你一直觉得我很傻?我只是不忍见你受到伤害……你还有族人要养活,还有……那么大的理想要实现。我……你是个野梨子,毕竟还是族人的口粮,我是个野孩子,对谁都是多余的。”
甘棠怔怔地看着他,明亮的眼中忽然闪出一抹晶莹,她侧过头抹了抹眼睛,忽然扑哧一笑,拍了拍少丘的脑袋:“我明白了,你的确是个傻子。”
少丘愕然,甘棠格格大笑,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很快就被三帝犀的三只角吸引了。不过想把这三只角切割下来却大大的不易,最后还是磨着少丘,非要让他施展方才那一拳的力量,少丘无奈,将金元素力运于掌上,累得精疲力竭,才将三只角从头骨的部位给分离了下来。
甘棠抱着这三只晶莹冰冷的尖角,兴奋得欢呼雀跃……口水直流。这三只角一长、一中、一短:长者有三尺,状如弯月,尖锐至极,只要打磨出锋刃,便是一把弯刀;中者有一尺半,尖端稍稍弯曲,装上护柄,磨出刃,便是一把手匕;短者仅有半尺长,状如尖锥,照甘棠所说,可以做成三只角中威力最大的飞匕。
这三帝犀的角却是坚硬至极,少丘趁甘棠不注意,凝聚金元素力,照着长角劈了一下,长角丝毫无损,反而震得手掌隐隐作痛。
三只角分解下来之后,甘棠兴奋地将长角持在手中,中角**鹿皮靴筒,甩手将短角射出,尖锐的破风声嗖然一响,一棵巨大的松树噗地被洞穿而过,随后甘棠将长角一挥,短角远远地划了个弧形飞了回来,啪地贴在了长角之上。
“哇!太神奇啦!”甘棠兴奋得手舞足蹈,“神器!我也有了神器啦!这就是我的神器——三帝刃!”
两人高兴过一阵,甘棠用三帝刃将三帝犀背部的皮剖开,大约有两丈多长的一张,卷了卷,背在背上,笑道:“你的日子看来混得也窘迫,浑身的衣服又脏又烂,到了我的部落,给你做一副护甲和一双靴子。”
少丘心中涌出一团酸酸的感觉,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忽然间,一个人的声音冷冷道:“以三帝犀的皮做靴子,岂不是太浪费了?”
“什么人?”两人大吃一惊,同时转身望去。只见松林之总慢慢走出一人,脸上戴着一副狰狞的木质面具,七彩纹理,画着一副山神形象。那人身穿一件白色丝袍,长可拖地,一路行来,宛如足不沾尘。
“是你?”甘棠吃了一惊,“你……一直在跟着我?”
“不错。”那白袍人嗓音沙哑,低低地道,“自从你离开旸谷,我便一直跟着你,不过戎虎士追随左右,无缘相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