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刑犯鼓噪的声响在寂静的牢狱造成极大暴动,赤脚缓步从冰凉的长廊走过,卫天颐这张惯常冷调的面孔,此刻就像过去的三百六十五天一样,邪气地扬着一抹懒意十足的笑容。
舒络筋骨,他的赌徒直觉告诉他,典狱长不会喜欢他这种太受爱戴的出狱方式。但何妨?卫天颐从来就不是个有守法观念的好老百姓。
移动修长的腿,森猛锐气也随之而来,高大身形乍然桥立在空旷的警卫室桌前,配的狱卒狼狈地被吓了一大跳。
“卫……卫先生。”倒退两步,狱卒的脸色显然僵硬地过了头,不能怪他,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卫天颐呀!
“嗯。”轻扬嘴角,卫天颐把弄着桌上那截狱卒抽了一半的烟,“秃鹰呢?不来送我?”
“典狱长他……他今天家里有喜事。”狱年怵目惊心地看着那截自己抽了一半的烟在卫天颐手里被翻弄着,老天!他不痛吗?
“哦?”这次换扬眉了。“什么喜事?秃鹰纳妾?”
想来那中规中矩的顽固石头是不会容许自己做那等晚节不保的事,至于心里头想不想,则是另一回事了。
“不、不!”狱卒连忙摇手。“典狱长今天嫁女儿,不是纳妾。”上司的玩笑岂可乱开?他这小小的狱卒还巴望着典狱长垂怜,能够早早调离这个鬼地方哩。
“嫁的是庆柔?”一抹小小的玩味窜进卫天颐眼中。
狱卒有丝瞠目结舌,“是……是的。”
怪了,典狱长共有女儿七名,全都花样年华又待字闺中,他是怎么知道今天嫁的是排行第四的庆柔?
卫无颐低低笑了起来。这只秃鹰也未免太紧张了,惟恐自己染指他的宝贝女儿,竟赶在自己出狱这天急急将女儿给嫁了。
他漾开一个笑容,身上不经意地散发着威胁的味道。还不知道吗?如果他要一个女人,无论那个女人嫁给谁,嫁几次,他要的女人终会属于他。
换句话说,如果他不要这个女人,无论这个女人嫁给谁,嫁几次,他的眼皮连动都不会动一下。
而庆柔就是属于后者。他救她不过是顺便、手痒、碰巧而已,却被她误认为他就是她今生的新郎,他入狱,她痴守,只差没写公文让澳门颁个贞节牌坊给她,无怪乎秃鹰会紧张成这个样子了。
哪一个有责任感的好父亲会愿意让闺女嫁给一个暗夜恶魔般的赌徒?
他微笑一下,“秃鹰,你的女儿心里只有我,不是把女儿嫁了就行了,懂吗?”以上纯属自言自语式的对话。
狱卒倒是诚惶诚忽了,“卫先生……您……您说什么,我……我没听清楚。”耳朵如此不济,他简直认为自己该清缢自找了。
在空白栏潦草地签下“卫天颐”三个字,取回自己衣物,肆无忌惮地在狱卒面前变装起来。
闪着麦色光泽的肌肤,宽平的肩呷骨,有致的臀肌,卫天颐这身连男人看了也会赞叹的坚实躯架着实让狱卒一时傻了眼。
扣上金色皮带,套上优雅风格的及膝黑色风衣,他勾起一边后角,笑得纵容。“代我转告你的上司,卫天颐会送一份大礼给他,祝贺他嫁女之喜。”
大礼?狱卒怀疑地张嘴、瞪眼,该不会是炸药吧?谁都知道,典狱长对于一年前卫先生会意外入狱的这件事,简直痛恨地要死,没由来卫先生要送大礼给典狱长呀?
“别想歪。”拗指轻推狱卒下巴,让小傻蛋闭上嘴。卫天颐笑了笑,“我和秃鹰是老朋友了,虽不两立,但不致加害于他。”
被识破想法的狱卒红了耳根,“我……我知道。”声音细小如蚊纳。
卫天颐抽出一张仟元港币塞进狱卒制服上的口袋中,显露出他一贯的打赏作风,即使是出狱也不例外。
“谢——谢卫先生——”又惊又喜的狱卒不由得挑战起他自己的清廉标准来了。可以收下吗?这应该不算贿赂吧?人家都要出狱了,贿赂他这个小小的狱卒要做什么?不收就太不给面子了,更何况对方是卫先生哩!
轻拍狱卒的肩,笑意蹦上他瞳心,“放心,从这双手送出去的钞票,还没有人敢找麻烦。”
是的,绝没有人会想为自己惹来一片沙漠,在澳门碰上了卫天颐,就等于没有绿洲。
步出鸽子灰的建筑物,十部光洁黑亮的加长房车直列在公路上,引擎尚未熄火,显然不准备在此久留。
“卫先生!”蒋霖躬身向前,一个手势,一旁干练的属下随即将来自马来半岛的精致锡盘托高。
闪耀着光泽的伏特加置于香振林中,静待主人品赏。
“都来了。”轻勾嘴角,他早知办事向来一丝不苟的蒋霖在他出狱这天会给他来这番阵仗。
卫天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另一名忠心护卫尚龙已来为他打开车门,双腿才跨进车厢内,甜美声调随之传来。
“卫先生,方先生也来了,此刻正在酒店里等候着您。”这是他美丽聪慧的女秘书曾呈赫,早已端庄坐在车后座里的她,膝上摆着一台开启的笔记型电脑,显然预备将主人不在的日子逐一报备清楚。
“哦?雅浦那小子来做什么?”卫无颐在听到那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抹堪称温暖的笑意,冷调去了几分,
“来嘲笑我三百多天的牢狱之灾吗?”
“方先生约末是太想您了。”曾呈赫以美丽笑容,纤美玉指轻按一个键,电脑荧幕出现一张九七年的分析营运表。
他终于出来了,没有他在的日子,整个澳门似乎也失去了生气,想到主人一年前莫名其妙地入狱,她就为他抱屈。
“开车。”曾呈赫对前座司机下达命令。
卫天颐懒洋洋地斜椅在真皮座椅上,接过曾呈赫递过来的另一杯酒,很满意他的属下都没有退步,他们还是一样敏捷、迅速、自动自发。
在他的黑暗王国里,没有挞伐这回事,只有分工合作,用最简短的时间分工合作。
“告诉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点事情都没有。”他的视线瞥向电脑劳幕,知道那条直线代表着他的财富增值量。
“确实没有,只除了——”曾呈赫顿了顿,眼光陡升着不以为然。
“嗯?”懒洋洋的问号。
她不情愿地拉开唇犀“只除了庆柔今天嫁人了。”她引以为傲、为荣的主人与那一介平凡女子扯上关联,着实令她很不苟同。
“嗯。”单音节回复着更懒的音调。
曾呈赫在此刻涌上了严重的怅然,“卫天颐”代表着的这三个字,总是这样可有可无。
如果她曾期待他会显露一点点基本人性上的意见,那么她现在可以死心了,在魔高一丈的主人眼前,她最好永远扮演只问公事的好秘书。
车身疾驰而过,卫天颐的王国就快到了。
老天!殿下到底跑哪里去了?
华灯初上,穿梭在的“雅浦酒店”内,罗甯甯眼花撩乱地在人群里被济来挤去,这一片纸醉金迷可真教人疯狂呀,看来人赌性坚强,确实不是说说而已。
别无他法,她只好找个秘密的地方启动秘密通话键了,再找不到殿下可不是好玩的,她的护熙在殿下身上,少了殿下她自己也飞不回去。
存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官官拾级而上大厅中央的庞大手扶梯,反正人来人往的,根本也没有人理她。二楼。哇!那一整排房间再度让她有昏倒之感,天杀的,这比她住的古堡还复杂。
如果她能找到间厕所就好了,那应该够隐留了吧,可是这间酒店那么大,天晓得她哪知道厕所该往哪个方向赚楼下那干男女赌客从她进门至今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害他想跟也没人可跟。
舍弃她难以搞定的二楼,在另一边的电梯门未关之际,她闪了过去。
宽敞的透明电梯里已有两名浑身散发着浓郁香水味的女郎,她们都身材高挑、样貌姣好,不像酒店赌场的服务人员,倒像更高一级的主管。
“卫先生待会就回来了。”难掩喜悦的声音从那名身穿金色高叉旗袍的女人辱中柔喃吐出,无限依恋的声音里有不掩饰的仰慕。
“连方先生都来了。”另一名身着银色旗袍的女郎马上笑着接口。
当“方”字篡进甯甯耳中,她适才沮丧的心情倏然一振。
方雅浦!原来他真在此!
殿下真是英明呀,知道来”雅清酒店”一定会找到那姓方的取回传家古坠,十多个小时的航程,这趟没有白飞噗……哎,才离家两三天而已,她已经很想念她的小白马了。
“银姐,十七楼都弄妥当了吧?”金旗袍女郎笑盈盈地问。
“当然。”银旗袍女郎眼中有一抹得意,“卫先生喜欢吃的樱桃和烤羊排都预备妥当,还有五分钟,我想卫先生的座车已经在楼下了…·
“咚!”的一声,电梯门在十一楼开启,她们俩有说有笑地出去了。
电梯门一关,甯甯连忙跳上前去按十七楼的键,笑得十分灿烂。太好了,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让她找到方雅浦,这句成语殿下有教过她,好像叫什么鞋子没有工夫的,意思就是有意外的收获。
就让她先找到方雅浦再与殿下联络吧,否则万一不小心让男爵给捷足先登抢到了古坠,那可就麻烦了,倘若殿下输掉这个赌约,她也会深深感到脸上无光。
步出电梯,一看之下,窃喜乍然跃上甯甯瞳眸,只有两个房间,这还不算难找嘛。
偌大楼层只在距离电梯口不到一公尺处隔为红、黑两扇紧紧相连的房门,分别彩绘着纸牌“Q”与纸牌“K”的图腾,非常诡异。
不解地盯着红、黑两个怪门看,方雅浦是个男人,那他应该在“K”吧!很有科学及阿Q精神的判断~番,甯甯喜孜孜地推开大黑门。
澳门,这是一个位于香港四方约末六十四公里处的殖民地,属葡萄牙管辖,整个澳门的经济收入完全来自赌场,如果没有赌场给予的财政支持,澳门也不会有如此繁荣的景象。
“雅浦酒店”是澳门境内推一能与“葡京酒店”并驾齐驱的赌场酒店,近两年来甚至已凌驾葡京之上,东洋第一赌场的封号不胫而走。
“雅浦酒店”的挂名负责人是一位名叫蒋霖的东方籍中年男子,但是在港澳两地,甚至台湾与大陆,谁都知道“雅浦酒店”真正的主人叫卫天颐,他翻手为云,覆手为南,以其一贯的冷调作风纵横赌界。
此时,卫天颐修长的双腿跨出车外,夏夜晚风恰人舒爽,霓虹纷纷亮起的大街上,“雅浦酒店”傲人的招牌在同区酒店中格外显得耀眼迷人。这是他一手打造起来的恶夜王国。
卫无颐在随身保镖的护导之下酒店内,在专用电梯关闭之前,他冷然地眯了眯眼,放眼所及是一片五光十色及烟酒迷离,一年委实太短,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丝微变化。
“卫先生,直接到十七楼吗?”得力助手尚龙静待主人指示。
情散地撇撇唇,“那在那里,不是吗?”
五年前初抵澳门建造酒店之时,闲暇娱乐,在赛车会上输给了方雅浦,愿赌服输,因而将酒店以他之名命之。如今洪门已成了方雅浦爱来的度假胜地,地中海的美景再也挽不住他的心。试想,一间以自己为名的豪华酒店赌场,这是多么风光的事呀,想来世人皆可了解方雅浦的心态。
电梯门开启,久违的红黑两门映入他的眼帘。
尚龙为主人转开红门门把,躬身送主人进门。
她到底是跃进什么仙境来了?甯甯狼狈地爬起来,适才一进门就被一条纱巾给绊倒,怎料她才放眼,水晶吊灯圆顶下,无数的黑色丝质帘四一层又一层的,让她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连她刚刚进来的黑色大门也隐没不见了。
看来她现在除了联络殿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而她可以想见的是,殿下准会用那句什么画虎不成变成狗的成语来嘲笑她了。
甯甯小心翼翼地打开手表圆盖,小小的表面中央赫然是一个小型精密仪器。她触了触仪器顶端的小钢点,不一会终于有了回应,想来殿下也是去寻找安全隐密的地方打开表盖才是。
“殿下,您在哪里呀?”生怕有人进来,她压低了声音。
“我在赌场里呀。”对方显得很乐,四吆喝之声频频传来,“我刚刚居然赢了,哈,我赢了两仟港币,吃角子老虎实在太好玩了。”
“殿下!甯甯皱起眉,“我失踪了耶!您还玩?”
“什么?你失踪了?”殿下丝毫不以为意,语气轻松,“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回来吧,你别贪玩走得太远,我们还要去找古坠呢,小心男爵那个无赖。”
甯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现在到底是谁在爱玩?
“殿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这是实话,她看看四周,再左拨右拨,无论掀开哪一层帘幔出现的都还是另一层帘好,根本毫无头绪。
“傻孩子,用脚呀。”殿下嘻嘻哈哈地笑了。
瞪着那座通话器,她真不敢相信在跟她讲话的是从小就收养她的那个好心人。
甯甯简直快疯了,“殿下,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真的走不出去,这里一团一团都黑黑的,好像会有吸血鬼……”说完,她才觉得自己夸张了点,而且吸血鬼是欧洲的鬼,只有僵尸才对。“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别紧张嘛。”殿下终于肯正经了,“我去救你吧!告诉我你的位置。”
“我不知道。”她吐了一口气,“我只知道这里是十七楼。”
对方稀奇了,“咦?你没事跑那么高去干什么?弄得予表态,“又如何?”
联邦调查局素来喜欢没事找事,盯上十方烈焰不奇怪,这也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这回连俄罗斯也插上一脚,说好提供一切资料协助美方擒拿我们,我们的‘遗产’全归美方接收。”方雅浦挪输道:“如何?很大方吧。”
“俄罗斯要什么报酬?”卫天颐淡淡地问,眼神危险至极。
方雅浦露出一抹畅意的笑容,“我们的项上人头。”
“有本事尽管来取。”他给了方雅浦寒到骨子里的声音。
方雅浦笑着,“服了你,和钟潜的口气如出一辙。”
十方烈焰里,“黑子”卫天颐狂妄的不可思义,而“日焰”钟潜则火爆的不饶人。
他们都不是绅士,方雅浦得到了个答案。只有他是,这个答案他更满意了。
“你就为了这个而来?他扬高剑眉。
“喂,别用那种谴责的语气。”方雅浦露出浅浅笑,“为了来找你,我在路上可是弄丢了一样宝贝。”讲是这样讲,这人的语气倒没有十分惋惜,只不过他是生平第一次遇见一个小偷除了能偷走他的东西之外,还能据着他卖了几百块的无用药材,他还真想向那位小偷先生讨教、讨教。
卫天颐的眼神并没有刻意诚恳,“要我帮你找回来?”在澳门还没有他卫无颐找不出来的东西。
方雅浦扬起嘴角,别有深意地盯着他,“不劳费心了,你只要记得随时与我保持联络,别再躲进牢里去就行了。”
“我没当小学生的习惯。”他拒绝。
方雅浦英俊的脸庞不屈不挠,“看在我千里迢迢从意大利来的份上。”当然,如果“雅浦酒店”不是叫“雅浦酒店”,那他可能就没那么好兴致。
半晌,卫天颐瞥他一眼,这算是答应了。
在距离台湾遥远的俄罗斯有一位天才科学家,他叫葛罗素。葛罗素同时也是一位无师自通的天文学家,他才华洋溢,精力无限,一生成就非凡,并在三十岁那年获得过诺贝尔奖,研究出无数前无古人的惊人发现,凌驾当代科学家之上。
葛罗素膝下无子,他的妻子是一名留俄学生,在他四十五岁那一年,与妻子相偕回到妻子的故土——台湾台北。
在滞留台湾的这段期间里,葛罗素因热爱中华文化而四处走访也因而在台湾山林目睹了一宗无情大火。
这场大火延烧了一天一夜,烧掉了许多住在高山里,恬淡却温暖的家庭,也烧掉了天人永隔的骨肉亲情,更同时间转变了十一个人的命运。
葛罗素收养在大火中没被吞噬掉的十一名孩童,他们分别是十个六岁到九岁的小男孩,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十一名孩童在完成认养手续后,被带回了俄罗斯,新的语言、新的环境、新的朋友,他们在一个与台湾截然不同的世界里成长,直罗素的妻子同时也教这十个男孩中文,并要他们有温柔的心,诚实、正直,以及更宽大的包容和体谅。拥有世界观的葛罗素并没有要求他的义子女们改姓,他保留了他们原有的姓氏,并要他们永远记住他们是来自的血脉。
在葛罗素的优异教养之下,这十名男孩在他们成年后,各自离开俄罗斯去开创天下。
如今或欧美,或亚非,他们皆已成为全球各地独霸一方的大享,并因存活于火焰中,如今耀扬在全球,而被传颂他檬事的人冠上“十方烈焰”的美名,但也因此为他们招来了杀机,美国联邦调查局即是其一。
葛罗素现已退休,目前随义子之一辜永奇定居埃及,但他有一份极机密的资料分别放在义子们的身上。只要拥有这份资料,即可创造出控制全球的最强悍武器。
美国联邦调查局忌讳的除了那份对美国在世界地位有严重威胁性的资料之外,葛罗素这群义子在全球辉煌的成就更是他们的心腹大患,经济命脉纵在东方人手里,这太危险了。
同时间,培育葛罗素博士的俄罗斯,目前也急欲对他的十名义子伸出爪牙,俄罗斯更想取得那份可控制全球的武器资料,其渴盼成为全球第一强国的野心。
因而,距离那场无场的森林大火至今也有二十年了,孩童们都已成长,火的伤痛似乎已随着时间渐渐地不再那么伤痛,但新的危机却对这十一名幸存者急促地包围过来。
饮一口优特加,记忆在卫天项脑中走一遭,方雅浦已离去了,室内归于平静,这里是澳门“雅浦酒店”的十七楼,他专属的休息室。
八岁之前他享受过天伦之乐,但是父、母、弟、妹都再也不会回来,尽管如今他可以呼风唤雨又极倾一时,但他知道来不及,什么都换不回亲人失掉的生命,而这份缺憾永远存在他胸口中。
再饮一口他最喜欢的酒,浮现一抹轻笑,脚跟边那不明物体还在蠕动,显然窝在桌下那么久很不舒服。这是打从他一坐下来与方雅浦谈话之时,他就灵敏的感觉到了。酒店内没有人胆敢跟他开这种玩笑,而那些要狙击他的FBI干员也不会做这么可笑的事,那么桌下这位不清自来的仁兄是?
他骤然弯身,伸手桌底,触手所及是一片小小的背脊,他一愣,这显然是个营养不良的。
抖出一抹笑意,拢指轻扣,卫天颐顾不费吹灰之力地抓出了那名窝藏者——