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新婚之夜
洞房内龙凤烛晃动燃烧,大红的“囍”字贴满了每一扇窗户,宽阔的床榻上更是红纱红被一片喜庆。
按照礼仪,此刻余长宁应该用秤杆挑去公主头上的盖头红,然后出去向宾客们敬酒,不过此刻他却丝毫没有心情,一声冷哼将红绫扔在了地上,坐到桌前倒了一杯酒便仰头饮干。
感觉到了他的不满,长乐公主自行掀开了盖头,冷冷笑道:“本宫知道你在气什么,天子帝姬岂能向民妇行礼,当真是笑话!”
余长宁黑着脸站了起来,戟指长乐公主恨恨道:“李丽质我可以很严肃地告诉你,咱们虽是假成亲,不过对于该有的礼仪还是应该遵循,今天你让我姨娘难堪下不了台面,以后我必定加倍奉还。”
“大胆,本公主的名讳岂是你能恣意大呼小叫的!”长乐公主凤目一寒,显然气得不轻。
“哼,不管如何,我也是你名义上的相公兼驸马,你的名字有什么叫不得的,听着,我继续叫给你看,李丽质——李丽质——李丽质!你能把我怎么样?”
见他无赖的市井模样,长乐公主顿时气得俏脸泛红,高耸的胸脯也是剧烈喘息着,稍事定气,她寒着脸拍掌高喝道:“婉平,你在何处?”
“吱呀”一声,红楼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通急促的脚步声登上楼梯直入位于二楼的洞房,婉平娇小的身影已出现在了眼前,拱手正色道:“公主有何吩咐?”
余长宁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吭哧道:“你你你,为何在这里?”
“婉平乃是本宫贴身侍婢,即便是出嫁也会跟着本宫。”长乐公主冷冷一笑,大袖一甩冷哼道:“这恶贼竟敢口出无理之言,将他从窗户上扔出去。”
“是”婉平肃然拱手,大步上前便要来抓余长宁。
闻言,余长宁顿时脸色变白,怒声道:“擦,你这野蛮公主发什么神经,这里可是二楼,扔下去必定非死即伤,你该不会准备一过门便成为寡妇吧。”
“成为寡妇又怎么样!本公主巴不得如此,倒是有些人不幸英年早逝,可惜啊可惜。”长乐公主摇着头已是一副感叹模样。
“好,那你就将我丢下去吧,以陛下的圣明如炬,他一定会彻查此事,大义灭亲,还余家一个公道。”
长乐公主气恼拍案道:“余长宁,你竟敢威胁本宫?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余长宁笑嘻嘻地回答道:“威胁你又如何?嫁入我余家门便成为我余家妇,本大爷每天将你吊起来打一顿都行!”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长乐公主俏脸又红又白,娇躯也是忍不住瑟瑟颤抖,一番惊天怒火还未发泄出来,余长宁已对着她挤眉弄眼地一笑,撒腿便跑下楼去了。
来到正厅与宾客们把酒言欢,苦中作乐的余长宁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当一轮秋月悠悠地飘到半空时,终于席终人散,喧嚣渐去,偌大的公主府恢复了一片沉静。
余长宁醉醺醺地拉着余长远与余瑞却是不放,嚷嚷高声道:“不行,我们再喝一杯,来,干了。”说罢大笑着端起酒杯仰头喝酒,溢出嘴角的酒水洒满了整个衣襟。
余长致也是醉态可掬地大笑道:“咳,喝什么喝,走,我们闹洞房去。”
余长远红着醉脸道:“大哥说得不错,我还没见过公主二嫂是什么模样,瑞堂兄我们去闹洞房,闹不欢畅不回家,哈哈……”
四个人大笑着一人扶一人,脚步蹒跚地来到栖凤楼之前,刚走至楼下,早已喝醉的余长宁狼嗥般地大叫道:“公主娘子,大哥他们来闹洞房了,你快准备准备。”
此时长乐公主正准备上床歇息,闻言娥眉一蹙坐了起来,寒着嗓音沉声道:“婉平,你去看看余长宁又在鬼叫个甚?”
婉平依言点头来到窗前细细观望,半响后转过身来啼笑皆非地禀告道:“公主,是有几人前来闹洞房,看来都已醉得不轻。”
闻言,长乐公主顿时睁大了美目,哭笑不得地开口道:“无知刁民,本宫的洞房也是他们能够闹的,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公主说完略一沉吟,纤手对着婉平一招,待她走近后低声吩咐半响,冷冷笑道:“就如此教训教训他们,看他们以后还敢如此张狂。”
几兄弟醉醺醺地走入红楼之内,上楼梯时脚下无力犹如狗爬,嚣张至极的哈哈大笑来回鼓荡着耳膜,丝毫不知危险已经接近。
余长宁当先来到新房内,还未看到公主,脚下一绊已是一头栽在了地上,几个翻滚正要爬起,却见婉平一手抓起了紧随而入的余长远,如拎小鸡般将他抓到窗棂前,打开窗户便将他扔了下去。
一瞬间余长宁如遭雷击顿时吓得不轻,酒也醒了大半,惊怒焦急地爬起来怒斥道:“擦,你这丫头疯了不成,这里可是二楼啊!”说罢已是快步向着窗前扑了过去。
谁料刚至窗边,又一个身影从旁边飞了出去,大哥惊慌的大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余长宁眼睛一闪,还未来得及惊叫出声,便见余长致也是飞出了窗外,如同一块大石般落入了下面的水池之中,激溅而起的水花溅了老高。
婉平笑嘻嘻地回答道:“驸马爷放心,下面乃是水池,公主只是想让他们清醒一下,不会玩出人命的。”说罢又抓住了最后一个入内的余瑞,在余长宁膛目结舌的表情中也将他抛出窗外,同样扔进了水池里。
婉平拍了拍手,表情像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回身拱手道:“公主,已按照您的旨意将他们全扔了下去,但驸马爷要如何处置,请您下旨!”
一身红裙的长乐公主款款走了出来,绝美的脸上荡漾着动人的笑意:“驸马毕竟乃本宫名义上的夫君,新婚之夜扔他下楼岂不贻笑大方?就从轻发落吧!”
余长宁又惊又怒,一腔热血骤然涌上头顶,几近要轰然爆发,喘着粗气道:“李丽质,他们毕竟乃我之兄弟,你的叔伯,前来闹洞房热闹一下你不领情倒也罢了,竟如此粗鲁地将他们从窗户扔下去,你要我今后如何面对他们?”
长乐公主冷冷笑道:“本宫乃金枝玉叶的长乐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谁让他们不长眼敢来闹本宫的洞房,这次的教训还算轻了。”
“哼,嚣张跋扈,野蛮骄横,你这样的恶女人也配成为公主?当心你长乐变长祸。”余长宁怒气冲冲地顶了一句。
长乐公主闻言脸色一变,怒声道:“竟敢侮辱本宫封号,婉平,给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遵命。”婉平双手一拱,对着余长宁正色道:“驸马,请恕奴婢得罪了。”
余长宁一个抢步来到窗边,愤愤然地嚷嚷道:“我余长宁大好男儿,岂能屈服于你这野蛮公主的魔爪之下,士可杀不可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你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让全长安城都知道你李丽质是何等人物!”
“大胆,竟敢威胁本宫!”长乐公主俏脸冷若寒冰,凤目中更射出了点点厉芒。
余长宁昂然笑道:“威胁谈不上,公主若不改变你的态度,即便是假成亲,我们也很难相处。”
长乐公主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正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半响后冷冷一哼道:“好,今天的事本宫就不予追究,饶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余长宁暗暗松了一口气,偷偷瞄向窗外,公主府的仆役们已跳入水中将余长致三人救了起来,稍事歇息,便扶着他们渐渐远去了。
见状,余长宁放下心来,看也不看长乐公主一眼便拂袖离开。
“等等,你去哪里?”长乐见他已快走至房门,不由蹙着娥眉开口询问。
余长宁回身冷笑道:“自然是回家睡觉去,难道站在这里与你大眼瞪小眼?”
“不行,今天乃你我新婚之夜,你岂能独自返回余府?难道不怕别人怀疑么?”
“哼哼,不回家难道睡你这里?难道公主想通了准备与在下假戏真做,让我留下来过夜?嘿嘿,这倒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见他嬉皮笑脸的无赖模样,长乐公主不禁俏脸一红,冷冷道:“栖凤楼内早已为驸马准备了一间厢房,以后你便睡那里。”
闻言,余长宁玩世不恭地笑道:”公主不愧为我的贴心人,竟考虑得如此周详,不过在下可有夜里梦游的习惯,若是晚上不小心闯入你的房间又爬到了你的床上,发生了什么意外可怪不得我。”
长乐公主冷冷笑道:“放心,本公主睡觉向来不太踏实,所以习惯在枕头下放一把剪刀辟邪,若驸马不怕闹出人命,今夜便欢迎你前来试试。”
“对的,驸马爷,公主便在我的隔壁,有什么响动我也听得见,你可得当心一点哦。“婉平脸上也浮现出不怀好意地笑容。
余长宁心头将她们主仆二人骂了一个通透,脸上却笑道:“虽然你们很热情地邀请我来三劈,但宁哥我正直可靠犹如柳下惠,岂会被你们轻易诱惑?劝你们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不要窥视我的男色了。”
虽不知余长宁口中的“三劈”是什么,但长乐公主深信这小贼必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拎起床上的龙凤枕便朝他扔了过去,却不料砸了一个空,门口早已没了那可恶小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